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絲沁心中一顫,臉色微微一變,不過隨即輕輕歎了口氣,她知道唐之說的沒錯,自己終究不過隻是一個土匪頭子而已。

唐之雖然沒有看到喬絲沁的模樣,但是臉上的笑容卻滿是自信,“喬大當家的,雖然我不知道誰在和你作對,但是我卻知道一點,你目前的處境很不樂觀。沒錯,您和二當家的武藝高強,放眼江湖也沒有幾個人是你們的對手。可是那又怎麽樣?你們還不是躲在這西南行省裏當個占山為王的土匪頭子,不敢有絲毫的動作?而且我剛才聽著那福州的聶老板應該也和你們有一段恩怨吧?這樣的一個人,你們能對付得了嗎?福州那邊我不太了解,可是在京城裏也聽說過不少傳聞。那邊的海商看著一團和氣,其實都不是好惹的主!他們在西南行省沒能力做出什麽事情來,可是在福州,他們的本事可不小。別的不說,就說他們手下養的那些水手,那一個個的難道是良善之輩?說句不中聽的話,這些人說的好聽一點叫水手,在海上就是海盜,您手下的那些人再精銳,也不可能比他們人多吧?”

這一句話就像刀子一樣插進喬絲沁的心裏,把她一直躲避不願意提起的事情一點一點的都翻了出來。

不過這還不算完,唐之繼續說道:“而且,我還懷疑一件事情!”

“嗯?!”喬絲沁一皺眉頭,“你懷疑什麽事情?”

“我懷疑那位聶老板背後還有別人。”唐之淡淡地說道:“聶老板隻是擺在前麵的小角色!”

這一次喬絲沁終於忍不住了,臉色連連變化,她猶豫了一下,開口問道:“你為什麽這麽說?!”

“喬大當家的!”唐之低聲說道:“我們不是第一次見麵了,而且也不算是第一次合作了。雖然第一次我們兩個之間還有點誤會,不過那個時候我們已經聯手對付了九重塔。您說是吧?”

“沒錯。”喬絲沁抿嘴一笑,“當時我可是被唐侍衛騙的好慘!”

“咳咳……”唐之臉上微微一紅,幹咳了兩聲,“那個,這種事情大家就不要再提了嘛,都是過去的事情了。現在我要說的才是重點!”

接著,唐之表情一肅,低聲說道:“大當家的,難道您沒發現,我們兩邊的對手其實有很高的一致性嗎?”

“嗯!?”喬絲沁愣了愣,然後點了點頭,“不錯,我也想過這個問題,先是九重塔,然後是和氣會的聶老板,這……呃!”

說到這裏,喬絲沁突然不說話了,臉色連連變化,沉默了下來。

“看來喬老板您已經意識到了問題所在!”唐之淡淡的說道:“我覺得,這不像是一個單純的巧合!無論是九重塔還是和氣會,無緣無故都不會針對一名皇親國戚下手的,哪怕這皇親國戚再落魄。這可是犯忌諱的事情!別看這九重塔搞得好像是牛氣衝天,什麽江湖第一大殺手組織。可那是因為朝廷不願意搭理他,如果真的讓朝廷對他們動手,這九重塔肯定蹦不了幾天。聶老板也是如此!這位是海商,有錢,手底下還有一隻水手的隊伍。不過這不等於他就有本事對皇族不利!不說別的,熱鬧了朝廷,市舶司隻需要卡他一下脖子,就足以讓這聶老板吃不了兜著走了。可現實呢,這兩家都先後對我們王爺動了手。這說明什麽?這說明在他們背後有人擔保,出了事情絕不會牽連到他們頭上。您說是吧?”

喬絲沁沒有說話,不過卻輕輕點了點頭。

唐之當然看不到喬絲沁點頭,不過他的聲音卻很有自信,“說到這裏,你大概也應該明白了,你的仇人既然是九重塔和這聶老板,那麽為什麽他們會和你結仇呢?在他們背後,是不是站著一個同樣的敵人,是他指使九重塔和聶老板做出一係列的事情,目的就隻有一個……”

說到這裏,唐之停了下來,他知道,哪怕自己不說出來,喬絲沁也明白自己的意思了。

“你說的事情,很有可能!”果然,喬絲沁緩緩開口說道:“非常有可能!”

“所以,也許我們本來就該在一艘船上。”唐之低聲說道:“說說吧,或許,你要想報仇的話,需要我們的力量。”

“你們?!”喬絲沁冷笑了一聲,“一個不受待見的王爺而已,能為我做什麽?”

“嘖,喬大當家的,您這話說的就沒什麽意思了吧?”唐之歎了口氣,“不說別的,就說最近我們幫你做的事情還少嗎?九重塔和聶老板的事情,難道不是我們幫著你處理掉的?”

“那是為了你們自己!”喬絲沁不甘心的說道。

“我不否認是為了我們自己。”唐之倒是很坦然,“但是我反問你一句,如果靠著你自己的力量,喬大當家的,你有本事對付他們嗎?”

喬絲沁一愣,又不說話了。

“喬大當家的,您要明白一點。”唐之淡淡地說道:“我們王爺雖然隻是一名不太受待見的王爺,但那也是王爺!而且我們還具有某種優勢,讓某些人忌憚。不然的話,為什麽他們要用這些陰謀詭計對付我們?置之不理不就好了?並且,作為您來說,可以合作的對象非常有限。其中最有優勢的,就是我們六王府了。”

喬絲沁猶豫了一下,突然開口說道:“我的確叫喬絲沁,這是我的真名,到現在為止,整個西南行省怕是隻有你知道我的真名是喬絲沁。”

唐之身子微微一顫,心裏感覺有幾分古怪。

“對這個名字,我是極力掩飾的。”喬絲沁淡淡地說道:“就連我的心腹手下,到現在也隻是叫我大當家的,因為我知道,那個仇人可能非常可怕,我們必須小心翼翼才能躲開災禍,或者……”

喬絲沁苦笑了一聲,“或者我的仇人早就知道我的存在,隻是不屑於把我們除掉而已,在人家眼裏,我和我的妹妹,可能隻是兩個小角色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