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我們怎麽回去?我不能看著他們真的去當土匪啊!”

顧淮川心裏沒底,他雖然剛剛才經曆了一次無法用常理解釋的玄妙事件,但還是不相信林燼舟真的能弄來一隻火鳳凰。

其實對於這事,林燼舟心裏早有打算,她本來想獨自回到現代完成,卻沒想到顧淮川跟著來了。

她低頭看了看手裏的玉佩,越發看不懂其中奧秘。

無論是陳勝的魚腹丹書,還是劉邦斬白蛇,主打的就是一個玄妙。

魚肚子裏不可能有絹帕,白蛇也不會頭生雙角。

這種沒有科學依據的傳言都能被曆史記住,而自己在現代科技的加持下更不能寒酸。

現在才下午六點,是時候帶顧淮川領略一下她所生活的世界了。

“不要急,我們還有三天時間。”

體驗現代世界的第一步就是洗澡,考慮到家裏沒有成年男人能穿的衣服,林燼舟腦瓜一轉,回到房間從衣櫃裏掏出一件吊帶睡裙遞給顧淮川。

她麵上坦****,沒有一絲不自然的表情。

顧淮川捏著一件粉色的小衣瞬間紅了臉,他感覺自己像是一個燒水壺,又紅又熱。

“姐......姐姐,你......你,你這是幹什麽?”

少年整個人像是煮熟了的大蝦,全身通紅,脊背佝僂著把吊帶睡裙塞回到林燼舟手裏,麵對牆壁罰站,不管林燼舟怎麽喊都不願意回頭。

“三兒,姐姐不是這個意思......”

林燼舟瞧他的樣子,終於察覺到不對勁的地方。

她扯了扯顧淮川的袖子,可他全身肌肉緊繃,根本拽不動一點。

林燼舟看了看自己手裏的吊帶睡裙,超低大V領,吊帶上縫著八朵粉色玫瑰花,裙擺還有蕾絲邊,這個給顧淮川穿確實是欠考慮了。

她隻是想把顧淮川身上的衣服拿去洗洗,他身形高大,帶袖子的衣服穿不了,隻有這件吊帶睡裙能湊合一下。

“哎呀,我去放熱水,你先洗洗澡,洗完了我們出去。”

林燼舟掏出一條幹淨的浴巾,硬拉著顧淮川走進浴室。

少年手心滾燙,眼神幽怨且委屈。

浴室內熱氣蒸騰,林燼舟的身形隱在嫋嫋水汽之中,她嘰裏呱啦說了好多話,可顧淮川一個字也沒聽進去。

他覺得自己更熱了。

“砰——”

林燼舟離開浴室,顧淮川站在馬桶旁怔怔地看著她剛剛介紹的淋浴係統犯了難。

剛剛一句話也沒聽明白,隻能幹看著亮晶晶的金屬管。

這些怎麽用來著?

他試探性打開水龍頭,滾燙的熱水兜頭澆下,燙得顧淮川原地起跳。

“媽呀!褪雞毛呢!”

一米八多的壯漢跳到馬桶上,服役十幾年的老馬桶蓋撐不住,發出“哢嚓哢嚓”的聲音,從中間慢慢裂開一條縫。

顧淮川自覺心虛,趕忙挪到一邊。

他拿起掛在牆上的盆,應該是盆吧,這東西花花綠綠的,不是他印象裏盆該有的樣子。

馬桶旁放著一個大水桶,林燼舟會把拖地水收集到桶裏用來衝廁所,此時正好成為了顧淮川這裏唯一的涼水來源。

他湊過去聞了聞,水裏散發著絲絲酸臭,還飄著小昆蟲的屍體。

顧淮川麵露喜色,他一點也不嫌棄,提起汙水桶往盆裏倒了半盆涼水,打開淋浴器放半盆熱水,溫度剛剛好。

此時,在小區門口的地攤上為顧淮川買衣服的林燼舟並不知道家裏的發生的事。

她選了一件加絨衛衣、一條加絨長褲,都是按照最大的尺碼買的。

現在是冬天,附近也沒有賣鞋子和羽絨服的,還好家裏有囤的軍大衣和棉鞋,怎麽也能湊合過幾天。

林燼舟提著袋子回到家裏,正好看到顧淮川從浴室裏出來,他還是穿著原來的那身麻布短打,不管怎麽看都顯得髒髒的。

“三兒,我給你買的新衣服,你來試一試。”

“謝謝姐姐。”

顧淮川咧開嘴露出大白牙,笑著迎過來,他走得越近,林燼舟越能聞見他身上傳來的那股酸臭味。

兩人在大曆朝那麽久,顧淮川在洪水中泡了那麽多天都沒現在這麽臭。

“你等會......”

林燼舟上下打量了他一遍,鬼神神差的,馬桶旁泛著酸臭的拖地水忽然出現在她的腦海中。

這一桶水是被季思思綁架之前用的,保守估計放了半年,期間還經曆了高達40℃的夏天,簡直是天然的細菌真菌培養皿。

林燼舟推開浴室門,熱氣直衝麵門,她站在門口等了一會再進去,不出所料,一桶汙水被用得幹幹淨淨。

顧淮川躲在物資後麵,心虛地看著表情複雜的林燼舟,他知道,自己好像做了錯事。

“姐姐,對不起......水太燙了......”

顧淮川低聲解釋著,林燼舟不看他,從浴室裏拿出幹幹淨淨的浴巾搭在手臂上,走到顧淮川跟前抬頭與他直視。

“三兒,你聽話不?”

林燼舟目光灼灼,顧淮川被這種眼神盯得頭皮發麻,連連點頭道:

“聽話,姐姐讓我幹什麽,我就幹什麽。”

得到肯定答複的林燼舟嘴角上揚,露出一抹詭異的笑。

聽話就好。

顧淮川歪著腦袋,他看不懂姐姐為什麽這樣笑。

林燼舟笑眯眯的,抬手扯掉顧淮川的腰帶,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上半身就已經**,和姐姐坦然相見。

“姐姐你幹嘛!”

顧淮川捂胸大聲質問,林燼舟又扯掉他的褲子,整個過程冷漠且迅速。

留給顧淮川的解釋隻有平靜的兩個字:

“聽話。”

林燼舟推著隻剩下一條褻褲的顧淮川進浴室,將一米八多的他強行按在隻有二十厘米高的小凳子上,搓背、洗頭、護發一條龍,給顧淮川安排得明明白白。

顧淮川的頭發常年束起,拆掉發帶的時候竟然還能在腦袋上定型,林燼舟小小的震驚了一下,不過也可以理解。

古代窮人一生隻有三次洗澡的機會,上次顧淮川洗澡應該是剛出生的時候。

她搓背用了吃奶的力氣,顧淮川黝黑的皮膚被搓出道道紅痕,潔白的地磚上黑壓壓的一片全是搓下來的髒東西。

每每他企圖反抗的時候,林燼舟就指著地上的髒東西,冷著臉說聽話。

顧淮川羞紅臉,他知道自己不洗澡很髒,但沒想到竟然那麽髒。

真實在姐姐麵前丟大人了。

酸臭味逐漸被沐浴露的香味取代,顧淮川也不想反抗了,空氣中的味道讓人心安,他想起第一次遇見姐姐的時候,那時姐姐身上就是這種香味。

一個小時後,顧淮川穿著林燼舟新買的衣服,自己拿著吹風機吹頭發。

林燼舟站在他身後,倚靠門框休息,她眼睛盯著鏡子裏飛舞的墨發,還有顧淮川小麥色的緊實的手臂。

這一刻很想時間就這樣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