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體上的毒,必定是那女人下的,她……想毀了淩都!”
雲卿終於明白,對方殺人嫁禍不是最終目的,而是想讓滿城百姓因她而死,讓她良心難安,以此報複她。
如果她也不慎被毒素感染,更合那女人的心意。
雲卿提到聞初柔,明堯眼底的殺意掠過。
“卿兒,為今之計,隻有盡快查明是什麽毒,才能給百姓解毒,否則淩都就真毀了。”容雪凝重道。
雲卿,“師兄,明日我同你一起去給百姓看診!”
若非不得已,容雪也不想讓師妹勞累,但那毒太詭異,傳勢迅猛,也隻能讓師妹試試。可現在,即便他想,也不行了!
雲卿看他一臉為難,不解問,“師兄,怎麽了?”
容雪還沒吭聲,明堯漠然的話音響起,“感染毒素的百姓已被府衙看押起來,由太醫院的太醫診治,外人不得插手!”
雲卿微怔,看向容雪,他點了點頭!
如此,那確實有些難辦,多半是蕭瑾下的命令!
但,連師兄都沒有辦法,宮裏那幾位太醫又豈能有辦法應對?能瞧出是中毒都算厲害的了。
不是她看輕太醫,而是師兄實力確實比那幾位太醫強,不然也不會年紀輕輕就成為神藥穀繼承人!
屋內一時安靜下來,明堯漠然的喝著茶,似乎對此事無動於衷,掃了眼靜默不語的師兄妹,他幽幽開口:
“毒源是那十餘具屍體,還停放在義莊無人看守,想查明什麽毒,可去那裏!”
師兄妹對視一眼,無奈笑笑,都擔心過頭了,沒想到這茬!
容雪看向某人,某人漠然的放下茶杯,冷冽的目光掃過去,二人看著對方都帶著敵意。正事說完,就開始看對方不順眼了!
雲卿扶額,這倆人發什麽神經,還鬥起來了?
不管他二人,雲卿喊了淡菊一聲,侯在旁的小丫頭立馬應聲,“公主有何吩咐?”
“你去準備些東西……”
雲卿細細交代,又擔心小丫頭會忘記,找來紙筆寫下來交給她去辦!
容雪隨後不久也走了,但世子爺仍舊坐著不動。雲卿摸不透他的心思,也隨了他,破天荒的沒有趕人,但也不想陪這位爺幹坐著。
她一起身,手腕倏地被捏住,那溫熱的觸感停留在肌膚上!
“……?”雲卿微怔,瞥了眼某隻大掌,若無其事的抽回手,“有事?”
掌中的柔軟一空,明堯心波輕輕拂動了下,看著少女的黑眸,說,“神藥穀少穀主……”
尾音落下的時候,她睫毛輕顫,已經知道他想說什麽。
也是,以他的能力,又怎會查不出師兄的身份?
但他現在說這個,難道是……
雲卿眉心輕蹙,明堯起身凝視著她,寡淡的神色出現少有的嚴厲。
“離音公主藏的挺深,身在深宮,還能結交神藥穀!”
迎視著他冷銳的目光,雲卿淡淡說,“世子爺也知道,本宮自幼病弱,四處求醫也不足為奇,能結識神藥穀,正常!”
“是嗎?”明堯忽而捏起她的手腕,“恐怕不止這麽簡單吧,鬼醫……千絕!”
雲卿心頭一震,眼底的暗光微閃。
果然,他懷疑到了這個!
明堯緊盯著她,便瞧見了她神色間的異樣。先前隻是猜測,但現在已然證實了她的身份。
常安查到的離音公主的底細,以及‘假鬼醫’一事,再到神藥穀少穀主出現,他心裏其實就有數了。
“不錯,本宮就是千絕,世子爺想如何?”雲卿大方的承認,既然說破了,也沒什麽好狡辯的。
“洛城一事,是你刻意安排的?”
他語氣沉沉,雲卿剛應了聲‘是’,手腕力道一重,捏的她疼。
“明堯,你發什麽瘋?”雲卿惱怒,臉色瞬間冷了。
她抽了抽手,卻被他捏的緊緊的,好氣!
明堯緊盯著她精致蒼白的容顏,冷然的氣勢驟起,逼近她幾分。
“讓人假扮鬼醫進宮接近皇帝,你想做什麽?還有那木像,你到底哪來的?離音,別在本世子麵前耍花樣,你……究竟是什麽人?”
那一刻,他冷銳的目光仿佛要看穿她的靈魂。
雲卿不自覺後退一步,臉色倏地冷了下去,“想發瘋滾出去,本宮不奉陪!”
她直接用內力掙開他的手,迅速退開幾步,和他保持些許距離。
視線撞上的瞬間,明堯身子微僵。從她眼底看到了那一閃而逝的殺意,她對他動了殺心?
雲卿很生氣,是動了想宰了他的念頭,因為他,太煩人!但,那是氣頭上,與明堯無冤無仇的,她殺他幹嘛?
雲卿瞪他,似乎說‘你可以滾了’!
明堯薄唇抿成一條線,深深的凝視著她,“你來風淩,若是為了殺他,最好清楚殺人容易,但殺人的後果,不是誰都能承擔!”
薄涼的話音落下,人走了出去。
雲卿愣住,一臉錯愕之色。
猜到她想殺皇帝,不是警告她別動壞心思,而是提醒她皇帝不是想殺就能殺的!
這是擔心她失敗有險,還是不想她成為風淩的罪人?
莫名的,雲卿偏向於後者,但這位世子爺,她更看不懂了。
按理說,發現她包藏禍心,他應當拿下她進宮交給皇帝處置,可他……
…………
翌日一早,淡菊就把雲卿要的東西準備好了。隻是時間倉促,藥液浸泡過的麵巾和手套不多,也就幾副。
雲卿遞了一塊麵巾和手套給容雪,“師兄,有了這東西,查驗屍體的時候,可以隔絕毒素傳染。不過,上麵的藥效隻能維持三個時辰,過了得換新的!”
容雪伸手接過來,讚賞道:“還是卿兒想的周到!”
雲卿莞爾,吩咐淡菊把剩下的東西帶上,三人就去義莊。從扶風居出來,還碰到明堯,雲卿無視他,繃著臉從他麵前走過去。
三人走遠後,站在明堯身側的常安說,“主子,離音公主和容公子許是要去義莊,咱們去嗎?”
說完,接收到主子的一記冷眼,他哽了哽,覺著膝蓋又疼了!
早上,他稟報聞初柔主仆昨夜破城跑了的事,明堯斥責他辦事不利,罰他跪了三個時辰,常安有了陰影。
義莊!
雲卿蒙著麵巾,戴著手套檢查了十餘具屍體後,眉心擰的很緊!
“這毒,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