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沐陽見那白衣男子將死於刀下,心下不忍,便將師父所留銀針取出一枚,運轉體內法力附於那枚銀針之上,激發而出,恰恰打在那斷魂刀上。也是初生牛犢,不識武力之威,雲沐陽本意是將那刀打偏,再乘此機會救出那白衣男子,卻不曾想,這銀針一發竟是如斯威力,雲沐陽也是驚詫不小。雲沐陽自不敢遲疑,自樹上躍下,一把抱住那已必死的白衣人,又施起禦風訣飛走,一路也是不敢停留,飛了將近數十裏,將體內原本不多的法力又是耗去許多,覺著那幾人一時也追不上來,方才將人放下,卻見那白衣人已是暈死過去,雲沐陽心驚,忙幫他把脈。

“幸好,隻是力竭而已,所受之傷也不過是些外傷,將養些時日便能好了!”雲沐陽將白衣男子放在地上,又自己撫著胸口,還能感覺到心跳之快。

“剛才可真是驚險,幸而那四人不曾追來,若是追來了,隻怕我這小命也是丟了,不過也是刺激,還讓我知道原來我這銀針這般了得!”雲沐陽心下自喜,臉色微紅,隨即又想到,“隻是可惜了師父留下的銀針少了一枚!不管了,畢竟是救人一命,師父若是泉下有知,必不怪我,還是先恢複了體內法力再說吧!”雲沐陽又望了望那躺在地上的白衣男子,看到他身上的傷口,“要不用那水蘊靈療術?可是這人並無大礙,看來還是去找些草藥!”雲沐陽如此想著,便把那白衣人扶起,又是一躍而起,將人安置在一棵樹上,“也不知林間有沒有野獸,若是我走了再回來你隻剩一堆骨頭了,那我今天可就白費功夫了!”

大約半個時辰之後,雲沐陽又跑著回來了,左手抓了一把草藥,右手竟是拿著一隻昏死的野雞,背上背了隻水壺。雲沐陽一望樹上,“原來還沒醒呢!”說著便將草藥和野雞放在樹底下,雙腳一點飛上樹梢把那白衣男子抱下樹來。雲沐陽把人在地上放平,把那人衣服褪下,又把自己的水壺拿來,用水將幾處較嚴重的傷口清洗幹淨,如此又是費了許多功夫,還需將草藥嚼碎敷在傷口之上。做完這些之後,雲沐陽便坐在一旁打坐練氣,如此一坐又是兩個時辰,眼看將近日暮了。

“你怎麽還不醒呀?這都過去這麽久了。”雲沐陽這般想著又將那人左手抬起為其把脈,“脈象平和,應該是沒事了!”雲沐陽將幹糧拿出,又看見了放在旁邊的昏死的野雞,“竟然把這個給忘了,好多天沒開過葷了,今天就讓我飽餐一頓吧!”,說著又望了眼躺在地上的白衣男子,“可惜了,你不願和我分享啊,哈哈!”一轉身提著那隻被他用水箭行氣打暈的野雞便走。

斷魂刀破空飛來,那持刀之人麵露狠色,似有深仇大恨,要將眼前之人拆骨扒皮大卸八塊。趙霄已是力竭,剛才的偷襲又是功虧一簣,如今已是半分力氣也無,隻好緊閉著雙眼,保持最後一絲尊嚴,等待死亡的來臨。突然聽得“叮”一聲,趙霄一睜眼隻見那持刀之人已是與刀一同飛了出去,一道灰色閃電似從天上來,將自己一把拉過,又是一縱,人已在五丈外。須臾之間,趙霄無比驚詫,更令人驚詫之事是救起自己之人竟是一副稚氣的臉龐,趙霄已是身心乏潰,兩日的奔逃將自己的所有體力都已用盡,如今已是暫時脫離了危險,氣一鬆,人便暈了過去。

趙霄隻覺迷迷糊糊,腦中一直在重複著剛才的情景。“什麽東西,那麽香?”趙霄用盡全身力氣終是將眼睛睜開,他已是兩日未曾好好進食,如今一睜開眼便覺得饑渴難耐,此時又聞得肉香更是口水直流。

“這位大哥你醒了!”趙霄聽見這一句話,便循著聲音望去,隻見一十四五歲的少年,身著灰衣,麵帶笑容走近,那笑容在火光之下令人覺得無比親切,再望那少年隻覺得他雙目清澈而又空靈,步履飄逸,唯一讓人覺得不協調之處便是他手中拿著一隻散發香味的金黃烤雞。

趙霄一咬牙,把手艱難伸入懷中,“還在!”這才是鬆了一口氣。這時那灰衣少年已走近身邊,“多謝小兄弟救命之恩!他日我必結草銜環以報此恩!”趙霄躺在地上仍是不忘向雲沐陽抱拳道謝。

“這位大哥客氣了,小弟隻是無意撞見兄台為四人圍攻,才出手將兄台帶走,幸而那四人不曾追來,否則後果便是不堪設想!先別客氣了,你先喝口水吧!”雲沐陽說著又轉身將水壺拿過來,扶起趙霄,喂他喝了口水!“這位大哥,你隻是力竭暈了過去,身上的傷也不礙事,休息幾日便能恢複如初了!”趙霄又查看了一下身體,見傷口之上敷了草藥,又道了聲謝。

“我還想著若是大哥再不醒來,小弟便要獨吞這一隻烤雞了,想不到大哥醒來了,看來又要分你一半了!”雲沐陽把烤雞撕了半隻遞給趙霄,笑著對趙霄打趣道。趙霄一聽此言鬆了鬆眉頭,接過烤雞,不消片刻,一隻烤雞便是進了兩人腹中。

“對了!還未請教大哥名姓呢!小弟,姓雲,名沐陽,還望大哥多多指教!”雲沐陽笑著對趙霄說道。

“原來是個初入江湖的雛兒,你救了我一命,已是天大之恩情,我醒來不將姓名告訴你,便已是說我並不想讓你知道我的姓名?”趙霄如此想著,“原來你姓雲,哈哈,巧了,我也姓雲,單名一個霄字!”

“如此說來可真是巧了!”雲沐陽大笑。

“確實如此,沐陽小兄弟隻怕還未滿十五吧?你年紀這般輕武功卻又這樣出神入化,不知師出何門?可否告知一二,異日我也好尋你!”趙霄也是笑著對雲沐陽說道。

“雲霄大哥說笑了,小弟今年十四,至於沐陽的師父不過隻是一個鄉野大夫!哪裏算得上是名門?倒是雲大哥真真令人佩服,論心誌之堅韌沐陽可是望塵莫及!”

“哦!原來沐陽小弟是回春穀的高徒啊!真是失敬了!”趙霄恭手道。

“回春穀?那是什麽地方?雲霄大哥說笑了,沐陽之前卻不曾聽過回春穀的名號,隻怕雲霄大哥是誤會了。”雲沐陽腦袋一偏,疑惑地說道。

“哦!如此是我孟浪了!”趙霄心中也是疑惑,這人究竟是什麽來曆,不過十四歲的少年,武功之高,便是連師父也及不上,奇怪的是這人連回春穀也不知道,該不會是裝的吧!可若真是裝就應該知道回春穀,這樣才不惹人懷疑,畢竟若是江湖之人連回春穀也不知道,除非這人不是大宋之人,可如果不是大宋之人,這般流利的宋語又如何解釋?趙霄心中疑團重重,可是也知一時也是難以問出。

“瞧沐陽小兄弟這包紮傷口的手法必是極為嫻熟,而且所選草藥之療效也非一般,想來尊師之醫術必是不同凡響了!隻是可惜未能拜見”

雲沐陽聽得趙霄誇讚自己師父,心中甚喜,撓了撓頭,笑著說“雲霄大哥過譽了,不過家師之醫術確實高明,我隻是學了些皮毛。不過家師一直居住在鄉野之中,極少出得村外。”

“原來如此,看來尊師必是隱士高人!沐陽小兄弟可真是大機緣!不知他日能否為我引見一二?”

“這隻怕是不能了!”雲沐陽聽他這般說,麵色微變,神色微哀,對麵趙霄一聽也不由臉色微變,又見雲沐陽臉上悲色漸濃,“家師業已仙逝!”

“實在抱歉,勾起沐陽小兄弟的傷心事,如此看來是雲霄無緣,又是一件人生憾事!”

“雲霄大哥不如叫我沐陽吧!”雲沐陽旋即又恢複了原先的笑意,剛才又聽其不停誇讚張老,心中喜不自勝,心下便將這人當成知己好友,全然忘記出來之時張老的囑咐。

“好!那我便叫你沐陽,不如你也稱我一聲雲大哥吧,畢竟我已是弱冠之年,癡長沐陽幾歲!隻是這武功卻差了沐陽一大截,哈哈,不知沐陽意下如何?”

“如此甚好!不過以後還要勞煩雲大哥多多指教!”兩人皆是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