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本來就是死人
“嗡”的一聲，我隻感覺腦門都恍惚了，我帶了十八年的玉墜，竟然是含在一個女鬼嘴裏幾百年的東西。
那種惡心害怕的感覺從我心裏油然而生，我恨不得將這玉墜趕緊丟掉。
但是當我迎到這女人的目光的時候，我的動作還是下意識的停滯了，她的雙眼化作了血紅色，深不見底，宛如兩個漩渦將我的神智牢牢的拉入其中。
“我和你爺爺當時不敢再多呆，拔腿就跑，但是誰能想到你爺爺竟然這麽貪心，竟然把這枚玉墜拿走了，是他害死了老李頭，是他把這個女鬼引來的。”
吳老六已經有些癲狂，指著我歇斯底裏的狂吼，他將老李頭的死，將這個女人的出現，都歸結在了我爺爺的頭上。
可是他將這枚玉墜戴在我身上整整十八年，如果這真是不祥之物的話，他不可能這樣做的，他不會害我這個親孫子。
我衝過去抓著吳老六的領子，雙眼已經滿是血絲，朝著他怒喝道。
“你胡說，我爺爺沒有害死老李頭，我爺爺更不可能害我，他肯定是有苦衷的，肯定有的。”
“苦衷？！”
“哈哈，他有什麽苦衷！”
“你以為他這些年不接壽棺，不刻龍棺真的是不願意麽，他是心虛，他是怕，是怕！”
“當年的棺材是他撬開的，玉墜也是他拿走的，他心裏有多怕，別人不知道，難道我不知道麽。”
“大紅棺材，好一口大紅棺材，他倒好，前幾天莫名其妙的就跑了，還讓你把禍水引到我和老李頭的身上，陳老狗真是好算計，好算計啊。”
聽著吳老六的話，我心裏頭總覺得不是滋味，雖然我相信我爺爺當年絕對不是這個意思，但是他為什麽要突然說去城裏，而且這麽久都不回來。
我找不到其他的話去反駁吳老六，因為在我心裏，也漸漸開始相信，我爺爺定下的這兩條規矩，其實就是心虛，就是怕。
可是他為什麽，要將這枚女鬼嘴裏含著的玉墜給我帶上，而且一帶就是十八年。
我有些茫然，心跳似乎都跟不上了，突然抬起頭望向這個女鬼，我知道，她肯定知道當年的事情，肯定知道很多吳老六都不知道的隱情。
“你，你說，你為什麽來找我，我不認識你，我不是你夫君，我不認識你，你為什麽要殺了老李頭一家九口，為什麽，為什麽啊。”
我因為太過激動，差點直接跪在地上，老李頭一家九口的慘景浮現在我的眼前，我感覺我的雙手都沾滿了鮮血。
如果不是我，不是我去找他做九口紙紮的大紅棺材，他們可能就不會死，是我，是我害了他們。
這個女人看著我的樣子，眼中劃過一抹厭惡的神色，轉而又是徹骨的冰涼，張了張嘴，生硬的說道。
“我沒有殺他們。”
沒有殺人？！
“嗬嗬，你沒有殺他們，難道他們是自殺的不成！”
可是這個女人還是紋絲不動，似乎壓根就感覺不到我的情緒，冷笑著說道。
“對，他們是自殺。”
聽見她的回答，我整個人猛地就愣住了，她沒有理由騙我，騙我沒有任何意義。
“在你爺爺打開棺材的那一刻，陰氣聚集，我幾百年的怨戾在那一刻徹底爆發，而你口中的老李頭因為守在洞口，所以被陰氣入體，早就該死了。”
“如果不是你爺爺求我，當時他就會死，如今讓他多活了這麽多年，本來就是賺了。一個體內死氣繚繞的人，還想著結婚生子，真是好笑。”
我不明白她在說什麽，但是吳老六聽到這個女人話的時候，身子突然僵住了，仿佛聽到了十分可怕的事情，顫抖著說道。
“你說，你說老李頭他體內全是死氣，那麽他家的後代子孫，那不是，那不是…”
吳老六沒有繼續說下去，大概是他也不確定他猜得對還是不對，我有些急躁的想要催促他問個明白，卻聽那個女人陰沉的大笑。
“對，他家的九口人，本來就是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