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死得絕決,柳眠溪不免覺得有些蹊蹺,他略微思忖時,門外有弟子急促的叫喊聲:“柳師兄,你在嗎?快些去看看掌門吧!”

柳眠溪忙不迭跟他們同去,見掌門的氣色暗沉,唇色發青,好似中毒跡象更甚。

底下之人七嘴八舌的議論,柳眠溪眉頭緊鎖,一遍又一遍察看掌門身上有無異常。

“掌門所中之毒凶猛,當下唯有製毒高手,才有幾分生機!”

“你是說……宿陽派掌門?”

“當世還沒有他解不了的毒,隻是……”

眾人聽了,麵麵相覷,都不再言語。

柳眠溪轉過頭,聽到“宿陽派掌門”幾個字,眼中又有了一絲希冀,語氣焦急的問道:“你們說的宿陽派掌門,真有那麽厲害嗎?那當真是有救了!”

柳眠溪一臉的興奮,恨不得立刻將他找來,以解當下最大的難題。

“你們速速發帖,請他上門啊,掌門的狀況可拖不得了!”話音剛落,竟無一人回應。

柳眠溪實屬無奈,也顧不上許多,便以衡陽派的名義發了帖子,讓人快馬加鞭送去宿陽派。

苦等三日後,天色未明,祟陽派的大門上幾聲搗門聲。

祟陽派的弟子急忙披上衣服去開門,迎麵看著滿臉滄桑的人愣住了。

他們一股腦擠進門內,最前麵的人開口問道:“帶我去見你們掌門!”

那小弟子剛要開口,就被拎著衣領提著朝前走,他一個勁的掙紮著大喊:“你們是何人,竟敢到崇陽派來撒野,快放開我!”

頓時,所有人都驚醒了,不一會兒就圍到門口,空氣中彌漫著劍拔弩張的氣氛。

“你們是何人,何故來此地,報上名來!”

“我啊,你得叫我一聲爺爺!”

聽著對方如此囂張,祟陽派立即拔劍相向,惡狠狠的眼神恨不得上前把對方撕碎。

柳眠溪走上前去,裝作不經意的問道:“各位來的不巧,今日府上有宿陽派的貴客,怕是不能接待各位,請回吧!”

話音剛落,對麵的人滿臉不悅,怒斥道:“狗眼不識泰山,你們捧著那些假冒之人,倒把我們攔在這兒,豈有此理!”

說罷,氣鼓鼓的朝前麵的人念叨道:“早就說不來了,如今巴巴的來,別人竟是如此對待,還來個甚!”

那人幽幽回道:“莫急,祟陽派總有懂理之人,切勿動手,傷了和氣。”

兩邊對峙許久,天色漸亮,人群中突然騷亂起來,柳眠溪看著他們交頭接耳,不知在議論何事。

領頭的人卻突然笑出聲來:“想必還認我了吧,有話直說,何必遮掩!”

見無人接話,他又繼續說道:“此次前來是受衡陽派所托,來祟陽派非我的本意,不過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既然這裏不歡迎我們,那我們打道回夜便是。”

說完轉身帶著一群人就要走,柳眠溪這才如夢初醒道:“你是宿陽派的人?”

“正是,不知兄台有何指教。”

“不敢,在下衡陽派柳眠溪,帖子是我送的,今日都是誤會,不如進屋,好好聊聊。”

“那倒不必了,先帶先去看看掌門吧”

祟陽派弟子前麵帶路,柳眠溪也一臉焦急的一路相隨。

“你是衡陽派的弟子,怎麽會在這?”

柳眠溪一邊走,一邊側身解釋道:“衡陽派蒙難,後又聽聞祟陽派亦連遭禍事,在下前來打探,看能否找到些背後的根源。”

“那可有結果?”

柳眠溪隻搖搖頭,一臉悵然。

到了之後,他麵色微怔問道:“掌門這樣多久了,可有高熱不散或四肢浮腫?”

“有幾日夜裏高熱不退,再無其他。”

還未來得及喝口茶,就立即施針為掌門解毒,守了整整一天一夜。

當他出來之時,臉色蒼白倦怠,不緊不慢的說道:“性命暫無大礙,還需要多加靜養,房中的香不利於修養,便撤了吧。”

說完轉身就走,柳眠溪急忙跟上去,卻不料到了灶房,見他直接拿起饅頭就吃,又招呼柳眠溪坐下吃,順手從鍋裏端出兩盤肉,狼吞虎咽起來。

柳眠溪不禁疑惑出聲:“你怎麽……這肉……”

他啃著饅頭,隻笑著對上柳眠溪詫異的眼神,並未言語。

兩人風卷殘雲般吃完,滿足的打了個飽嗝,他才幽幽說道:“我本是祟陽派的弟子,祟陽派規矩甚多約束極嚴,我又天生灑脫慣了,不堪約束便自請下山去。後來機緣之下創立了宿陽派,我便再未回過這裏。”

柳眠溪看出他臉上有些落寞之色,說道:“原來如此,晚輩見過掌門,掌門此次前來實屬重情重義,讓晚輩佩服!”

他卻不屑一顧道:“我從沒把江湖道義放在心上,我隻遵循自己的心。隻要有心,刀山火海我都會上。若我不願,黃金萬兩也視若糞土。”

見柳眠溪滿含笑意,又欣然道:“鄙人顧清庭,今日得見衡陽派首徒,幸會!”

“今日得見宿陽派掌門,三生有幸!”

剛說完就看到顧清庭把手放在嘴邊做出了噓的模樣,柳眠溪急忙改口:“顧……”卻半天不知道該喚什麽。

顧清庭見他很是為難,皺了下眉說道:“在這先不論輩分,你就先叫我顧大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