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微微有響動,卿月趴在窗邊,小聲道:“你領兩個人跟著管家,看看他都去了哪,與哪些人有所接觸,晚些時候把人帶來向我稟報。”
“好的!”
“等等,找兩個麵生且會武藝的,千萬別讓人發現!”
“我立即去找,大小姐可還有別的吩咐?”
“往後也是如此,有任何異動,立即向我稟報,不得延誤!”
“好!”那人應聲而去。
卿月仍舊守在窗口,喃喃自語道:“知己知彼,才能守得住全局,別無選擇了。”
柳眠溪推開門走了進來,將一碗濃黑的湯藥放到她麵前,卿月臉色瞬間難看起來。
她捂著鼻子,撇過頭去含糊不清道:“這是什麽?”
“這是安神茶。”柳眠溪又笑盈盈的端到她麵前。
卿月極力屏住呼吸,痛苦難耐地擺手道:“這哪裏是茶,讓我聞著就想吐。”
柳眠溪無奈的望著她,叉著腰語氣懶懶道:“既如此,我就將它倒掉,也免得我日日苦守兩個時辰去熬它了。”
見他端著碗轉身就走,卿月上前攔在他身前,一臉諂笑著將碗奪了過來。
“既送了,哪有回撤的道理,理應領受!”她仰頭一飲而盡,一副苦不堪言的樣子。
柳眠溪從懷裏掏出蜜餞,捧到她麵前,笑道:“快點,去去苦味,我早備下了,就怕你不想喝!”
卿月愣愣看了他一眼,順手撿了塊放入嘴中,好似甜到心裏,一臉滿足道:“藥雖苦,可這蜜餞是真的好吃,甜而不膩,軟不粘牙。”
“那當然,我可是珍藏了好久,此處可沒有!”柳眠溪一臉得意道。
卿月好奇道:“你說什麽?”
“我這是從衡陽派帶來的,掌門教我做的……”柳眠溪的神情逐漸有些失落。
卿月捧著碗繼續問道:“你怎的突然想起給我熬藥?”
他滿麵愁容的撫著卿月的臉,有些自責道:“近日你總是輾轉難眠,身形輕減,我能做的也隻有這些了。”
她微微一怔,無比認真道:“眠溪,倘若論付出多少,那就生分了,你我夫婦一體,不必分得如此清楚。”
“論跡論心,我都應以你為先,可我心結未解,終是無法衷心於此。等掌門有了下落,衡陽派安妥之後,我們就攜手遊遍天下,好嗎?”柳眠溪握著她的手,語氣誠懇道。
卿月目光微燙道:“好!”
轉眼兩日過去了,卿月等得有些坐立不安,窗外又傳來輕微的悶響。
她迅速走向窗邊,迫不及待問道:“可是有什麽發現嗎?”
“管家近幾日都去了同一個地方,好似見了什麽人!”
“說詳細些!”卿月加重語氣道。
那人頓了頓,繼續道:“他提著吃食去了地窖,不一會兒出來就什麽也沒拿,估摸著是給誰送飯!”
“很好,繼續跟著,等到天黑進去看一看,務必打探清楚裏麵到底藏著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卿月深思道。
“明日管家要出遠門,不如明日再行動吧,避免打草驚蛇。”
卿月點頭道:“也可,此事不得讓任何人知曉,你若是敢背叛我,下場是什麽,我想你是知道的!”
“屬下知道,定不辱大小姐的信任!”
卿月轉身扶著沉重的身子躺下,眼神直直的望著,眼中透著憂鬱。
翌日,卿月坐下廊下賞雪,眼神有些困乏,眯著眼睛好似半夢半醒。
子息急忙跑到她身前,駐足觀察著,眼神慌亂得不知該如何是好。他轉身到屋內,抱著一床薄被就往外走,被子散開遮住了他的視線,一下就絆倒在門口。
卿月轉過頭來,急忙上前抱他起身,焦急詢問道:“怎麽樣,沒傷著吧?”
子息不好意思的對上她的眼睛,指了指門外,小聲道:“我怕你冷!”
卿月掩麵一笑道:“小小年紀,想的如此周到,屬實不錯!”說完拉著他的手回到屋內,指著筆墨道:“既然外麵冷,那我教你練字。”
“大小姐!”
卿月一臉疑惑的望著門口,神情嚴肅道:“這個時候怎麽過來了?”
“有重要的東西要讓大小姐過目!”
聽他語氣焦急,卿月轉身笑道:“子息你先去玩,我等會兒教你練字,去吧!”
“是什麽東西,拿進來!”卿月出聲道。
那人顫栗著從懷中拿出一張畫紙放到卿月麵前,卿月仔細察看,隻搖頭道:“此人看這眼生,到底是誰?”
“是,是衡陽派的……掌門。”隻見他吞吞吐吐道。
卿月難以置信的望他,再次確認道:“你說什麽?”
他臉色艱難的點點頭,悶聲應道:“是衡陽派的掌門。”
“此事可有旁人知曉?”卿月低聲問道。
“我打探清楚就來回了大小姐,並未與任何人說!”
卿月麵色倦怠的擺手道:“你下去吧!”
直到柳眠溪坐到她身側,她仍在出神,柳眠溪搖著她的胳膊,驚慌道:“眼睛不舒服嗎?別嚇我,我一定會給你找辦法!”
卿月按著他的手,神情恍惚道:“眠溪,倘若我對不起你,你會不會恨我?”
柳眠溪疑惑的摸著她的臉,見她神情悲愴的流下淚來,緊緊的將她束在懷裏。
“你我夫妻一場,若是有什麽對不住,那也是命了,我認!”
卿月顫抖地從枕頭下摸出那張畫紙遞給柳眠溪,目光就木然的跟隨他的一舉一動,好似下一刻他就要消失。
柳眠溪的神情凝滯,眼淚滴落在畫紙上,他壓低了聲音問道:“這是哪來的?”
卿月站起身來,抱著他的肩膀,拍著他的背安慰道:“你別激動,聽我跟你說!”
“好,你說!”柳眠溪拂去淚水,嚴肅的看著她。
“我也是才知道掌門的藏身之地就在地窖,你去救他吧。”見他毫無動靜,她又大聲催促道:“快去!”
柳眠溪好似如夢初醒一般,轉身飛速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