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當是。”林遠也不太確定,說,“柳園有暗衛守著,屬下怕被發現,不敢跟著進去。”
“但,夫人出來的時候,屬下聽夫人提到臉傷的藥,回來後又開始用藥擦臉,應當是為求藥無疑。”
林遠不知,柳園的暗衛其實是雲卿的影衛。
雲卿猜到黎煙會提前找鬼醫買通他做事,也猜到黎煙找鬼醫會被蕭瑾發現,所以早早做好了準備,讓影衛在柳園守著,不放林遠進去。
蕭瑾本是懷疑黎煙背著他找鬼醫有別的目的,但聽林遠這麽一說,就打消了心中的疑慮。
煙兒愛美,現在臉上有傷疤,迫不及待的去找鬼醫求藥也說得過去,
不過,柳園還有暗衛,倒是他小瞧了鬼醫。
“那姑娘的身份可有查到?”想到雲卿,他就氣惱不已,還從未有哪個女人不把他放在眼裏。
“尚未!”林遠神色認真,“主子,屬下覺著那姑娘有些可疑,在客棧那日,她說是來洛城探親,卻又租了宅院住在鬼醫隔壁,而且屬下在洛城查了,並沒有誰認識她!”
蕭瑾冷笑,“探親隻是幌子而已,或許她是衝著鬼醫來的。”
林遠默然,蕭瑾又說,“繼續查,順著她來洛城的線索去查,也許她是淩都人士!”
“是!”
蕭瑾眼底暗芒一閃,隻要查到她的身份,他就一道聖旨下去,她還能不進宮?
到時,他倒要看看,她知道他是皇帝後,還會不會像現在這般對他不屑一顧?
雲卿若是能讓他查到自己的身份,她就不會來洛城了。
夜裏,她又做了夢,夢到一個虛無縹緲的人影,那人喊著她的名字,她卻瞧不清楚他的樣貌。
她睡的很不安穩,口裏低語著什麽。
屋內除了她,竟還有旁人。
那人立在床前,身姿欣長,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窗外的月光從他背後灑進來,給他身上鍍上了一層朦朧的光輝,那臉上的銀色麵具都泛著冷光。
許是他的存在感太強烈,雲卿警覺驚醒,倏地睜開眼睛。
“是你?”就著灑進屋內的月光,她看清了來人。
銀色麵具,一身白袍,這人不就是她來風淩和親時,在霧雲山碰見的那人嗎?他怎麽會在這?
片刻的失神,她反應過來大半夜的被男人偷窺,猛的起身,氣惱的抬手打過去,“好個無恥之徒,偷窺賊,本姑娘挖了你的狗眼!”
然,她忘了,自己是個‘弱女子’,打出的那一掌,軟綿無力,被對方輕飄飄的握在掌中。
“本座是光明正大的看,何須偷窺?”
這聲音低沉有磁性,雲卿咬牙,剛要開口,就感覺到他溫熱的指尖搭在了她的脈上。
這人想做什麽?
雲卿不解,掙紮著收回手,卻被他握的很緊。
“混蛋!”她罵了句,準備喊人,男人就開口了。
“你喊破喉嚨,也不會有人出現,本座勸你省點力氣。”
雲卿臉色一沉,想要動用內力掙脫,男人又說,“你想早死,大可使用內力!”
這是什麽人,嘴巴那麽毒?
雲卿壓著心中的怒氣,“白日裏的偷窺賊也是你吧?閣下兩次來我這裏,想做什麽?”
她就說氣息怎那麽熟悉,原來是之前見過一麵。
“不做什麽!”明堯鬆開她的手,現在已經確定她就是離音。
她身上的藥香味,還有體內的寒毒都已經證實了她的身份。倒是沒想到,她來個金蟬脫殼,竟是為了來洛城。
她是想找鬼醫解寒毒?
明堯凝思著,雲卿已經氣的大罵,“你丫的神經病吧,大半夜來本姑娘房間偷窺,滾!”
她向來能控製情緒,可此刻被這個莫名其妙的男人氣的一股無名怒火竄起。這一‘激動’,氣不順,就咳了起來。
“咳咳……”她捂著胸口,越咳越厲害。
明堯麵具下的眉心擰了擰,或許怕她咳死,大發善心的給她倒了杯水。
雲卿也不扭捏,更不怕他會下毒,接過來直接喝了,緩了緩,才好受些許。
“你是誰?”她怒目質問,手中的茶杯捏的很緊。
明堯不回答,反倒說,“好好休息!”
說著關心的話語,語氣卻很冷硬。也不等她說話,轉身便翻窗走了。
雲卿看著敞開的窗戶,眉心皺的更緊,這人行為太奇怪,哪裏冒出來的?
想著,門外就傳來慌張的腳步聲,“小姐,你沒事吧!”
芷蘭和影一焦急的站在外麵,兩人急的想撞門進去。不僅是她,就連影一和其餘影衛剛都暈倒了,方醒來,兩人就急忙過來,擔心雲卿出事。
“沒事,去睡吧!”
雲卿平靜的話音傳出來,兩人鬆了口氣,彼此心知肚明有人闖進了宅院,但主子不說,他們也不多問,隻能加強戒備。
宅院外麵,顏筠吹著涼涼的夜風,不禁抖了抖。
他不太明白,主子為何要來這裏?莫非看上那姑娘了?也不大可能,主子心裏有人的。
冥思苦想也想不出什麽,很快,見到主子出來了,他撒腿就跑過去,“主子!”
明堯腳步未停的走著,冷淡的說,“盡快尋到銀月樓的管事,把玄機閣的地圖拿到!”
顏筠連忙應了聲,明堯這次來來洛城,就是聽說銀月樓管事來了這裏才找來。但還沒開始找人,就撞見雲卿和蕭瑾等人爭執。
當時,明堯注意到了雲卿,覺著她可疑,暗中觀察了她許久,便懷疑她就是離音公主,所以他夜裏才會來確定雲卿的身份。
到了鬼醫看診這日,一大早就排了長長的隊伍,從院子裏排到外麵,場麵很是壯觀,多數人沒病,但都是慕名而來,想瞧瞧鬼醫什麽樣。
“姑娘,您真要小人假扮鬼醫給外麵那些人看診?”
煉藥房內,王泗弱弱的聲音響起,他看著眼前‘柔弱’的少女,想撞豆腐強的心都有了。
那晚,因為他假扮鬼醫,這位小祖宗對他下了什麽爽爽粉折磨他,現在又主動要他假扮鬼醫,之前那苦,他豈不是白受了?
“不然呢?”雲卿冷了他一眼,“你隻要給那晚的女人看診便可,其他人,我來看!”
王泗一怔,她要親自看診?她會醫術嗎?
“姑娘,那……那小的呢?”另一個聲音響起,雲卿抬眸看去,是藥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