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凝突然撲向李清靈,是眾人都沒有想到的,此刻他雙眼之中滿是血色,在李清靈措不及防之時,緊緊將其抱住,一口咬在李清靈脖頸。

李清靈脖頸吃痛,一股涼絲絲的感覺傳來,她竟一時間沒有將宋凝推開。

“咕……咕……”

宋凝吸著李清靈的血,心中那種對於鮮血的渴望才開始變淡。

兩個呼吸之後,李清靈才將宋凝推開。

在場之人,沒有一個不是震驚至極。

先不說禦道宗那些不相信宋凝之人,就連羅峰秦臻等人都被宋凝此刻的舉動嚇到了。

原本他們認為宋凝能夠將活人生生吸死,知識術法的緣故,並不能斷定宋凝就是邪教之人,用了邪教術法。可如今,宋凝竟然直接咬住李清靈,去吸李清靈的血?

此時看他的樣子,應該是已經失去了神智。

“宋凝!”李清靈捂著脖頸,剛才宋凝吸她的血,她並未感覺到身體不適,不過那動作實在是太過親密,她此刻臉色微紅,罕見地露出少女的羞澀。

宋凝咽下李清靈的血,體內的躁動也漸漸消散,他那血紅的眼睛開始分明,先是露出了瞳孔,而後便是眼白恢複原樣,到了最後,連瞳孔也恢複正常。

這一切變化極快,眾人還在錯愕之中,宋凝已然恢複。

呂天行神色陰沉,嘴角帶著一絲冷笑:“李道友,你這女兒與女婿還真是親密啊!禦道宗容不下宋凝,更容不下你這女兒,你現在便可以帶他們走!”

李風羽沒想到宋凝竟然會如此,不過在他心中,似乎並沒有太過驚訝,而是開口道:“宋凝我自然要帶走的,隻不過還有一事,需要大長老配合。”

“還有什麽事情!”若非這李風羽實力高於呂天行,他此刻應該是已經忍不住出手了。

此刻,禦道宗大殿之內,哪裏有人想到李家會突然來人?更令他們想不到的是,李家竟然如此保護宋凝,甚至連宋凝剛才對李清靈做了那種事情,他們都沒有在意。

慕雪晗的表情已然呆滯,有著那麽一刹那,她甚至自己的家世背景與李清靈換一下,如此一來,剛才宋凝咬的便是自己,而不是李清靈。

心中有了這種想法,她的心,攪亂成一團,失落之餘,也帶著一絲羞澀。

孫桓到了此刻才明白,一直以來,宋凝根本就不願意理會自己的原因應該就是在李清靈身上了。

試問,李清靈配哪個男人配不上?一個集相貌、天賦、家世於一身的女子,誰會不喜歡?

在場大多數人已經不在乎宋凝怎樣,他們腦海中所想的問題都是這宋凝與李清靈之間的關係。

李風羽開口道:“天字令,本就是宋凝之物,你要歸還。”

他說著,拿起酒壺,喝了一大口,顯得十分慵懶。

禦道宗眾人聽到天字令三個字之時,大多都是啞然,其中不乏一些不知道實情的長老。

呂天行冷眼看著李風羽:“天字令,是老夫從宋凝那裏收來的,你憑什麽想要回去?”

“就憑他將是我的女婿!呂道友,原物歸還,並不過分,你已然將宋凝逐出了禦道宗,難道連這最後的一點事情都不答應?”

“不可能,天字令是邪教之物,我既然已經沒收了,就不會再交出來。”呂天行手中拿著那天字令道。

“如果我一定要呢?”李風羽神色依舊慵懶,可就在此時,他身上的氣勢卻發生了變化。

在場的禦道宗弟子沒有太多的感覺,畢竟李風羽此舉隻是為了震懾那修為最高的五名長老。

這五名長老感受著李風羽身體之上的氣息,都是臉色一變,尤其是呂天行,原本他隻是猜測,可如今感受著李風羽的氣勢之後,便能夠確定他就是元嬰期。

一名元嬰期的修士,僅僅憑著他們幾個,是留不住的。

雖然禦道宗也有著雲遊在外的宗主,還有著幾名常年閉關的太上長老,可他們輕易都不會插手禦道宗之事。

若是真的與李風羽動手了,討不到好不說,還會丟了禦道宗的臉。

“李風羽的修為怎麽提升如此之快!”呂天行心中暗罵。

其餘四位修為最高的長老也都傳音給呂天行,雖然說的話不太一樣,但大概意思都是此刻不應與這李風羽針鋒相對,既然對方想要保宋凝,想要將那天字令要回去,那麽給他便是。

畢竟前幾日才遭受了天邪教的埋伏,正邪之戰一觸即發,此時若是還招惹了李家,實在是不理智。

呂天行自然明白這其中的道理,隻不過他性格如此,怎能輕易妥協?

李風羽似乎是等待著呂天行做出決定,他也不著急,自顧自的喝了一口酒,之後一甩,把酒葫蘆拋給了宋凝。

宋凝神色茫然,剛才他感覺到自己失控了,可卻不知道自己都做了些什麽,如今口中仍有著一些鮮血的味道,再看到李清靈正捂著脖頸,他隱隱的也猜到了究竟發生什麽事情。

一開始,他就知道吸靈術不能夠多次使用,然而經過龍家一事,又在天邪教偷襲之中多次使用吸靈術,這才導致了他心智迷失。

雖然隻是一刹那,但對於他的影響卻是極大的。

他接過了酒葫蘆,打開塞子,大口大口地將酒關在自己口中。

遠處的慕雪晗早就知道宋凝與這李風羽相識,當日在鏡水胡密境之外,李風羽便是與宋凝一同離開的,隻不過她如何都沒想到,原來李風羽是看好宋凝,想要將其招做李家的乘龍快婿。

李清靈的站位靠近宋凝,她的臉色恢複如常,可心跳卻不由得加速,目光不經意間與慕雪晗對視,尷尬之色顯露。

見李清靈望過來,慕雪晗勉強一笑,將目光避開李清靈,側頭看向一旁。

宋凝將葫蘆之中的酒一飲而盡,隻覺得渾身燥熱,火辣辣的感覺遍布全身,而後湧向丹田,令他通體都感覺順暢不少。

他喝完之後,便將酒葫蘆又仍回給李風羽。

李風羽接住酒葫蘆,笑道:“你這小子,酒量還真是不錯。”

他們三人的舉動,全然沒有將禦道宗眾人放在眼中,仿若此處就是他們李家一般。

禦道宗幾時受過如此冷待?呂天行那原本就鐵青的臉,此刻更加難看,然而他又不能動手,動起手來,吃虧的仍是他們。

李家,如今壓的就是你禦道宗,壓的就是你呂天行,這種感覺,要比之前呂天行那靈力化形手掌壓在宋凝身上還要難受。

大殿之上,靜了下來。

李風羽抬頭看著呂天行,呂天行目光陰沉,與之對視。

而宋凝,此時的目光卻是一直落在地上,事情發展到今天這個地步,他不知道接下來自己該怎麽辦。

李家為什麽要這樣對自己?

他想不通!

腦海中不斷浮現著那龍子峰死前之話,那句話他記得清晰,但卻從未相信。到了如今,他雖然仍不相信,可偏偏卻一直想起這句話。

宋家所遭遇的一切,都是李家所為?

若真是如此,李家為的是什麽?

若真是如此,李家此刻又為什麽要保護自己?

若真是如此,李清靈怎麽會連自己清譽都不要,說出她要與自己成婚?

若是李清靈的話,或許所有男人都無法抗拒,可在宋凝心中,他卻始終覺得有些不妥。

說不出原因,隻是他總覺得自己的心底那空缺之人,並非李清靈。

幾個呼吸,過去了。

大殿之中,眾人神色不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一直到十幾息之後,呂天行終於開口,他將手中那天字令猛地一甩,扔向宋凝,口中冷喝道:“天字令,還給你,從今往後,你便不再是禦道宗之人!禦道宗眾弟子要記得,這宋凝,與陷害你們大師兄林清遠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日後再見到他,不死不休!”

呂天行之話,深深落在禦道宗眾人的耳中,他們一個個麵露驚色,全然沒想到大長老竟然會說出這種話來,更沒有想到之前還在一起修煉,一起參加四宗大比的宋凝,竟然轉眼就變成了禦道宗的敵人。

聽到這話,羅峰已然坐不住,他起身便要對呂天行說什麽,可身體剛一動,就被淼淼抓住。

“羅師弟,不要再說,此事已成定局。”淼淼傳音道。

羅峰自然知道大長老的脾氣,如今他說出這種話,別人再怎麽勸阻也不會起到任何效果,剛才隻是一時衝動,如今淼淼這般一說,他才冷靜下來,隻不過其心中,仍是不甘。

實習長老秦臻全然不敢相信大長老會這麽說,隻是以他的地位,卻沒有什麽資格替宋凝求情,他回頭看向宋凝,眼中盡是愧疚。

“如若當日我不是那般不濟,宋師弟也不需要將全身之力都展現出來,現在或許也不會受到如此待遇了。”秦臻悔恨,隻是即便他再怎麽悔恨,也來之不及。

此時宋凝之時靜靜地抬頭看著大長老,從他那如鏡的瞳孔之中,看不出半點神情。

他看著呂天行,慕雪晗看著他,大殿之上沒有任何人議論,氣氛十分詭異。

宋凝早已抬手借助那天字令,緊緊握在手中,從他那平靜的目光中,露出一絲遺憾,一絲歎惋。

林清遠被困,的確與他有關係,若是他能夠早些將萬魂窟之中發生的事情說出,林清遠等人早有防備,應該也不會落得如此下場。

隻是,他不能說啊!

這事情關係到冷月瀟,當時他也答應過冷月瀟不會將這事情透露,若是說了,豈不是食言?

片刻,眾人的目光都落在宋凝身上,在他們看來,宋凝定然是要與呂天行多什麽。

此刻有著李家撐腰,宋凝無需忌憚呂天行,如今他們即將離開,宋凝自然是要對呂天行大放厥詞,而後離去。

隻是,眾人都沒有想到,宋凝一開口,說出來的話卻與他們心中所想大相徑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