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位陰冷的語氣,喬老爺沒來由的打了個寒顫,臉色變得有些發白,他本來已經有幾分駝了的背更低下了幾分。
“是,小的明白了!”喬老爺低三下四的回答道。
“明白了就好嘛,用不著那麽客氣!”來人哈哈一笑,“大家都是老朋友了,總是這麽客氣多沒意思啊!行了,有事的話,你先去忙吧,回頭咱們再聊。”
“是!”喬老爺老老實實的答應了一聲,離開了這裏。
看著喬老爺的背影,來的那位微微一笑,臉上的表情高深莫測。
從屋裏出來之後,喬老爺伸手在自己的額頭上抹了一把,發現全是冷汗。
“當個小人物真是不容易啊!”喬老爺低聲嘟囔了一句,接著臉上閃過一絲狠辣,“不行,老子不能這麽渾渾噩噩的過去了,有機會的話,還要更加出人頭地!”
喬老爺明白,想要出人頭地,現在就是一個很好的機會,如果自己能夠把握得住,讓某些人記住自己的名字,以後在福州城裏自己就算不橫著走,也會差不了多少了。
所以離開那間屋子之後,他立刻找來了兩名親信家丁。這兩個人都是喬家的仆人,是喬老爺從小帶到大的人,一個叫做喬大,一個叫喬二。不過當真是魚找魚蝦找蝦,綠豆專找大王八,這兩位跟著喬老爺,性格上也有些相似,往那裏一站,眼珠滴溜亂轉,一看就不像是良善之輩。
“見過老爺!”這兩位先給喬老爺行了一禮,然後就站在那裏不動了。
喬老爺也沒有急著和這兩位說話,而是端著茶杯,慢條斯理的品了一口,拿足了大老爺的架勢,這才掃了這兩位一眼,慢條斯理的說道:“喬大喬二,你們跟了我,也有十幾年了吧?”
“老爺,足足十五年了!”喬大說道:“很早就跟著您了!”
“是啊,十五年了,從當初喬家還沒有出事的時候,你們就已經跟著我了。不容易啊!”喬老爺感慨的歎了口氣,“那麽,你們覺得我對你們怎麽樣呢?!”
“那沒得說!”喬二連忙說道:“老爺您對我們那叫一個恩重如山,我們兄弟兩個能有今天,和老爺您的栽培是分不開的。”
“就是!”喬大連忙點頭,“如果不是老爺您,我們兄弟兩個還不知道在哪裏要飯呢,哪裏會在這裏吃香的喝辣的?這都是托了老爺您的福!”
“好,好!很好!”喬老爺滿意的點了點頭,“我就知道你們兩個是有情有義的,我當初也沒有白對你們好!今天,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讓你們兩個去辦,我能信得過你們嗎?!”
“老爺,您這話說的就不對了!什麽叫能信得過我們嗎?您一定能信得過我們啊!”喬大拍著胸口說道:“我們兄弟兩個的命都是您給的,不管您讓我們做什麽,不管是上刀山還是下油鍋,我們兄弟倆要是有個‘不’字,您就直接把我們打死算球!”
“是啊,老爺,您懷疑什麽也不應該懷疑我們的忠心!”喬二也跟著說道:“我們兄弟兩個對您可是忠心耿耿,不管您讓我們做什麽,我們要是皺一下眉頭,那都不是爹生娘養的!”
“好,很好!”喬老爺眉毛一挑,把手裏的茶杯往桌子上一放,表情嚴肅的說道:“我就欣賞你們這種忠心耿耿的態度!整個宅子裏,也隻有你們兩個是我能信得過的人!那我問你們,如果我讓你們去殺個人,你們敢不敢?”
“這有什麽的?!”喬大一本正經的說道:“老爺,您就說吧,要把誰幹掉?我現在就給他來一個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來!”
“對,老爺,我去給他來個白刀子進去綠刀子出來,我紮他苦膽!”
“那我就來個白刀子進去黃刀子出來,我紮他尿泡!”
“我白刀子進去白刀子出來!我紮他腦仁!”
“行了,行了!可以了!不要再形容下去了,有點反胃了!”喬老爺臉色不大好看,“反正紮進去就行了,別具體形容是什麽器官了。”
“是,老爺!”喬大點頭,“您就說吧,讓我們弄死誰去?”
“好!”喬老爺輕輕拍了一下桌子,“馬廣利你們知道吧?”
“馬廣利?馬老板?!”喬二一愣。
“什麽馬老板?!”喬大一瞪眼睛,“既然是老爺的仇人,那就是我們的仇人,不就是老馬嗎?老爺,您說,要把他幹掉是吧?”
“對,就是他!”喬老爺眼中閃過一絲狠厲。
這個馬廣利也是喬家的親戚,不過和自己不一樣,馬廣利雖然不姓喬,但當初他和喬家反而走的更近一些,因為這位馬廣利能力出眾,很得喬家的信重,在喬家完蛋之前,曾經有傳言說,喬家要把一個庶出的女兒嫁給他,來個親上加親。可以算是喬家的親信了。不過喬家倒台之後,他也趁機拿下了一些產業,具體是什麽,喬老爺也不太清楚。隻知道這位拿到手裏的絕對不會比自己少!可是這位偏偏還是個低調性子,平時不顯山不漏水的,不張揚不主動,這次喬老爺召集聚會,這位馬廣利也來了,不過從頭到尾一直坐在那裏喝茶,連頭也沒抬一下,大家提議去鬧事,他也不反對,一句話都沒說。
這人讓喬老板覺得有幾分不安,城府太深,拿捏不住,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麽,而且據說他和官麵上也有些來往。說起來,在這些遠方親戚裏,這個馬廣利比自己更有聲望,隻是他不開口不說話,而且不願意出風頭,再加上姓馬,這才讓自己撿了個便宜。但是喬老板麵對這位的時候,還是覺得有些心裏沒底,所幸就借著這次機會,徹底讓他閉嘴好了。
“老爺,您要幹掉他是不是?沒說的,我們兄弟兩個現在就去!”喬二拍著胸口說道:“我們提著刀就衝進他住的地方去,直接和這家夥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