答應柳眠溪之後,卿月日日泡在書海之中,餓了便喝些茶水,困了就伏在案上小憩。

幾天都一無所獲,柳眠溪整日都處在焦頭爛額之中。

“大師兄在嗎?”

卿月聽到門外的聲音,急忙起身開門,轉身又將門輕輕關好,問道:“何事?”

“近日因中毒,人心惶惶,想問大師兄藥方找到了嗎?”

“還沒有。”卿月沒好氣道。

見他一臉憂憤之色,卿月也毫不客氣的說道:“如今百十號人正等著救命,人命關天,怎敢懈怠,他每天都在和時間賽跑,比你們更著急,整整熬了三日,一直未合眼,何故要如此逼他?”

弟子愣在原處,有些手足無措,卻沒有走。

卿月見他一臉為難,又說道:“若有任何異議,你就問他們,若是柳眠溪累死了,誰來替他們找解藥?”

打發走弟子,卿月聽著柳眠溪沉重的呼吸,看著他疲倦的麵容,喃喃自語道:“這件事情沒有解決,恐怕你連睡覺都不安心,別擔心,我一定幫你找到解藥!”

柳眠溪醒來已是傍晚,借著跳動的燭火,看著卿月正不知疲倦的翻著書,旁邊堆得已有半人高,眼見著她比來時瘦了一圈,柳眠溪微微歎了口氣。

“卿月,你去休息,吃點東西。”

卿月看著他醒來,上前撫摸他的額頭,關切道:“我不餓,你要吃點什麽?我去給你拿。”

“好,多拿些,我們一起吃!”

“那你等著,我去去就來!”

望著卿月漸漸離去的背影,柳眠溪的眼中有隱隱的不忍,眼圈微微濕潤。

五日之後

“你看,這幾味藥如何?都是對症的,我想著配比恰當,可能有奇效。”

柳眠溪聽完興奮不已,仿佛在黑暗中摸索,終於見到了曙光。

“可,還有一個問題……”卿月略思忖道。

柳眠溪急不可耐道:“還有什麽問題?你說!”

“藥雖有了,還得試藥,才能知道藥力如何,也可適當調整藥的配比。”卿月耐心分析道。

“那怎麽辦?該讓何人來試藥?”

卿月歎了口氣,鄭重道:“現下中毒的人那麽多,那就讓他們自己選,總有一兩個願意試藥的人,那也足夠了。”

柳眠溪也覺得甚有道理,立即召集所有人,將此事公布出去。

沒過多久,就有一堆人前來,卿月看著眼熟,有一人站出來說道:“我是鳳陽派的人,甘願為大小姐出一份力,我願意試藥!”

其餘的人紛紛附和道:“我等也願意!”

在場之人都沸騰了,個個爭先試藥,試藥的問題解決了,很快就開始緊鑼密鼓的煎藥。

柳眠溪得以鬆了一口氣,看著卿月忙碌的穿梭在一群人之間,額上滲出了汗水,也未停歇,毫不猶豫的上前幫著煎藥、喂藥。

連著這些天的苦苦煎熬,卿月臉色蒼白,神思倦怠,手裏端著藥,晃晃悠悠的起身。

柳眠溪察覺了她的異樣,再轉過身時,她已然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柳眠溪……不要……走……”

柳眠溪緊緊握住她的手,緊張道:“放心,我不會走!”

卿月瞬間就清醒了,望著柳眠溪,剛想說話,卻發現說的含糊不清,眼淚順著眼角滑落在被衾上,她急忙用被衾擋住頭。

“卿月,我錯了!”

聽到柳眠溪說的這幾個字,卿月迅速露出頭,一直不停的搖頭,眼淚卻愈發忍不住,如斷了線的珍珠,散落一地。

“你信我會護你周全,我食言了……”柳眠溪哽咽道。

卿月上前抓住他的手,翻轉手心,一筆一劃寫著“他們”,又將頭轉向門外,無比焦急的神情看著柳眠溪。

“你是說中毒之人嗎?”見她點點頭,柳眠溪繼續道:“毒已經解了,你的藥方對症,又替我解決了一大難題。”卿月眼中含淚,欣然點點頭。

柳眠溪頓了半晌,動情說道:“我該怎麽謝你,幸好有你在,讓我在黑暗中摸索也終於能看到光亮,如果沒有你,我不知道還能熬多久。”

卿月望著他的眼睛,滿含柔情,好似有許多話要說,都化作了一擁而出的熱淚,綻放在兩人之間。

次日,柳眠溪和眾人討論當下形勢,不禁憂思道:“衡陽派如今的現狀極其艱難,掌門不知去向,投毒之人也無線索,師弟們傷重未愈。一切的一切,都像一張密不透風的大網正一步步緊逼而來。”

有人站出來分析道:“敵暗我明,如今我們更像是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若不能盡快找出凶手,那終將是被困在局中等著毀滅。”

“現下重重疑點,追查此事也毫無進展。我們也在此地停留了數日,還不如先回鳳陽派再做商議。”鳳陽派的人提議道。

柳眠溪也深覺有理,一行人又浩浩****的出發前往鳳陽派。

卿月身子漸弱,柳眠溪專為她置了馬車,鋪上軟雲錦,一路上細心周到的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