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他們三個人啊”,雲沐陽看著推門而入的竟是廟祝以及昨日打人的兩個下人,心裏不由升起一股悶氣。雲沐陽看著那三人每人手持一把香,點燃,隨後對著城隍塑像一拜,那廟祝以頭叩地,“城隍老爺,希望你保佑我能夠多收善款,小的異日一定給您修葺廟宇,求您保佑…”那廟祝伏地對著城隍塑像喋喋不休,聽得雲沐陽直是打顫。

“原來你還敢貪汙,看我怎麽治治你!”雲沐陽又想起昨日那廟祝遣那兩個小廝打人時的模樣,甚是憤慨。雲沐陽環顧一下四周,頓時計上心來。

“大膽廟祝,竟然敢私下貪汙善款,該當何罪!”雲沐陽捏著嗓子對著跪在塑像前的三人怒喝道。這一喝不打緊,那跪著的三人愣了一小會兒,方反應過來,立時對著那塑像跪拜,三人全身顫抖,雲沐陽這一嚇竟把三人嚇個半死。

“城隍老爺開恩啊,開恩啊!以前的廟祝都是這樣幹的呀!小的也隻是依例啊,還望老爺開恩啊!”那廟祝被雲沐陽一喝,竟是尿了褲子,旁邊那兩小廝也不見得好到哪去。畢竟民間可是傳言這城隍本就是鬼仙,幾人還以為遇到惡鬼,嚇得隻是磕頭不已。

“既如此,本老爺便放過你一次,若是再犯定殺不赦!”雲沐陽忍著笑意又對著幾人大聲喝道。

“老爺放心,小的以後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說著三人又是不斷磕頭。

“停下來吧!不過此事算是了了,本老爺問你昨日有幾個行乞之人在我廟門口,你為何把人打了出去?”雲沐陽厲言道。

那廟祝一聽此言甚是大驚,又是伏地磕頭,還不忘拿手指著旁邊的兩個灰衣下人喊道,“老爺,都是這兩個混蛋打的呀!小的沒有出手啊!”

旁邊兩人一聽,立馬反駁,“回老爺,都是廟祝叫我等這般做的呀,我兩人也瞧著那幾人可憐,隻是廟祝吩咐不敢不從。”兩人聲淚俱下,哭喊個不停。這三人卻是不知城隍廟中這般吵鬧已將附近早起的居民都引來了,那些個人圍在廟外,都是疑惑,不知廟中出了何事,本想進去瞧瞧,隻是這廟門關著,廟牆又甚高,不得已皆圍在廟外。

“看在你們幾人有悔過之意,這次便饒了你等,若是再犯,定不饒恕。如此你等速速退下,門外已有許多人圍著,你三人好好解釋。”那幾人一聽此言,如聞大赦,立馬磕頭謝恩不已。三人又磕了許多個頭,卻再也聽不見有人喊停,旁邊一小廝偷偷抬起頭,望了望城隍泥像,又用手肘捅了捅同是跪在旁邊的廟祝,低聲道,“廟祝大人,城隍老爺隻怕已經走了!”那廟祝一聽也是抬起頭望了許久,這才站了起來,長籲了一口氣。

“廟祝大人,外麵這般吵鬧,隻怕來了許多人,我們可要去開門?”一小廝問道。

那廟祝打量了一下自己,又聞得一股濃重的尿騷味,怒喝道,“哼,剛才的事還沒和你們算賬呢!你們兩人速速去開門,有事等我出來再說。”那廟祝隨即便跑回屋中去了,兩個小廝互相望了望,又聞著身上的尿騷味,無法,隻得出去開門,隻一開了門又小跑著回了各自屋中換衣物去了。那些圍在廟外的人見廟門開了,便一湧進來,本想問問廟祝和那兩個小廝,卻連廟祝影子也是不見,那兩個小廝一開了門便一溜煙跑了,話也是無從問起。隻是數日過後縣城之中便流傳著城隍現身,大斥廟祝貪汙香火善款,為人不義之事,一時傳的是沸沸揚揚,其後那城隍廟香火卻是更甚,此是後話自不必細說。

雲沐陽瞧著此處,拚命忍著笑意,隻差點自橫梁上掉下來。若非怕驚了眾人,隻怕早已放出聲來了,隨後又見眾人湧進來,便悄悄下了橫梁,隨著眾人哄鬧聲中混了出去,竟是無人發覺。

雲沐陽出了廟門,一路狂奔,邊跑邊笑,路人見之還道是遇見了瘋子,可又瞧其雖然穿的陳舊,可也算整潔,又不像是個瘋子,路人也是疑惑。

雲沐陽一路跑,隻跑到一河邊,捂著肚子放聲大笑,若非練了那《水蘊靈訣》隻怕早已氣喘籲籲。雲沐陽大笑之聲不絕,把河邊洗衣的婦人也是嚇了一跳,有一老婦人還走過來詢問,雲沐陽這才止住了笑。

雲沐陽捧了一捧河水洗了把臉,拿起衣袖又抹了一下臉,隨後起身往著城外方向而去。

雲沐陽左手拿著半壺水,右手拿著幹糧,邊走邊吃。“今天可真是大快人心,看那廟祝以後還敢不敢了。”雲沐陽平日看起來雖是穩重老成,實則本心卻是有些貪玩,隻平日裏母親管著,師父看著,便是有童心也是不敢,隻今日,父母不在,師父又早已西去,方才釋放了壓抑了許久的童心。

自昨日雲沐陽聽了劉伯女婿所言,雲沐陽也是不知如何是好,豐城著實太遠,若是步行而去不知何時方能到達,若是坐馬車雲沐陽又是舍不得錢財,況且也沒這個身份。雲沐陽無法,步行,若是走到人煙稀少出或是夜間便施展起禦風訣,隻是這禦風訣也消耗體內發力,夜間飛行三四個時辰,法力便是告罄,又得停下來打坐半日。雲沐陽也是不敢用盡體內法力,害怕遇見了危險連跑路的能力都無,故而一路走走停停,直到四日後才到離南山縣兩百裏遠的東源縣城。

“好幾日沒有吃過肉了,先停下來買幾個肉包子嚐嚐吧!”雲沐陽一進縣城就聞到肉香,直誘得他直吞口水,從懷中摸出幾枚銅錢走進一包子鋪坐下。

“老板,麻煩您給我來兩個肉包子!”雲沐陽對那矮個子老板說道。

“好咧!我這就給您拿來!”那老板說著已把包子送了來,“小哥,要不要再來碗豆漿?”那老板又問道。

“那豆漿多少錢一碗?”雲沐陽望著老板問道。

“我這裏的豆漿可出名了,一文錢一大碗,要不小哥你來一碗!”老板笑著說道。

“還是不了,我吃包子就成了!”雲沐陽想著自己身上不過就十兩碎銀子,以及十數枚銅錢,也得省著用。其實雲沐陽那日離家時,綠枝把雲伯真留下的幾十兩銀子塞給雲沐陽,張老臨去前又留了近五十兩,隻是雲沐陽都拿給鍾劍,讓其在自己離開家後交給娘親,自己隻拿了十兩散碎銀子,以及數十枚銅錢,如今也不得不勒緊褲腰帶,生怕到時要用錢時又無處來,隻能幹著急。

雲沐陽看著桌上的兩隻肉包子,伸出一隻手抓著包子,美滋滋地咬了一口,直歎,“真是美味啊!”雲沐陽一人在數百裏外的包子鋪中獨自享受,卻不知那數百裏外南山縣城隍廟的廟祝幾人已將他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次,也不知自己那日竟害得這幾人成為南山縣的笑柄。

雲沐陽吃完包子後又叫那老板包了兩個包子帶走。隨後又在縣城中問了豐城的方向,又大踏步開始了自己一個人的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