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一條鞭法引知己

“什……什麽?你……你是張居正?”

張白圭?張居正?

轟!

如同一道撼天之雷驟然而降,直劈正堯腦門,讓正堯渾然感到了一陣,瞬間無法動彈一般。

張居正,張居正,這個人是誰?

相信沒有人不知道他的存在,這個明朝當之無愧的第一宰相,明朝偉大的改革家,正堯又怎會不知道呢?

雖然正堯是個理科生,對於曆史方麵並沒有什麽研究,但是他好歹也看過有關張居正的電視劇,話劇什麽的,對張居正這個人自然有一定的了解。

張居正,字叔大,號太嶽,祖籍安徽鳳陽,湖北江陵人。

張居正五歲便入學,七歲就能夠通曉六經大義,十二歲考中了秀才,十三歲就慘叫鄉試,十六歲中舉人,二十三歲中進士,當上了翰林院學士,可謂是一片坦途。

到了慶隆元年,終於當上了吏部左侍郎兼東閣大學士,進入了內閣,也就是rì後內閣首輔大臣必備人選。

當然,在張居正這些看似平坦的仕途之中,也是充滿了險阻,充滿了勾心鬥角的。在張居正進入內閣之前,他便看見嚴嵩與夏言鬥,接著又是徐階與嚴嵩鬥,高拱又與徐階鬥,在一幕幕的政治鬥爭之中,張居正也逐漸找到了適應自己的方法。最後終於成了萬曆首輔。

當然。這些都不過是後話了,也是正堯知道的一些事情。

隻是沒有想到的是,竟然在河畔邊地攤上竟然看見了張居正在這裏下棋,這可是想也想不到的。

“為兄確實就是張白圭張居正,怎麽?李兄弟有什麽異議嗎?”

看著正堯那一臉詫異的樣子,張居正表現的比正堯還要驚疑還要詫異。

自己叫張居正又有什麽稀奇的呢?為什麽他會表現的這麽驚訝與不可議呢?

當然,此時也才嘉靖三十五年,也正是張居正因為受到嚴嵩排擠打壓之後,主動借著養病為由請假回了江陵。

在這個時期的張居正,其實還隻是一個小小的學士而已。而且還處於停職之中,自然沒有什麽值得讓人感到震驚的地方。**

正堯也終於意識到了這一點,隨即不由地笑了笑,道:“沒……沒什麽!隻是聽聞了許多張大哥的事跡。小弟真的很是欽佩,若是小弟能夠有張大哥這一身的才華與正氣,那該有多好啊!”

有時候,正堯拍馬屁的功夫也是一流的,說的張居正心裏暖烘烘的。

須知,此刻的正堯可是要比張居正要厲害多了,首先身份就要甩幾條街,然後正堯所做的事情再甩幾條街,基本上比起來,張居正的鋒芒都完全被正堯的光輝給遮蓋掉了。

然而這樣的情況之下。正堯竟然還會說出這番話,可以想象,正堯拍馬屁,星爺也難敵。

“嗬嗬,李兄弟實在說的太讓為兄汗顏了,惶恐惶恐!”

“不不不,沒有的事,沒有的事!張大哥你不知道,很小小弟就在聽你的故事了,其實在當朝之中。小弟最佩服的就是張大哥你了!尤其是你的那‘一條鞭法’的改革,更是讓人歎為觀止,不勝唏噓!如此別出心裁的改革變法,真的也隻有張大哥你這樣的能人才能夠想得出來!”

正堯也不知道是不是太過激動,已然有些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一樣。興奮的幾乎忘乎所以。

“什麽?‘一條鞭法’?那是什麽?”

前麵說的那些張居正都沒有在意,但是卻突然聽到正堯說什麽“一條鞭法”。這不由地讓張居正感到一絲納悶兒:自己什麽時候有過一條鞭法的改革了?對了,還是改革?自己有過嗎?

“額……”

聽到這裏,正堯終於意識到了時間上的錯覺。現在才嘉靖三十五年,距離張居正輔政的萬曆時期還差了好多好多年。

看來人一旦激動了,什麽都會忘了,連時間也會忘了。

對此,正堯隻得一陣支吾。

踟躕了片刻之後,正堯才道:“嗬嗬,沒事,‘一條鞭法’什麽的其實也沒有什麽,沒事,沒事!”

不知道該怎麽應對,就隻好打馬虎眼,能過就過。

不過張居正可不是那麽好糊弄的主,再怎麽說,他也是未來的首輔大臣,也就相當於宰相總理之類的職位了,那可是了不得的人物。沒有一點敏銳的嗅覺與洞察力,能過坐上那樣的位子嗎?

於是張居正立即追聲道:“李兄弟不妨直言,為兄也很想聽聽這‘一條鞭法’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現在張居正所在意的並不是正堯說的“一條鞭法”是從張居正的事跡中得知的,他在意的隻是什麽叫做“一條鞭法”,到底這個“一條鞭法”是怎麽一回事。

正堯微微撇了撇嘴,看來這不說不行了,於是無奈的說道:“嗬嗬,既然張大哥想要知道,那小弟也就直言了。其實這‘一條鞭法’就如才我們下棋一樣,黑子之所以會反敗為勝,其實靠的就是將散亂的黑子連接在一起,進行一個係統的分類,這樣棋局勢必會一目了然,大有撥開雲霧見青天之勢!”

“不太明白,李兄弟不妨簡單一點。”

沒有想到,連張居正也有不明白的地方,這倒是讓正堯好好的得意了一把。

對此,正堯信手抹了抹鼻尖,微笑著繼續道:“這麽說,這些黑子就好比大明的土地,如果不進行一個係統的統計,統一一下,量化一番,就自然如之前的那般的棋局一樣,隻會一步一步的走向滅亡。

當然,不單單是土地,金錢貨幣,商鋪店鋪,官員官職等等,都應該有一個比較詳細的統計方式,便與管理,這樣一來,一旦出了什麽問題,很容易的就會追根溯源,找出真正的原因來,最終會減少不少的人力物力。”

“呼——”

正堯一口氣又說了一通,然而卻是讓靜聽的張居正不由地長舒了一口氣,並沒有說一句話,甚至一個字,整個人倒像是陷入了深。

“張大哥,張大哥,你怎麽了?是不是小弟哪裏說錯了?”

也不知道張居正這一聲歎氣到底是什麽意,他也不說話,這使得正堯頓時感到是不是自己哪裏說錯了話。

畢竟這個所謂的“一條鞭法”的創始人嚴格意義上講是張居正,自己隻不過是半吊子搬過來的而已,其中有多少紕漏,正堯也不敢保證。

“沒,沒有!李兄弟沒有說錯,相反,李兄弟說的太對了,真的是說中了為兄的心!其實在為兄的心裏,一直都有著這麽一個想法。要治理國家,首先就要有一個完善的製度,需要一份詳細的統計記錄,你的這‘一條鞭法’正和為兄之意!”

說著,張居正的眼角已然開始微微泛起淚光來,不得不說,這是一種開心,這是一種興奮,這更是一種發自內心的感動。

竟然有人能夠將自己的意這麽詳細,這麽貼切的表達出來,這不是知音是什麽?不是知己又是什麽?

“嗬嗬,什麽叫我的這‘一條鞭法’,這分明就是你的‘一條鞭法’好不好!”

聽到張居正這麽說,正堯的心裏卻是一陣發笑。不過他終究還是沒有說出來,畢竟自己要說了出來,張居正也不會相信。

難道正堯說自己是從未來世界穿越而來的,張居正也會相信?

“嗬嗬,或許這就是天意的安排!上天要大哥與我在這裏相遇,要我們在此說這些話題,看來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

無法回答,無法言說,那就隻好把一切都推給老天爺,反正好多解決不了的問題都是老天爺惹出來的,多一件也不多。

不過正堯的演技倒是真的很不錯,說謊的時候竟然連眼睛也不眨一下,似乎還真的就是那麽一回事一樣。

“嗬嗬,是啊,這一切應該都是天意的安排!既然如此,倒不如你我二人今rì就在此引為知己,怎樣?”

張居正也表現的很是爽快,直起身子,輕輕一拍正堯的肩膀說道。

對於文人來說,都喜歡引為知己,而對於習武之人來說,大多都會結拜兄弟。

其實說白了,都是差不多的,隻是形式不一樣而已。

“知己?”

正堯不禁想笑,自己這個穿越者還真的挺能耐的,公主嫁給自己做老婆,皇帝做了自己的丈人,徐階把自己當做好朋友,嚴嵩將自己當做仇人,現在連張居正也當自己是知己了!

看來自己早就已經注定要卷入這麽一場風雨之中了,所發生的一切也絕對不是意外或者偶然。

“對,知己。”

張居正點點頭,不假索的說道,同時滿是期待的看向了正堯,似乎在等著正堯點頭。

“嗬嗬,從小弟開始與張大哥下棋開始,我們不就已經是知己了嗎?”

正堯微微抿嘴,一番饒有趣味的看向了張居正。

其實在正堯第一眼看見張居正的時候,他就已經知道這一個不會是普通人,因而他才會上前去想要認識的,隻是並不知道這個人竟然會是張居正。

“哈哈哈!對!我們已經是知己了!”

“哈哈哈哈!”

一陣歡笑,一陣清風,在夕陽的餘暉之下,交相輝映,來回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