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匕首尖刃的寒光閃了鳳可兒的眼睛,她聽見韓教授若惡魔般的笑著,“這是你唯一的活命的機會!”
鳳可兒心裏有些哆嗦,嘴上還力持淡定,也看了張青山一眼,張青山癡癡看著離人湖,似乎根本對這裏一無所覺。
“你看見了,他死都不怕,又怎麽會在乎我的死活?”
韓教授也順著看了過去,張青山已經有些癡人囈語,口中呢喃白梅,我來了,來陪你了。
韓教授眼睛轉了轉,突然衝著張青山一喊,“張青山,你看,這是誰?”
鳳可兒不明白韓教授搞什麽,卻突然感覺頭上一鬆,長發瞬間散落在肩頭。
張青山回了神,不明白韓教授搞什麽。
韓教授卻詭笑的看著鳳可兒,“白梅,我那麽喜歡你,你為什麽不願意?非要喜歡張青山那個臭小子?”
“白梅?”張青山低聲重複,凝了眉眼看向鳳可兒。
她在暗處,眉眼隱在陰影之下,他眯著眼也看的不是很清晰。
湖邊清風吹起她的鬢發,她一個輕輕的抬眼,半明半暗下,眉眼婉約秀致,長發修飾出她嬌小的瓜子臉,眉毛若遠山含黛,透出影影綽綽的風情。
“白梅!”張青山要起身時,卻根本動不了,隻能衝著鳳可兒喊,“白梅,你記得我嗎,我是張青山啊!”
鳳可兒明白了韓教授想要幹嘛了,想要開口卻被韓教授搶先打斷,韓教授惡狠狠的捏起她的下巴,“白梅,你拒絕了我好多次,今天,我看你還能怎樣?”
說著韓教授徹底化身斯文敗類,就要低頭吻下來時,鳳可兒急了!
“你想要幹什麽?”
“我想要幹什麽,你不是最明白不過!”
那邊張青山也急的嚷嚷,“你這個畜生,你快住手!”張青山想要掙紮著站起來,可是奈何全身還在麻木狀態,看著就是幹著急。
“我不是……”白梅兩個字沒出口,韓教授已經一伸手堵住了她的嘴,麵目猙獰的威脅。
“別反抗了,這裏這麽僻靜,沒人會來的,你就認命吧!”韓教授要動手時,那邊張青山手腳不能動,隻有一張嘴開罵,希望能夠阻止韓教授。
“畜生,住手!住手啊!”
他看見鳳可兒目中含淚,拚命搖頭,卻也甩不脫那禽獸的手,她看起來那麽孤單無助,張青山想著,當年的白梅出事時,他不知道,而今再次目睹,他不能再眼睜睜看著這種事發生。
“住手,住手!我告訴你,我告訴你!”張青山崩潰的嘶吼,看著韓教授終於停了下來,轉頭看著他,是得意的笑。
“在哪?”
“在西南方那根柱子,順時針數到第十四根後麵的扶手欄杆處!”張青山有些虛脫無力的回答,覺得半生算計,終究毀於一刻。
韓教授按照指示摸到了錄音筆,看了看,笑著一揚手,扔進了湖裏。
撲通一聲,卷起層層漣漪,然後歸於平靜。
像是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
韓教授回頭,就看見張青山頹敗的神色,扶了扶眼鏡才笑道,“張青山,怎麽樣?最後還是輸給了我?你本來是贏了的,可惜,你最後還是看不破!”
“看不破什麽?”張青山冷冷反問。
“她不是白梅啊,你真是傻,白梅已經死了,你忘了麽?”韓教授將鳳可兒頭發一把撩開,鳳可兒疼的皺眉。
張青山仔細一看,的確是鳳可兒的眉眼,與白梅沒有任何相似。
那一刻,為什麽要命的覺得,當年的白梅也是如此!
孤獨無助,無人可依!
張青山無所謂的一笑,“我知道不是她,我比誰都知道,白梅已經死了。”
“那你……”韓教授不懂了。
“白梅泉下有知,也不希望我為了給她報仇見死不救!我隻能怨我運氣差罷了,不過人在做,天在看,你壞事做了這麽多,總會有報應的?”
“什麽報應?我的學生桃李滿天下,遍布各個行業,人人都尊稱我一聲教授,我婚姻美滿,家庭幸福,退休後還被返聘,名利雙收,如果這是我的報應,那麽我很願意接受!”
“縱然沒人知道,但是你當年對白梅做了這種禽獸不如的事情,白梅也會化為厲鬼,來報複你的!”
“哈哈,報複我?”韓教授似乎覺得好笑,回頭看了一眼平靜的湖麵,“為什麽要報複我?”
“離人湖的傳言,你忘了嗎?”張青山冷冷的提醒他,“不要忘了,之前死了的三條人命,都是離人湖的冤魂索命!”
“哈哈,要真是白梅報複也是報複你啊!你別忘了,傳言報複的是負心之人!當年你對白梅始亂終棄,而今回來卻又另有新歡,在離人湖邊上,白梅將要進行她最終的報複!”
“第二天,人們就會發現,當年的負心漢你,還有你的新歡”,韓教授轉頭看看鳳可兒,又說著安排好的劇本,“兩人陳屍離人湖上,為這幾起連環殺人案做了終結。就像之前的幾個死者一樣,英魂常伴離人湖!”
“從此不會再有張青山,也不會再有人提起當年的事,你說這樣如何?”
“編的真不錯!可是白梅若是真想要報複,恐怕第一個就該報複你才是,畢竟你才是真的凶手不是嗎?”
“可惜,她並沒有來報複我,你失望了!”韓教授搖搖頭,張青山卻不說話了,眼神落在韓教授的肩頭後麵。
那眼神有些癡迷。
“你在看什麽?”
“你不怕被報複?那你回頭看看,你身後的是不是白梅?”張青山笑的溫柔,似乎他的身後真的有白梅在。
“白梅,他而今來了,你有仇報仇,有怨報怨,千萬不要手軟!當年你害怕他是教授沒人相信你的話,你怕別人用異樣的眼光看你,你怕我知道了嫌棄你,所以你才打落牙齒和血吞,最後知道自己有了孩子隻能選擇死!可是現在不同,他在這裏,任你處置,你千萬不要手軟,動手吧!”
韓教授感覺身後陰風陣陣,吹得骨頭裏都發寒,明明知道這不過是張青山的煙霧彈,可他該死的有些害怕,因為他真的心虛啊,隻能嘴硬的回口。
“你胡說什麽,白梅怎麽可能會來!”
“你不害怕,那你就回頭看看,看看白梅死的時候,渾身都是浮腫,眼睛通紅通紅的,從前漂亮的模樣,變成了那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臭皮囊,你回頭看啊!”張青山陰森森的說著,說的鳳可兒都有些害怕,卻看見張青山衝她遞了一個眼神。
鳳可兒一下秒懂,指著韓教授也麵露恐懼,“白梅……白梅!”
韓教授心裏怕的要命,牙一咬狠狠轉頭,空****的身後,隻有離人湖湖水的波動聲,唱著那些哀婉的歌謠。
韓教授惱羞成怒,“我要殺了你!”
衝過來就踹了張青山一腳,張青山被踹的胸口疼,感覺血都要出來了,他狼狽的咳嗽兩聲,對這韓教授都是一臉的輕蔑,眼神裏明明白白寫著你明明怕的要命的鄙視!
韓教授被刺激到了,撈了匕首一下抵在張青山脖子動脈上,張青山動彈不得,是淪為魚肉的命,隻是笑的平淡的看著他。“殺了我,殺了我就能永遠陪著她了!”
“她活著,喜歡的是我,她死了,也是我陪著她,你注定是個失敗者!”
張青山笑的囂張,安靜的離人湖這裏,都回**著他的狂笑。
鳳可兒覺得張青山真的瘋了,這時候還來刺激韓教授!
“來吧,快殺了我!”張青山不斷的出言刺激韓教授,韓教授心一狠,“既然你這麽想死,那就成全你!”
說話間,手起刀落,一道寒芒閃過鳳可兒的眼睛。
她慌得喊出,“住手!”
卻也止不住匕首刺下的速度,鳳可兒幾乎窒息,眼看著就是鮮血四濺的慘絕人寰。
然而,不是她預期的那樣。
匕首插在張青山脖頸邊一公分處,再多一點,估計他的大動脈就要噴血了。
韓教授嗤笑,“你不是不怕死嗎?”
張青山朝旁邊呸了一口,清了清嗓子,“我隻是死前還有個問題想弄明白,不然死的不甘心!”
韓教授似乎心情不錯,轉著匕首坐了下來,“你想拖延時間?”
“有用嗎?你隨時可以動手的!”
“也對,不過我也有問題要問你,我們以物易物,公平交易如何?”
“好,成交!”
“你怎麽會知道那個郵箱的?我那個郵箱應該沒幾個人知道。”而知道的人,都已經死了!
張青山一笑,突然抬頭看著韓教授,“韓教授,你仔細看看,不覺得我很眼熟嗎?”
韓教授扶了扶眼鏡,仔細打量張青山,從一見麵到現在,他才終於認真的打量著張青山。
在他看來,張青山和他記憶裏沒什麽不同。
縱然模樣看起來滄桑些,但是眉眼間不羈之色依舊不改,寫著狂妄囂張。
可是張青山這麽說,他又真的覺得,看起來卻是很眼熟。
不是記憶裏的那種眼熟,而是最近見過,還是那種過眼熟。
有沒有一種人,你經常見,覺得麵熟,可是換一個地方見到,你就覺得認不出來,但是又覺得眼熟。
比如快遞小哥!
又比如張青山這張臉,韓教授腦海裏一閃而過,“你是機房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