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差不多了?!”那大夫聽的莫名其妙,搞不懂這位在說什麽。不過他也不敢多問,畢竟 一排四個大小夥子往這醫館裏一站,看著都嚇人,有什麽話都會咽回肚子裏。
幾個小夥子就這麽直勾勾的盯著外麵的天色,突然,其中一個喊了一嗓子,“到時候了!”
他的話音剛落,一直躺在門板上的老太太噌的一下坐了起來,剛才還緊閉的眼睛睜開了,直勾勾的盯著前麵的,沒有一點焦距。
“哎呀!”那大夫頓時嚇了一跳,向後連退了幾步,臉色發白的看著這老太太,不知道這是要鬧什麽妖精。
不過他幸好躲得快,那老太太確實是要鬧妖精了!隻見她坐在門板上突然開始張牙舞爪,大聲呼喝,“天亮了,天黑了,老娘又要出山了!啊,好快活啊,好快活啊!”
一邊喊著,這老太太突然從地上跳了起來,舉著雙手在醫館裏來來回回的狂奔,臉上的表情十分瘋狂,“都別攔著我,都不要攔著我!我要走,我要飛,我要去更遠的天空!”
這老太太狂吼著就要衝出醫館,結果那四個早有準備的兒子衝過去,一把拉住了這老太太。
“娘,你冷靜一點,冷靜一點啊娘!”大兒子扯著嗓子喊道。其他幾個兒子用力按著這老太太,不讓她亂動。這老太太看起來力氣極大,四個年輕力壯的大小夥子,竟然有點按不住她的意思。
“大夫!”二兒子急了,回頭扯著嗓子對那個大夫吼道:“你不要在那裏站著看了!快點來幫忙,想想辦法啊!”
大夫遇到這場麵也麻爪了,“我,我幫忙?怎麽幫啊?推拿?不行,看樣子我推不動。號脈?這情況怎麽號脈?針灸,喵了個咪的,我不會啊!”
“喵了個咪的,什麽都不行,要你這個大夫有什麽用?!”老三怒罵道。
大夫都要哭了,“要是沒有我這個大夫,你們怎麽知道我沒什麽用是?”
“算了!”老大喊了一嗓子,“時間差不多了!”
他話音剛落,那老太太突然恢複了安靜,軟塌塌的倒了下來,幾個兒子扶著這老太太躺到了門板上。
老大一擦額頭上的汗水,對那個大夫說道:“就這麽回事,每天兩次,巳時一次,申時一次,好端端的做起來就開始鬧騰,我們幾個要花費好大的力氣才能按住她!”
“大夫,你看看,這到底是什麽病?怎麽治療吧!”老二說道。
“大夫,你先號號脈,看看我娘這是有什麽毛病了。”老三說道。
老四最直接,把衣服袖子挽起來,露出下麵和大夫大腿差不多粗細的胳膊,氣勢洶洶的往那一站,看著就不像好路數。
那大夫也有點慌了,他吞了口口水,幹笑了一聲,“這,這個看著不像是得病了啊!”
“你看都沒看,怎麽知道沒有得病?!”老四一瞪眼睛,“庸醫,我娘都已經這樣了,你還說她沒得病?!”
大夫都要哭出來了,“幾位,這看著確實不像是得病了,我看著倒像是中邪了啊!”
一聽這話,老四好像急了,伸手一把抓住那大夫的衣領把他拖到麵前,表情猙獰的大聲嗬斥道:“胡說,我娘好端端的怎麽可能中邪?我娘是那種能中邪的人?你這個庸醫胡說什麽?”
“老四,別鬧!”一邊的老大伸手一把抓住自己兄弟的手腕,大聲嗬斥道:“你現在和他著什麽急?娘的病還治不治了?!”
“哼!”老四這才冷哼了一聲,把這大夫推到了一邊。
“大夫,不管怎麽說,先給我娘看看病!”老大說道:“你看都不看,就說我娘中邪了,老四生氣也是情有可原的!”
“是是!”大夫腦門已經見汗了,連忙點頭說道:“是我的錯,我現在就給令堂看病!”
他抓著老太太的手腕,仔細斟酌了一陣子,表情有些古怪,“奇了,她的脈象非常奇特!時快時慢,就好像有什麽東西在裏麵活動似的!奇怪,實在是太奇怪了,我從來沒有遇到過這麽奇怪的脈象!”
兄弟四個互相看了一眼,交換了一個古怪的眼神。
“那你說,能確定是什麽病嗎?!”老二瞪著那大夫問道。
“不行……”大夫苦著臉搖頭,“老夫本事有限,實在是沒看出來這是什麽病。”他伸手又試了一下老太太的額頭,感覺觸手冰涼,還帶著一層薄薄的冷汗。
“脈象忽快忽慢,額頭還有些發冷,這,這我真的不知道是什麽病!”那大夫哭喪著臉說道:“要不,你們再往中邪的方向想一想?”
“庸醫!”老四頓時又炸了,“就知道說中邪,中邪!我娘好端端的怎麽會中邪?!肯定是你學藝不精,沒什麽本事,根本就不知道該做什麽!”
“是是!”那大夫哭喪著臉點頭,“是我學藝不精,本事不夠,真的看不出來老太太到底是什麽病!各位,要不我掏點銀子給你們,你們再到別處看看?!”
“胡扯!”大哥一聽這話,頓時就怒了,“老子抬人過來是治病的,不是來訛詐的!你要是能治病,我們自然不會虧待你,你要是不能治,就說治不了,還想拿銀子買通我們?你這是什麽居心!”
“沒有,沒有這事。”大夫一聽嚇了一跳,連忙搖頭,“老夫真的是治不了啊!”
“治不了就早說啊!”老四罵了一句,“浪費我們的時間!”
幾個人抬著門板出了醫館,揚長而去!這還不算完,這幾位又找了縣城裏的幾個人,雖然縣城裏開的醫館就那麽一家,但是還有那麽幾個也多多少少有點醫術,也能治點病,隻是沒有開醫館的那位名氣大而已。這四兄弟就抬著這老太太,每一家都走了一趟,挨個拜訪這些人。結果都是一樣,沒有一個治得了老太太這病的。而且大部分人也認為,這不是病,這是中了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