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抬進來,放那邊吧!”

柳眠溪聽得門口很是熱鬧,剛走到門口就見鳳陽派的弟子們在搬箱子,走得晃晃悠悠,好似十分沉重,不禁好奇道:“這是什麽?”

他們看了一眼柳眠溪,停下道:“柳師兄,這是各門派送來的禮物,這幾日陸續都有呢。”

柳眠溪一臉驚訝,他又上前小聲道:“這裏麵還有,都快堆不下了!”

“柳師兄!讓我好找!”一個弟子匆匆忙忙前來,驚呼道。

柳眠溪緊張道:“何事?”

“掌門有要事交代!”

“走!莫讓掌門等急了。”柳眠溪三步並作兩步,神色匆匆道。

秦少海聽到敲門聲,問道:“是眠溪嗎?”

柳眠溪出聲道:“是!”

“快進來,門外冷,快進來烤烤火!”

柳眠溪應聲而入,立在一旁,神色不安道:“父親,你找我?”

“哦,找你來聊聊武林大會的事。”秦少海麵色如常,又拿起一塊果子遞給柳眠溪,含笑道:“你嚐嚐,這是用入冬後的初雪釀的雪煎果,是難得的美味。”

柳眠溪接過輕咬一口,香甜的乳酥隨之流出,香氣四溢。

“果然是難得的美味,入口即化,香酥可口!”

“我去年初冬的時候在酒樓嚐過一次,這個味道心心念念了一年,如今再嚐還是叫人難忘。”秦少海望著柳眠溪,語重心長道:“你若是覺得好,把剩下的給卿月帶去,權當是你的心意。”

柳眠溪疑惑道:“卿月沒嚐過?”

秦少海搖頭,出神道:“你也知道卿月的眼睛不便吧。”

“知道。”

“都怪我呀,我那時候初任掌門,忙的天昏地暗,根本顧不上她們姐妹倆,輕嫋那個時候還小,都是卿月帶著她玩。”秦少海扶著額頭哽咽到說不出話來。

柳眠溪眼神驚慌道:“是發生了什麽事嗎?”

秦少海緩緩抬起頭,歎了口氣斷斷續續道:“她們玩球時無意將球踢出了圍牆外,又怕我責罰,便獨自一人悄悄溜出去,等我在雪地裏找到她時,便發現她的眼睛看不清了。”

見秦少海痛苦的錘著胸口傷痛難抑,柳眠溪麵如死灰,久久沒有說出話來。

停了半晌,他才神色哀傷道:“此後她的眼睛便受不得強光,形同失明?”

“我當時遍請名醫,都說隻能減緩病情,不能根治,所以她的狀況時好時壞。”秦少海頓了頓,又道:“便再也沒在冬日裏帶她出過門,這道雪煎果她也未曾嚐過。”

柳眠溪小心的將雪煎果放入袖子裏,眼角微潤道:“我一定帶給她好好品嚐!”

秦少海悄然抹著眼淚道:“好!”

柳眠溪收起感傷,疑惑道:“父親,我今日看到各派陸續送來禮物,不知父親有何打算?”

秦少海望著窗外,意味深長道:“看來冬日過去,就該是春意滿園了,武林大會就定一月之後吧!”

“好,不知是你親手操辦,還是讓管家代勞,我必當竭盡全力支持!”

“你如今已是我鳳陽派的人,自然是由你主持事宜,你盡快去著手準備吧!”

柳眠溪迅速下跪道:“多謝掌門賞識,我必不會讓你失望!”

秦少海一臉不滿道:“你這孩子又見外了!”轉眼又滿臉堆笑著:“果子得趁熱吃,你趕緊給卿月送去,我就不留你了。”

柳眠溪剛邁進院門,就聽到一片嬉笑打鬧聲,不一會笑聲停了。一眼望去,隻見卿月坐在一旁賞雪,子息乖巧的蹲在她旁邊,頭伏在她肚子上聽著。

“我好像聽到他的心跳聲了!他在動誒!”子息一臉興奮道。

卿月揉搓著他的小臉,嗔怪道:“快去把我給你做的小鬥篷穿上,天那麽冷,臉都凍紅了!”

子息扭捏的站在一旁,搖頭道:“不,不要……”

“是不喜歡嗎?”卿月微微打量著他,又道:“那過幾日我再給你做一身你喜歡的!”

“不是!是……怕弄髒了!”子息躲閃到一旁道。

柳眠溪上前將他拎出來,神情嚴肅道:“好啊,你們倆背著我做新衣服,居然沒有我的份?”

說完假裝氣鼓鼓的站在一旁,子息上前拉著他的衣袖道:“卿月嫂嫂是看我可憐才給我做的,你別生氣了。”

柳眠溪蹲下身來,製止道:“以後不準說這樣的話,卿月嫂嫂是因為喜歡你才做的,不是因為你可憐,我們都喜歡你,怎麽會可憐呢!”

子息聽完,一臉期待的望著卿月,卿月溫柔的望著他,一字一句道:“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這裏就是你的家!”

子息微微一愣,飛速趴在柳眠溪的肩頭,低埋著頭,渾身顫抖的低聲啜泣。

“沒事,難過就哭會兒,我敢保證卿月最不會騙人,她說的和我想的是一樣的!”柳眠溪輕撫他的後背道。

“嗯!”

卿月轉頭道:“子息,要不要打雪仗?”

子息抬起通紅的臉,揉了揉泛紅的眼睛,一臉天真道:“好,我保護你,我們一起打他。”

三人在雪中嬉笑打鬧,最後在卿月身旁玩起了捉迷藏,逗得卿月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柳眠溪抱著他進了屋,又小聲叮囑道:“我告訴你個秘密,卿月嫂嫂的眼睛見不得強光,也不能在雪地裏久待,你能不能好生替我守著她?”

子息懂事的點頭道:“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她!”

柳眠溪剛將他放下來,他就一臉天真道:“卿月嫂嫂能不能多生幾個弟弟妹妹,生幾個我都喜歡!”

“好,聽你的!”柳眠溪爽快的應道。

卿月道:“你們在說什麽呢?快過來吃飯了!”

子息滿臉通紅的搖搖頭,柳眠溪則捂著嘴,跟在他身後樂不可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