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家庭在福利院找到孩子,為了確認是不是親生的,就會做這個檢查,隻要有很多9就能證明是親生的,如果是0就不是親生的。

景年的視線落在最後的很多個9上,淚眼頓時就湧了出來。

他也是有爸媽的嗎?

他不是被爸爸媽媽拋棄的,而是被壞人偷走的。

爸爸媽媽很愛他的,他們也找了他許久嗎?

“景年,當年的事都怪爸爸,是爸爸不小心被壞人有機可乘,媽媽一直被蒙在鼓裏,我們知道你受了很多委屈,以後爸爸媽媽會加倍愛你的,相信爸爸媽媽,好嗎?”

司塵的話語像一股暖流,緩緩流入景年的心田。

他抬頭看向司塵,又看了看哭得泣不成聲的蘇瑾言,心中的憤怒與不解漸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絲絲溫暖與感動還有委屈。

想到這麽多年都被人叫做野種,被人嫌棄從小就沒有父母,景年哭的越來越凶了,似是要將這幾年的委屈盡數宣泄出來,最後直接撲到了蘇瑾言的懷裏。

蘇瑾言和司塵相視一眼,眼中滿是理解和心疼。

蘇瑾言緊緊的擁著景年,輕輕握住景年的手,溫柔地說:“乖寶貝,別哭,媽媽知道錯了,媽媽對不起你,以後媽媽一定百倍千倍的補充你,別哭了好嗎?”

景年點了點頭,雖然心中依舊五味雜陳,但那份久違的溫暖和歸屬感卻悄悄在他心中生根發芽。

他意識到,或許,這就是他一直尋找的答案,一個可以稱之為“家”的地方。

........

自從與景年相認,蘇瑾言的心情也越來越好,許是景年年紀小的原因,所以接受事實比預想的要快很多。

但內心深處那份對失去的恐懼仍時不時泛起漣漪,時不時的還是會跑到蘇瑾言的麵前再問一次,親子鑒定會不會出錯,再三確認他們真的是親生的,確認這份幸福的真實性。

雖然蘇謹言一而再再而三的向景年保證,但景年心裏還是沒有安全感。

蘇瑾言看在眼裏,疼在心裏,她明白這需要時間,於是更加耐心地陪伴著景年,用每一個日常的細節去證明這份愛。

好在蘇瑾言的付出沒有白費,在醫院休養這幾天,蘇瑾言與景年之間的關係越來越近,兩人之間的隔閡也越來越小。

沒過幾天,蘇瑾言便出院,帶著景年回了與司塵之前的公寓。

每天清晨,當第一縷陽光悄悄溜進房間,蘇瑾言總是比鬧鍾還準時地醒來,第一件事就是輕輕地走到床邊,看著還在夢鄉中的景年,臉上洋溢著溫柔的笑容。

她輕輕地替他掖好被角,生怕驚擾了他的好夢,然後悄悄走進廚房,開始準備早餐。

景年在福利院就起得早,看到蘇瑾言在忙碌,擔心蘇瑾言身上的傷勢還沒有好,總是湊到蘇瑾言麵前,想要幫忙做點兒什麽。

飯後,蘇瑾言和司塵有時會帶著景年窩在沙發上看電影,講故事,有時候會帶著孩子出去散步,一家人也過得十分溫馨。

“瑾言,現在景年回來了,你就原諒我吧,我們以後一起好好過日子,好不好。”司塵將蘇瑾言緊緊的擁入懷裏,語氣中滿是懇求。

天知道自從車禍以後,他有多久沒有這樣親近的抱著蘇瑾言了,司塵覺得蘇瑾言要是再不原諒他,他就要瘋了。

蘇瑾言沉默半晌,才低低道: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景年是我的孩子,所以才讓進《媽媽去哪兒了?》的真人秀,讓我跟景年遇到?”

司塵抿了抿唇,終是不敢再撒謊,點了點頭。

“是!”

蘇瑾言眼淚頓時就落了下來,抬手胡亂的打在司塵的身上,怒斥道:

“你既然早就找到了他,那為什麽不早點告訴我,要讓我等這麽久,你明明知道我有多在意孩子。”

司塵等蘇瑾言發泄的差不多了,才抓著蘇瑾言的手,歉意道: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瞞著你的,我也是才找到景年沒有多久,怕貿然讓你和他相認,你們之間會接受不了,所以想讓你們參加這個節目,先相處相處,培養培養感情。現在景年也喜歡你,我們一家都團聚了,一切都如我預想中那樣,不是正好嗎?”

蘇瑾言卻是輕笑了一聲,將司塵狠狠推開。

“正好,你怎麽總是這麽自以為是!當初瞞住我將孩子剖出來,在孩子失蹤之後又瞞著我,讓我忍受喪子之痛,如今又瞞著我找到了景年的事,司塵你到底還有多少事瞞著我,你憑什麽覺得,你這樣謊話連篇的人,我會原諒你,會跟你繼續複合?”

司塵就像是狗皮膏藥一般,再一次將蘇瑾言緊緊的擁進懷裏。

“別這樣,別這樣瑾言,我錯了,我知道是我有問題,傷害了你和孩子,我會改的,求你不要離開我。而且,我們剛找到孩子,難道你不想給孩子一個完整的家嗎?”

蘇瑾言緊咬著唇,她怎麽會不想呢,可是,她與司塵之間,還隔著一個傅家,雖然司塵一直沒有說,可傅家的老爺子還在,他從來都不喜歡她,蘇瑾言更不願意回到傅家,還讓她的孩子回到傅家,受傅家的約束。

“司塵,算了吧,你們傅家的情況太複雜,我不想攪和進去,而且,我也不想景年在傅家,遭受你曾經遭受的一切,既然我門之前領的結婚證都不作數,我們還是分開,對我們都好。”

她可以一個人帶大景年,給他所有的愛,讓他長大後也可以自由自在的生活。

哐當......

玻璃落地的碎裂聲驀的響起,瞬間吸引了兩人的視線,見到了就是景年呆呆的站在不遠處,臉上是滿是惶恐和慌亂。

蘇瑾言一驚,低喚了一聲。

“景年。”

景年愣愣地看著兩人,腦海中依舊回想著他們剛才的話,紅著眼,滿臉擔憂地問道:“你們...你們是不是要離婚了?我是不是又要變成沒有爸爸媽媽的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