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臻分身三處,短時間之內法力自是無有變化,然而受得雲沐陽浩大雄渾法力衝擊,也隻得凝神一處。他目光一掃,四方劍光如潮湧來,虛空被斬開也是無法彌合。心念一轉,不再去理會,立刻躍入江上煬識海之中。

江上煬自知無有幸理,待得那王臻上得身來立刻清喝一聲,聽得一聲道音響動,天地齊震,倏而一道白光自他心頭炸裂,卷動王臻法身轟然炸開。

王臻冷聲一笑,他本就是十分謹慎多疑,早有準備,身化萬丈張開五指便將江上煬握在手中,任由其炸裂開來。隨後他就覺自身法力再度上揚,氣機勃勃,雄渾更勝往昔,不僅嘿嘿一笑。

此時弘太初等人已是覺得無有阻礙,躍出虛空來,立刻就與雲沐陽等人會合一處。

弘太初張了張口,可還是抑製住了,隻是稍稍頷首致禮,麵容十分不自在。

餘鯤子幾聲冷笑上來,卻是忍不住譏嘲道,“妖邪之力豈是一人可以降之,這不是盲目自大?”

“餘鯤子躲在他人庇佑之下,自是以為能夠看得清形勢,不過現今形勢卻是不如你所想。”畢焱燚雖是有些狼狽,可是麵容倨傲。

雲沐陽環看諸人,說道,“諸位道友,吾等十餘人同行,仍是未能鎮殺此妖邪,蓋因此妖邪分化無窮、變化無端,不能尋到其根源所在,這才屢屢敗落。貧道這處尚有太清極儀,可以暫時困住此輩,尋到其正身本源所在,再行鎮殺之法。”

弘太初眼神一凝,雖然知曉此寶在其手中可是仍是不免心緒激**,少時他微微正了正身姿,鄭重道,“我昆侖道宮自有一件至寶可以鎮壓此輩,隻要稍作牽製,自可無恙。”

他說這話卻是有些底氣不足,那件至寶確實可以鎮壓妖邪,然而此寶非得是找準將這妖邪本源方可施為,而且發動之時頗為緩慢,妖邪一旦察覺立時就可脫身,因此他才說隻要有人牽製此輩。

餘鯤子聽聞此言,不由冷然一笑,正待譏諷此輩之時,雲沐陽清聲道,“妖邪已至,我等速速離開此處前去布置。”眾人聞言,紛紛頷首認同,隨後縱起億萬虹光,往那天柱方向疾去。

王臻見其等施為,眉頭微微一皺,如今算是失了先機,諸人匯合一處,力量不可尋常視之,稍稍一想之後,也是縱起華光一道,而後天地萬物皆是顯得昏昏沉沉,似有天旋地轉之感,煙塵彌漫,濃霧滾滾,此法名作亂世迷塵劫,一旦身入此中,立時陷入混沌,無知無覺。他這手段並不是現在才來運用,而是早早埋伏在此,一旦諸人想要離開此處,便會立刻發動。

少時,王臻也是立刻落入此中,隨後所有化身都是飛將出來,便見諸囚等人也是齊齊施法,一同加持這神通真法。

雲沐陽等人被這迷光一轉,便將虹光按落,弘太初眼神之中一道精芒射出,喝道,“那妖邪在此東方位,裹勢而來。”他語聲一落,忽而眉頭緊鎖,再是往前一甩拂塵,再度指出妖邪方位來。

諸人立刻禦使神通,共同施展之下,避開了妖邪。此時,雲沐陽不由看了一眼弘太初,猜測應當是江上煬身殞之時留下暗手,因此其等能夠實時知曉妖邪往來路徑。

也確實如他猜測一般,江上煬固然身死但卻留下標記,隻要妖邪一靠近立刻就能得知。

王臻發動攻殺,幾番都是被躲了過去,深思下來就知問題所在,當下內視己身發現江上煬所留手段,不禁冷然。隨後起法一震,就是不顧損傷將其強行鎮壓下去。而後再是將幽水卷動,條條昏黃光芒猶如滾煙往其等落去。

弘太初再是感應卻是發現迷迷糊糊,不能真切,立刻就知手段被強行克製住了。他隻得切齒道,“妖邪狡詐,已是破了江真人手段。”

雲沐陽少一點首,稍作推算之下,這神通真法運使並不能長久,而且內堅外脆,諸人恍若破殼雞子,外間想要打破極為容易,自內卻是尤為艱難。而且現今時段片刻都可決定勝負,心道,“若是隻我一人想要破此神通並不太難,可是如此多人一齊破開卻是不容易了。”

心念電閃,他抬起頭來,凝視諸人道,“貧道可破開此法須臾,但隻有貧道一人可以通行。為今之計,諸位務必全力鎮守,我於外打破此法囚籠。”

“破陣之法我昆侖也有,但卻耗費時間,若是雲道友能夠於外破法,那卻是更妙。”弘太初想了一想,若是以昆侖的法寶破這亂世迷塵劫,恐怕諸人都要陷入此中隻留自身一人,當即認為不可取,道,“固守之法,我等可以施為。”

“慢來,乾元道君,且聽貧道一言。”範桐立刻上得前來,凝神道,“妖邪之法名作亂世迷塵劫,困住之人一旦少了反而會使得其法力劇增,真人一旦出去,如果能在瞬息之間自外打破囚籠,我等必然得救,否則必有半數之人殞身此處。”

這卻不是危言聳聽,而是這亂世迷塵劫確實有此神效。

雲沐陽深思下去,發現這是一個極為明顯的破綻,應當是妖邪故意泄露出來的。他立刻看向範桐,言道,“天師何以教我?”

範桐也是微微點首,正容道,“貧道有一法,名作天造玄華,等若天地重造,萬物重歸虛無,此時此刻立刻就可脫開此地,而且隻要我施法在此,便可允許三次天地倒轉。”

諸人立刻明白此法之可怖,若是神通法力足夠,那麽便可倒轉天地陰陽,避開萬劫,但是同樣如此威能宏大,損害也必然是一樣巨大。果然其人再是說道,“隻是如此一來,貧道便將歸於天地虛無,須得千年方可重聚法身、再現神光。”

“道友隻管施展開來,來日我昆侖不再與神道為難。”弘太初似乎認為範桐乃是對自己所說,當下大聲道。

範桐隻是微微一笑,他一旦施法便就不可逆轉。少時見得雲沐陽目光堅定點首,也就不再多言,立刻拂塵甩動,而後其人化作三道至清至純的清氣落入穹天。不多時轟然一聲,天地好似被擠壓成一團,又被不斷揉搓,好似麵團一般。

諸人看準時機,立刻破開神通,稅後卷**法力齊齊往那天柱而去。而雲沐陽懷中卻是多了一物,他把此物緊緊拿在手中,這卻是爭勝之機。

雲沐陽等人破開天地束縛,不再有半分阻礙。

王臻隻覺氣力一空,再是看時諸人都是脫身而去,不由大為氣惱,如此一來所有布置都是成空了。他不禁抬起頭來,再是看那天外浩劫近在咫尺,知曉不可再做等待,立刻鼓動法力也是一同追了過去。

畢焱燚遠遠一看,道,“也來看看我昆侖手段。”而後起手一劃,隻見一道亮星閃爍,隨後王善淵自懷中拋出一枚亮光燦燦的寶石,此時落在虛天恍若記起一陣漣漪,霎時間轟轟然震徹天地響音,一道天河劃開。這一道天河立刻阻礙了王臻法力,卻是給了諸人片刻喘息之機。

此時不單單是虛空萬裏金橋齊齊發動,雲沐陽也是不斷催動虛空劍遁之法,打破空間阻礙,趕去天柱之下。未有多時,到得天柱,隻覺罡風重重刮下,呼嘯狂猛,天外浩劫來臨,連著天柱也是發生異變。

弘太初等人回得此處,卻是精神一震,此處可以說是昆侖主場,隨後又是有些可惜,此處開展必然會將這洞天福地都是毀滅。他不由歎了一聲,此時早早讓昆侖弟子都是避入洞天之中,倒是暫時免了一場殺劫。

他看了一眼,立刻言道,“我昆侖道宮在此處布有大陣,少時我便啟動此陣,借天柱靈機當是可以阻礙那妖邪片刻時間。”

雲沐陽應道,“如此正好,貧道也不用再部法陣,便以貴派法陣為根基,必將妖邪鎮壓在此。”說著大袖一甩,心念一動之下,就見虛空之中一座陣台升起,他便帶著餘鯤子、玄凰二人落在那陣台之中。

弘太初等人隻覺眼熟,隨後不由驚怒非常,這分明就是昆侖所布法陣,不知何時已是易主。但是在此時,怎可撕破臉皮,當下一看畢焱燚與王善淵二人,隨後點了點頭便是跟了上去。

雲沐陽坐定法壇,早先他之所以來到昆侖可不是無的放矢,而是早有謀算,此處法陣也是在他謀劃之中,先前毀去不少其實隻是改換根基,倒轉陣勢。少頃甩出四麵陣旗,交予畢焱燚、王善淵、餘鯤子、玄凰四人,囑咐道,“四位道友務必持定四方,堅守不可退。”

說罷轉頭看向弘太初,鄭重道,“少時還請弘掌教施法拒敵。”見著對方麵色不悅,也隻是輕一笑,隨後見他背後五色神光輪轉,好似萬事萬物都要被這神光引去。倏而這神光轟然炸開,就有天音相隨。再是看時,乃是一至玄至妙的真寶,不能言其形,不能述其狀,令人心神震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