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算你狠,小子,你給我等著!”那人知是自己不在勝算,便想放棄走人,臨行還不忘經典地放狠話,連同那個經典地豎手指的配套動作都在白雨幽的眼裏形成莫大的笑話。

“等等,師兄走那麽急幹什麽?”白雨幽的一雙灰眸直視那人,而那人竟愣生生被那詭異的色澤驚住。“你把這□□摻在我的胭脂裏,想讓我的皮膚發炎潰爛,難道你現在還想一走了之?”

“真是小瞧你了,怎麽?想要我從今以後憐香惜玉點,對你溫柔點?”男人戲j謔的眼中透露出些許禽j獸的興奮味道。“嗬嗬,從前都沒看出來,原來你這麽可愛呢。”

白雨幽微微低頭,以那種微秒的角度告知了他的羞赧。“我隻是想要你也痛過,嚐嚐那種被夥伴排擠的滋味,希望你品嚐過自己的□□以後就能夠不要再欺負我了。”

“嗬嗬,好~~”男人充滿了獸j欲的眼睛目不轉睛地鉤在了白雨幽素淨的小臉上,伸手沾在胭脂上,然後又已有所指地那那隻手指含進自己的唇舌之中,緩緩地吮吸。

男人隻手捏住白雨幽的尖尖下巴,低迷道:“小家夥,以後跟我著怎麽樣?”

“師兄,你不要——”講過一句很是曖昧很是勾引的台詞,白雨幽終於揮開那隻鉗製自己的髒手,“嬌羞”地小跑著回了自己的房間,利落地掩上房門,卻伏在床邊開始一陣幹嘔。

然而,真正的輸贏是在第二天見分曉的。

白雨幽蒙著麵巾,照舊去給白荷送去新鮮采摘的水果。於是,很自然地被白荷問明了蒙麵的“原委”——他的師兄給他下了毒,妄想毒害他,這是白雨幽親眼所見。

那人被白雨幽指認出來,他手上和舌頭上的潰爛傷口就因沾上了相同的□□而造成的,這不就是最有力的證據。

白荷雖心知些許底細,也當然看透了白雨幽的小把戲,但宮規不能沾有丁點的汙點。還是按照條律,對那個膽敢對同伴下毒的小輩,處以極刑,以死明警。

“白雨幽,白雨幽,你不是答應我……”那人臨死還在懊悔,蛇蠍美人,蛇蠍美人……

白雨幽回以冷漠的灰眸,圍觀行刑。

可是,這一次的事情真正被惹惱的是白荷。她不允許屬她管轄的任何事物脫離她的控製,於是向那些僅僅是頑劣的孩子們,暗示了縱容的尺度。

再於是乎,白雨幽在劫難逃,被那些人拉到了角落。

“我們不能再讓他一直這麽囂張下去了!”明明是那樣善意清秀的模樣,女孩平靜地說道:“我們把他推進禁地吧,讓上麵的人用更嚴厲的刑罰處罰他。”

“嗬嗬,好啊,聽說那裏很久以前曾經鬧過鬼的,所以才被禁止涉足,他進去了就一定不能活著出來。”另一個女孩幸災樂禍地煽動道:“不要猶豫了……反正,我們欺負他也是受荷姑姑的指示,出了事情也不會找到我們啊,就放心地去做吧,大家不是都看他不順眼。”

幾個人想到便馬上付諸行動,白雨幽被人連拖帶拽地運到了被設為禁地的佛寺門外。由於白幽宮人都極其自覺地遵守宮規,所以禁地外圍根本就沒有設立看護,也就讓這幾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新入宮人有機可乘。

陳舊古樸的寺門再度被關了起來,那些人甚至齊力搬來了石頭將門掩上。然後,便聽著那些可恨的嬉笑聲漸行漸遠。白雨幽便若無其事地在這個腐舊荒廢了的寺院裏遊覽參觀,不見一絲慌亂著急,他篤定白雪不會給他這麽便宜死,一方麵幫助他通過考驗留在白幽宮,一方麵唆使白荷和這些人想盡辦法折磨他,他篤定白雪心中的嫉妒和憤怒還沒有發泄完畢。

眼前有靈光一閃,瞬間便與世隔絕,安靜得可怕而詭異。白雨幽笑笑,不會真的鬧鬼?

狹小的院落似乎在一刹那,脫離了時間的軌跡,門外已是千年冰雪,門內古刹春暖。

然後,耳邊有什麽聲音逐漸清晰,這聲音一直飄一直飄,飄到了一片青空。

白雨幽尋聲潛行,他追趕著步伐前走,直到走到寺院中最深處,空曠的院落裏,隻有一個孤伶伶的小木屋,突兀著。好生奇怪的,這裏連風都不見了,隻有這動人的聲音和小木屋。

這世上怎麽會有那麽憂傷的歌聲,滿是無力的空洞和蒼白,更似是嗚咽。

白雨幽想叫他不要再唱了,於是鬼使神差地向小木屋踱去。

“吱呀——”隨著推門的動作,滿滿一室的符咒顫動了起來。

不知要積多久,才會有這麽多的灰塵,這屋子裏的一切都被曆史厚重的灰塵淹沒了。除了那一雙眼睛,煙霧朦朧的灰色水眸,安靜地等待著,無言。

兩雙無情多情的灰眸,久久對視。

白幽宮,代表了權利核心的議事大殿。

各個領域的宮內骨幹齊聚一堂,開始一月一度的集合報告。

置於高位的冷傲女人,一絲驚異突然閃過她麵無表情的臉孔。迅速起身,雷厲風行。“所有人都跟本宮來,有人膽敢闖入禁地!”一人在前,百人在後,浩浩****地走出大殿。

隻是負責打掃的低級宮人哪裏見過這樣的場麵,迎麵一陣肅殺的威懾襲來,手忙腳亂地閃到旁邊為這些當居高位的人們讓路。他隻覺得,走在最前的那個女人,不是人,而是一尊魔神。然而,又究竟發生了什麽,能夠讓這一大幫子權勢熏天、鬼神不敬的牛奔人物,如此驚慌失措。

“剛剛是你在唱歌嗎?”兩雙無情多情的灰眸,久久對視。

同樣年紀的少年,安靜地坐在那裏,一動不動的身體仿佛早已被時間石化。

明明這房間裏隻有他和那被囚禁的少年,到底是誰發出的聲音,仍舊不絕於耳。

少年的臉龐被灰塵覆蓋,他沒有明確的容買,不知他維持這樣的姿勢,坐在這裏多久。靠近時,白雨幽才發現他的雙肩竟然被兩條粗重的鐵鏈穿透,固定在身後的牆上。

白雨幽抬起枯瘦的手掌,在少年的臉上輕輕擦拭,喃喃問道:“你不痛嗎?”

少年的灰眸穿過他的身體,望向了虛無,不言不語。

白雨幽起身,想破壞桎梏少年的粗重鐵鏈,於是用力拉扯,身後的那一堵牆受歲月的侵蝕,早就不再堅固,能夠起到威脅作用的隻是這裏壓製邪靈的符咒和結界。再於是乎,整麵牆被白雨幽拉倒。

翻飛的灰塵,將兩人一同覆滅。

然後,眼前的視線變得模糊。白雨幽聽到有人在他的耳邊說:“你聽得到,我的心在唱歌?”

再然後,門前衝過來一個女人,白雨幽猜到她就是被白雪幽禁在這裏的白冰,聽見她高呼著:“放肆!你怎麽敢……”

可是,白雨幽不想理她了。

少年的唇,溫柔而謙卑地吻上他的額頭。

什麽沉重的東西沁入他的身體。

一股柔柔潮水,襲上他的心頭。

“吾與你締結契約,同根同生,永不分離……心生……”

“心生……”

“吾與你締結契約,同根同生,永不分離……心生……”

“雨幽……”

白幽宮有一個古老的傳說,傳說靈力最強的四大法師在這裏封印了一個巨大的詛咒。

這個詛咒來自神王,傳說中神王因妒恨上古大神伏羲和女媧的結合,而蓄意報複,想要毀滅兩人同心協力創造並傾注了全部的愛意的人界,早在上古時期便給這個人界施下了一個可怕而強大的詛咒,這個詛咒無人幾乎無人能解,他吸收這世上的一切邪惡黑暗的力量,隻要這世上還有陰暗的一麵,他便永生不死。

而白幽宮的創始人,也就是那四個靈力超群的大法師合力將那個詛咒封印在這個偏遠的小海島,並吩咐白幽宮的世代後人都必須留在這個海島守護這個的封印不得擅離半步,而四大法師也因為靈力透支而一同犧牲。

可是,這個詛咒就在剛才被這個無名小卒給破壞了。

“請兩位宮主明示,我們白幽宮決不能坐以待斃,白幽宮囚禁那邪靈不知多少千萬餘載,若邪靈出世……恐怕第一個毀滅的就是我們白幽宮啊……”一麵容甜柔的女子,厲色言道。

那幾個陷害白雨幽將人推進禁地的新晉宮人,受到了嚴厲的懲罰,而白幽宮講出的“嚴厲”懲罰就不是我們一般人能夠想象得到的了。

“唉……”白雪位居高位,煩悶地捏了捏眉心,難道白幽宮長存於世的神話當真毀在她的手裏,難道白幽宮真的大禍臨頭了嗎?如果,不是自己徇私,想要報複折磨白雨幽那小子,也不會捅出這麽大的簍子。“邪靈的力量還很薄弱,尚不能化成實體,他可能是和那混蛋小子締結了契約。”

坐在白雪旁邊的女子生著與白雪一模一樣的容貌,然而給人的感覺卻截然不同。白雪就是一尊美輪美奐的石雕,另一個卻是流光飛舞的惜春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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