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獻溪上課結束,學生們開始**,嘰嘰喳喳的八卦著最近的那件事。沈獻溪打開點名冊開始開始點名,點完名就正好下課了。

比起點名冊上的人數,課堂上來的人要多了許多。他合上筆蓋,收拾好書本和U盤,學校也如此不讓人清淨,他想早點離開。

手機上有短消息,是鮑薰發給他的,讓他來辦公室一趟,餘笙過來了,要退學,希望把名額給別人。

“你是不是傻?”沈獻溪來到辦公室,拉餘笙到走廊,冷硬著臉,低著聲音問道。

餘笙看著他:“我知道我在做什麽,我無所謂的,其實我讀不讀研,都沒什麽。”

“你是為了我的聲譽?”沈獻溪反應過來,慍怒道,“這些本來就是虛的,你拿你的碩士學位才是真的。”

他深吸一口氣,見餘笙轉過頭,不願聽他說的樣子。

他鬆開手,冷淡道:“餘笙,你是為了你自己而活,不是為了我,我也不需要。”

餘笙愣愣的看著他,眼眶中含了淚水,她說道:“是啊,你不需要,那我也不需要啊,反正我是為了你才考研的,現在你都是我男朋友了,我還讀什麽研究生啊?”

沈獻溪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而後道:“你需要冷靜下來好好想一想。”

說完,他鬆開餘笙的手,轉身便走了。

餘笙站在原地鼻子一抽一抽的,這是談戀愛以來第一次吵架吧,會不會就這樣分手了呢?沈獻溪會不會對她說“我們倆不合適,還是分手吧”,電視劇裏一說“冷靜”不都是要分手的意思嗎?

她也不知道最近怎麽回事,怎麽就這樣神經兮兮,疑神疑鬼,什麽都不放心,於是盡力想要解決,卻適得其反。

她在海大圖書館待著,拿著一本書一頁也沒翻,而是呆呆的盯著文字。有人看出來她就是網上那個“羽生”“第三者”,還偷偷的拍了照,餘笙看到了瞪了別人一眼。

最後等到閉館才離開,外麵開始下雨,春雨一場又一場,意味著徹底升溫,夏天就要來臨了。餘笙想到去年來海城的時候好像也是四月,這麽快就一年了。

雨簾中,一個高瘦的身影撐著傘而來,身邊等雨停的學生立刻**起來,餘笙恍惚間也成為一個看客,而後又有些感動。

春雷陣陣,沈獻溪走到餘笙麵前,冷聲道:“你是不是故意的?”

餘笙搖搖頭。

“總是讓人不省心。”一把攬住餘笙的肩,將她收在懷裏,而後撐著傘離開,沒有讓她沾到一滴雨。車子停在圖書館外的那條林蔭道上,開車離去,很快就消失在雨中。

有人拍下這一段,傳到朋友圈,又傳到學校論壇,微博,公眾號,開始說沈獻溪簡直就是小說裏走出來的男主角,太撩人了。

餘笙後來看到這樣的公眾號,小聲嘟囔著:“那天有什麽撩人的……”

“那叫什麽?”季真在試婚紗,問了句。

餘笙用一個網絡寫手的角度分析了下,“叫……霸道。”

“霸道教授愛上我?怎麽那麽好笑,哈哈哈——”

……

那天對於餘笙來說,意義很大。

回到家,餘笙倒是不再鬧別扭了,想跟沈獻溪道歉,但是沈獻溪在生悶氣了,他直接去洗澡,餘笙便在坐在沙發上打開電視看新聞,有點無聊,便打開微博又去Blackyear的主頁去掃了一圈,這次注意到了一個細節。

沈獻溪公布的那張離婚時間,如果餘笙沒記錯,正好是餘笙第一次給沈獻溪打電話的那天。

是緣分嗎?從一開始,她就隨意撥打著電話,偏巧就是沈獻溪,偏巧就是那天他離婚,偏巧,她和他在一起了。

“在想什麽?”沈獻溪此刻已經洗好澡,頭發被幹毛巾擦幹了,卻還是濕的,身上穿著黑色睡衣,帶著一絲性感和侵略意味。

餘笙拍了拍身邊的地方,沈獻溪走過來坐下,看了眼她手機頁麵停留的地方,而後問道:“想起來了?”

餘笙點點頭。

她清瘦的臉上含著笑,突然貼上沈獻溪的臉,主動地親了他一口,然後說道:“那天打電話,你是不是真的吃的麵包?”

沈獻溪摟住她:“其實什麽也沒吃。”

“天氣真的很好嗎?能看到月亮?”

“沒有,其實在下雨。”

“像今天這麽大?”

“嗯。”

她像是點水的蜻蜓,一點一點的親他,而後火點逐漸連成片,她跪在沙發上,摟著沈獻溪的脖子。

沈獻溪錮著她的腰,他知道餘笙今晚的意願,他低啞著聲音在她耳邊問道:“餘笙,這件事,應該我主動。”

餘笙臉酡紅一片,羞澀的抱著他,身體緊貼他,笑道:“我今天不是生理期。”

他將她打橫報進臥室,如同開疆拓土,餘笙躺在他的身下,隻覺得疼,身上是淋漓的汗,沈獻溪輕啄她的額頭,低聲安撫她:“放鬆點……”

她仰起頭,呼出一口氣,在混沌中仿佛是坐上了一葉孤舟,隻有獻溪在她身邊,飄**在湖的中央,搖擺著,帶著快感到達彼岸。

第二天餘笙醒來的時候,像是坐了一宿的火車那樣渾身酸乏,但是她醒得早,看了眼時間才淩晨四點,沈獻溪躺在身邊熟睡著,如劍鋒一般的眉毛舒展開,餘笙默默躺回在他身邊,溫暖的被窩下肌膚相貼,她又覺得不習慣,也羞澀,於是往旁邊挪了挪。

突然被一股力道收了回去,沈獻溪眯著眼,一隻手摩挲著她的腰窩處,聲音低沉性感,帶著剛醒的沙啞:“還疼嗎?”

其實沒那麽疼,昨天主要是緊張。餘笙搖了搖頭,縮在被窩裏,四月天的清晨還是有些涼,肌膚露在空氣裏,讓人格外清醒。

他翻身覆住她,挑挑眉,帶了些壞笑:“再來一次?”

被子下開始不老實。

“乖……”

……

過了幾天,餘笙去季真那邊的公寓收拾行李,季真正好也要搬走了,公寓不會再繼續續租了。季真神秘一笑,看著餘笙覺得哪裏不一樣了,立馬就明白了。

她坐在餘笙的**,看著餘笙將冬季穿的衣服放進行李箱,笑道:“看來沈老師對你真的不錯,你也終於決定搬過去了。”

她八婆的湊前:“怎麽樣啊,沈老師‘那方麵’怎麽樣啊?這下我們可以討論下了吧,你可別再罵我女流氓了。”

餘笙納悶:“你怎麽發現的?”

“過來人士的直覺。”

“……”

“說說嘛,一晚上幾次啊?多長時間啊?”

“季真!”這下是氣急敗壞了。

“……幾次?”

“我沒數……”這是假話,她不可能不記得,一次接著一次,隻是每晚想堅持到他最後結束,但是總是會撐不住就睡著了……她其實也在想,是不是自己很讓人掃興。

季真深吸一口氣,嘻嘻笑:“看來沈老師這些年憋得很厲害啊。”

餘笙將手裏的一件毛衣扔到季真臉上:“季真!不許說這個了!”

“哈哈哈哈哈——提醒你,別懷孕了啊,措施做好。”總算嚴肅起來了。

最後聊到了郝煙身上,說是最近在風口浪尖上,好評度下降的很快,屬於才剛紅就自己作死,一下子跌倒了穀底。

“一年前工作室從狗仔那邊買回來的照片,被沈獻溪花大價錢給買回來了——我靠想不出來你家沈教授一個教書的,那麽有錢啊,家裏有礦啊!而且是親自下場撕啊,雖說夫妻一場,但這件事是郝煙為人不厚道,所以沈老師這波操作還是挺準的。”

餘笙將行李箱拉鏈拉上,歎了口氣,“其實……沈老師不願意這麽做的。”在那之前,他一直在等郝煙給一個回複,等她出麵將話收回去,可惜她沒有。

有天晚上睡前,沈獻溪眼中有些自責,他對餘笙道:“我覺得,很對不起郝叔叔。”

餘笙把頭埋在他胸前,聽著他的心跳聲,沉穩有力。

有時候我們都難免會高估自己,高估承諾,高估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