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寂冬眼睛微微眯起,他知道林燼舟又搞來了一些他們想象不到的新鮮玩意,趁顧淮川愣神的時候,李寂冬伸手拿過手動發電機。
誰搖操作杆不是搖,自己幹得比顧淮川好,興許還能在林姑娘心裏留下點好感度呢。
投影儀重新亮起,林燼舟對李寂冬回以一個感謝的笑。
顧淮川冷哼一聲,不就是搖操作杆嘛,他也會啊,姐姐怎麽不對自己笑?
“好了,好了,諸位。我知道這個東西很新奇,但我接下來講的東西,各位肯定更感興趣。
先前我帶來一些圖紙交給冶鋼司去製作,我不在的這段時間裏,冶鋼司的研製進程怎麽樣了?”
顧淮川站起身,下巴微抬,朗聲道:
“我上午剛去過,祁師傅說除了火銃和紅衣大炮,其餘的已經開始實驗了。火銃和紅衣大炮還得有些時日。”
林燼舟點點頭,按下手中的遙控器,投影儀播放出一段視頻。
這是林燼舟在網上下載的特種部隊公開的訓練畫麵,視頻裏十層高的樓,特種兵戰士順著一根繩子,腳蹬樓麵快步衝下來,十幾個人扛著兩人合抱粗的原木在泥水裏做仰臥起坐,還有五個人合力翻牆,一呼一吸的功夫,五人全部翻了過去。
充滿鐵血男兒氣息的視頻很快就播完了,三人盯著投影,麵上的表情皆是意猶未盡。
“這是哪家士卒?竟如此勇猛?”
陸靖聲原是雲州守城隊長,大小是個武將,看見如此精良勇猛的士兵恨不得把人從牆上扣下來。
“不管是誰家的,以後我們赤陽軍也會如此勇猛。
三位之所以能成為赤陽軍首領,多多少少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可是我們赤陽軍的大部分人先前都是種地的農民,亦或是無家可歸的乞丐。
這樣的人當兵乃是先天不足,現如今吃食、營養供得上,冶鋼司晝夜不息打造趁手的兵器,我們也該開始練兵了。”
林燼舟拿出三張A4紙分給三人,紙上密密麻麻寫著訓練方式,長跑、格鬥、射箭應有盡有。
“不練兵等於沒兵,先前幾次戰役我們都沒有和韃子軍進行正麵對抗,唯一一次是攻打州府時,那時以多對少我們還是吃了大虧。
可見,幾十年前韃子軍橫掃陳齊王朝的實力並沒有削減多少,麵對這樣的敵人,我們必須得對自己更狠。
三兒我知道,他和兩位大哥不一樣,他是有把子怪力,而兩位一瞧就知道是練家子,這時候,請你們不要藏私,把自己的一身武藝悉數教給赤陽軍。
教過一段時間後,我們在軍中拔尖,聚在一起進行下一步訓練......”
林燼舟抬手指向光幕,正色道:
“我們也能擁有此等勇猛的銳士。”
林燼舟的話點燃三人的鬥誌,尤其是那句不練兵等於沒兵。
“好了,我隻是提供一個思路,具體操作還得三位看著來,我是個醫生,現在該去傷病營瞧瞧傷員們了。”
林燼舟拉開簾子,將投影儀收拾好放回包裏,提起醫藥箱朝傷病營走去。
三個男人經過一下午的爭論,最終敲定一個訓練方案。
但凡是經過考核合格的士卒,一律發放火銃作為武器,待遇比肩百戶,每月額外再給一斤肉、三袋米。有家小地可以按照人數發放士兵才有的補給。
三人分工明確,忙得腳不沾地,整整一個月才從全軍五萬人選出兩千個符合條件的。
天氣漸冷,赤陽軍早早地將過冬的棉衣發放下來,而別處的起義軍和韃子軍就沒有那麽好過了。
起義歸起義,補給卻不能跟赤陽軍似的從地裏長出來,冬天要來了,為保證自己的生存,隻能到處去搶。
上京攝政王府。
陸今南朝天空伸手,一隻碩大的老鷹穩穩停在他綁著護具的小臂上,他接過仆人遞過來的鮮肉塞進老鷹嘴裏,打開綁在鷹爪上的信件。
【西北稱王反賊均已鎮壓,烏合之眾、不堪一擊。】
陸今南將老鷹交給鷹奴,轉身回到屋內。北地苦寒,屋外秋草打霜,屋內炭火充足。陸今南掀開炭籠將信件扔進去,坐回棋盤旁繼續沒走完的棋局。
西北稱王反賊不堪一擊,那鬧得最凶的淮水兩岸呢?官員上報說淮水兩岸天降異象,幾乎人人起義,他想派兵鎮壓,可太後一黨卻百般阻撓。
南邊定是有事!
陸今南捏起手心裏的一顆黑子,懸手猶豫半晌終沒落子。
朝堂上的官員全是來自八大部族,他們官官相護、欺上瞞下,壟斷了所有上升通道。他們說外麵天下太平,說起義軍不足為懼,越是這樣,越要將他們給的信息反著聽。
夜幕降臨,陸今南裹著巨大的黑色鬥篷,離開滿是眼線的上京,直奔雲州去。
天氣越來越冷,林燼舟早先買的軍大衣悉數發下去,每天上操時還是有不少赤陽軍戰士穿著單薄的衣服出來。
問就說不冷,穿不到那麽厚實的衣服。
聽到這,林燼舟裹了裹棉衣,打了個噴嚏。
“姐姐,你先回屋,我今天陪你吃中午飯。”
林燼舟沉默著點點頭,天太冷了,她本來體質就差,在沒有暖氣沒有空調的古代,隻能靠炭火禦寒簡直是要命。
林燼舟坐在炭盆邊上烤火,黑炭逐漸變成灰白色,外麵的雪花順著門縫飄進來,顧淮川帶著一身寒氣坐在林燼舟身旁。
“外麵好冷啊,還好給我們的戰士都發了軍大衣,不然關節都凍得活動不開。”
“對啊!”
顧淮川的話好像提醒了林燼舟,她突然站起身懊惱地拍腦袋。
“之前買了很多棉被,都被淩燁那個王八蛋放水衝跑了,真到用得到的時候卻拿不出來了。
三兒,你自小身體好、火力旺,你都覺得外麵冷,那些不穿軍大衣的戰士怎麽可能不冷?不穿軍大衣的士兵有個共同點,就是家小都在州府,他們是把禦寒的棉衣留給家人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