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尷尬對於宋凝來說，要比戰鬥難得太多，李清靈本就對他有意，如今又遇到這種情況，真是說也說不清。
的確是說不清，因為此刻宋凝都還沒意識到自己的手放在什麽地方。
“宋凝……手、手可不可以……鬆開？”李清靈聲微如蚊。
宋凝嘴角不覺抽搐著，這才將手收回：“那個，李師姐，我去冰泉。”他不等李清靈回答，直接跳入冰泉，頭也不回地一頭紮進去。
李清靈臉色紅潤，心跳也極快，不過她明白此刻不是想這些事情的時候，故而將腦中的念頭排除，仔細感受著冰火泉的變化。
宋凝剛從火泉出來，渾身正是極熱，如今一下進入冰泉，整個人瞬間冷靜下來，一想到剛才自己的舉動，他便心中叫苦，這件事情一定要與李清靈好好解釋一番。
不過解釋歸解釋，他明白，事情發生了便不可能當作沒發生過，從剛才那一刻開始，便注定了李清靈與薑黎不再一樣。
在冰泉之中冷靜下來的宋凝用一刻鍾的時間思考，如今自己身邊的女子很多，李清靈、慕雪晗、薑黎、慕雪昭……這些還是宋凝知道的，其餘的那些女子之中，又有多少宋凝所不知道卻又對他有意的？
有些事情，他之前不想去考慮，可如今卻不得不想想了，如果不與她們說清楚，事情隻會越來越麻煩，就如今天這般，跟李清靈之間的事情想要說清就很不容易了。
一刻鍾之後，宋凝暫且將這些事情拋在腦後，他之前便想要知道這冰泉之下是什麽。
冰泉與火泉一樣，越是往下便越是陰寒，不過對於現在的宋凝來說，這種陰寒程度可以抵抗。
約莫著快到底了，宋凝便嚐試著去觸摸這冰泉的底端，冰泉底極為寒冷，宋凝一生之中隻感覺到過三次陰寒，這種感覺他記憶猶新，如今在這冰泉底是第四次。
“有些像是鏡水湖秘境中的深水潭，還有萬魂窟中的感覺，又有些像……隔空湖！”宋凝皺著眉，不知道為什麽這四個地方會給自己同一種感覺，不過仔細想想，這四個地方的位置相差得有些遠了。
雖說隔空湖與這冰泉的距離不算太遠，可萬魂窟與這裏可是分隔兩域，而鏡水湖秘境之中的深水潭距離這裏更是遠的離譜，若是說萬魂窟之中那湖水與這裏相連，亦或是鏡水湖秘境中的深水潭和這裏相同，宋凝絕對不信。
不過這種陰寒的感覺不會錯，宋凝身體之中曾經侵入過陰寒之氣，他能夠感覺到這種陰寒氣息的差別，這四個地方的陰寒程度雖然不同，但感覺卻是極為相似的。
宋凝貼在這界限之上，朝著裏麵望去，不過他這一眼看到的除了模糊，便再無其他。
幽冥眼閃爍，這一次，眼前的畫麵清晰了。
在這界限之後，仍是一片黑暗，不過在這黑暗之中，宋凝能夠感覺到一陣緩緩流淌的力量，還有極度的陰寒。
那看不見的黑暗之中似乎有著什麽在向自己遊來，不過宋凝越是想要看清，就越是看不清。
到底是什麽？
若即若離的感覺在心頭繚繞，宋凝又仔細地盯著界限另一端足有一會，最後還是放棄了，轉身欲要離開。
但是！
就在宋凝剛要收回目光之時，一張慘白的帶著血絲的麵孔‘唰’的一聲冒出來，緊緊地貼在界限之上，一雙深邃的眼睛迷茫的看著宋凝。
若是沒有界限的阻隔，那張臉恐怕已經跟宋凝貼在一起，宋凝不住地後退了，他盯著那個界限，看著那一張臉，心中已然掀起了驚濤駭浪！
那張麵孔的主人，應該是禦道宗大長老呂天行！
此刻在界限之後，宋凝隻能夠看到呂天行的臉，就連其身體都無法查探得到，正當他心中震驚之時，那呂天行的臉竟開口了。
聲音無法透過界限，也沒有傳入宋凝耳中，不過宋凝卻從其口型感覺到對方似乎再說……‘血債血償’‘還我命來’之類的話。
宋凝發根發麻，這種詭異的事情按理說不會對他造成任何心理上的恐懼，可不知為何，宋凝看到對方那直勾勾的雙眼之時，總有種想要逃離的衝動。
呂天行的嘴不斷地動著，宋凝感覺到他是一直在重複著那麽幾句話，這些話語這種，不包含任何人與事，隻是單純的哀怨罷了。
這冰泉之下到底是什麽地方？如此陰寒也就算了，竟然還會讓我看到這麽詭異的一幕！
宋凝打定主意，一定要找個時間回禦道宗看看呂天行的屍體在哪，若是呂天行的屍體還在，這一切應該就是幻覺，或者是什麽其他，可若是呂天行的屍體不在了，那麽……
感覺到體內的陰寒，宋凝開始向上飄去，冰火泉需要穿插著浸泡，如若不然，不是被燒死，就是被凍死，即便是宋凝如今的修為，想要在同一個泉中呆得太久也是不行。
當宋凝再次浮現出來時，並未與李清靈發生之前的那些事情，宋凝並未在冰火泉中找到李清靈，轉身看去，李清靈此刻正坐在岸邊，紅著臉看向自己。
“李師姐，我這也好了。”宋凝起身躍出冰火泉之時已經穿好衣服。
“我也好了，我們接下來回李家？”李清靈仿若將之前的事情都忘了。
“嗯，去李家。”李清靈不提，宋凝暫且也不提，畢竟他沒想好要如何與對方解釋，況且這種事情若是說不好，很容易造成其他的影響。
起飛之後，宋凝卸去了周圍的靈力防護，靈力防護之外的張家人果真都在看守，見到宋凝與李清靈出來之後，都紛紛退讓，多數人連目光都不敢直視。
跟在宋凝身邊，李清靈壓力莫大，雖然她在李家也是從小養尊處優，極少有人敢對她怎樣，可她從來也沒想過，竟然有一天，仙渺星第三層勢力之中的八大家族張家中人會對自己低頭。
“宋凝，我越來越看不透你了，若非那個計劃，恐怕我也不會認識你，也不會與你……”李清靈說不清自己心中的感情到底如何，對於宋凝，她有過不屑，有過畏懼，有過崇拜，也有過……愛戀。
隻是最後一種感情，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是否真實，隻是在每一次宋凝遇到生死危機之時，她會提心吊膽，她會哀傷。
“若這就是愛戀，怕是我真的已經陷進去了吧，隻是他心裏卻沒有我。”李清靈自嘲的搖了搖頭。
她知道，即便是剛才在冰火泉之中自己與宋凝緊緊貼在一起，就算是剛才自己能夠感覺到宋凝的心跳，可卻永遠也無法觸及到他的心。
李清靈有的時候會很好奇，究竟冷月瀟做了什麽，會讓宋凝這般專情不移。可最終她得到的答案是‘死’！
冷月瀟死了，或許正是因為她死，宋凝才會這般留戀。
或許隻是因為她死，宋凝才會心堅。
“若是有一天我也死了呢？死在宋凝懷中，那麽會不會同樣也死在宋凝的心裏？”李清靈抿著嘴，想到這些，眼眸之中晶瑩剔透。
“李師姐，你沒事吧？”
從剛才離開冰火泉之後宋凝就感覺李清靈有些不對勁，如今更是看到這李清靈快要哭了一般，便忍不住問道。
“沒事，隻是想到了一些過往之事。”李清靈掩藏神色。
宋凝點點頭：“既然如此，就通知李家吧，同時最好也問問，中域之中那個龍霸天怎麽樣了，他那化神的修為實在是有些棘手。”
“我這就問問，你別著急。”李清靈應聲，之前她已經通知了李家，隻是對方一直沒有回複。
半個時辰之後，在靈舟上，李清靈接到了家族的回複：“宋凝，我剛得到家族消息，如今八大家族之中有一些人都已經聚在了中域，似乎是因為你決鬥的事情……”
“然後呢？”宋凝又問。
“所以龍霸天的事情你不需要操心，他不敢對你怎樣。”李清靈的神色有些恍惚。
“李師姐，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想對我說？”宋凝洞察李清靈這一路來的神情，知道她心中定然藏著事情。
李清靈深吸口氣：“的確有，但我想告訴你，我跟你一起，並非隻是為了這件事情。”
“哦？什麽事情？”宋凝問。
“關於《控靈術》的事！”李清靈道。
宋凝神色不變，之前羅仙便說過，宋凝如今裝作不知道也是因為羅仙的囑托，現在李清靈說了，他順水推舟就好：“《控靈術》怎麽了？”
“李家想要得到《控靈術》，所以我一直跟在你身旁，希望你能將《控靈術》傳授給我。”李清靈直言。
宋凝似是沉吟，而後搖搖頭。
李清靈苦笑：“果然不可以嗎？”
“李師姐你誤會了，《控靈術》我既不會，也沒有，怎麽傳授給你？我不知道為什麽你會想要這東西，不過我料想薑師姐接近我的目的應該也是這《控靈術》吧？”宋凝掩飾道。
“不錯，的確是，但是希望你不要對薑家說這些，我告訴你這些事情已然是大忌。”李清靈似是懇求。
宋凝淡笑：“自然不會說，我們先回李家吧，八大家族之人都在，我正巧也去看看。”
李清靈點頭默認，不過其心中卻在想著關於李家與宋凝之間的另外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