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號聲逐漸停歇,殿中充滿了燒焦的氣味。衣服燒焦後,摻雜鮮血等烤糊的味道,非常不好聞。

烏納、馮寶,這兩個美貌和尚,如今渾身血肉模糊,癱在地上。

下午的時候,我去北宮探望母後,看到這兩個人,以為他們是隨侍的女尼。尼姑,竟然能長成這麽漂亮,出人意料。當她(他)們向我飄飄下拜的時候,我就為她(他)們的美麗麵龐所深深吸引。

我的弟弟琅玡王死後,母親胡太後終日不樂。為了安慰母後悲痛的心,我剛剛下詔,追贈琅玡王高儼為楚帝。

這個死胖子,黃泉之下,也讓他過過皇帝的癮吧。

良心和內疚,有的時候,都是一件可怕的事。隱約記得,我七歲入東宮做太子以前,我的弟弟琅玡王高儼,曾經是我最佳的玩伴。後來,久不相往,我們的關係越來越疏遠,直到他殺了和士開和大人之後被逮捕……

我派劉桃枝殺他,其實也不是我的本意。作為皇帝,我不得不為整個國家著想。

陸太姬苦心勸我大義滅親,當時在朝的大臣祖珽也勸我,最終,我才下定決心誅殺他。

殺掉自己的親弟弟,畢竟是個折磨人的秘密的負擔。有時候,我甚至能感受到沉沉的良心的譴責。半夜,有時候醒來,我總會想起我和弟弟高儼兒時的一些事情,記得我們哥倆花園的玩耍,記得我們同騎一匹白馬的喜悅。

在夜裏,特別是琅玡王弟弟剛剛被處死的幾個月,有時候,我一閉上眼,就會有陰森森的感覺,想睡,又不敢睡。我一直忍著,直到宮殿外麵黑絲絨般的天幕上泛出一絲灰光……

我甚至夢到過我弟弟高儼小時候養的一隻兔子,雪白的兔子,四隻腳是黑色的,眯眯地伏在地上,在夢中,它忽然被倒懸起來,脖子上吊著一根繩索,搖晃著朝我眨眼……

聽到我下旨把弟弟追封為楚帝,母後似乎寬慰許多。她哭泣了好一會。

母後的北宮,我好久沒有來了。我發現,她在殿中的四壁,派人重新鑲裝了紫紅色的細木護板,砌成幾大幅佛國的圖案。她在殿窗上,還懸掛了繡著紅邊的深紫色窗簾。看得出來,她的心情肯定有所好轉。特別是精漆花盆金光耀眼,盆花茂盛。

弟弟琅玡王死後,她一度非常暴躁,賭氣不與我見麵。即使現在,她也掩飾不住對我冷淡的態度。

我的母後,我的父皇一直把她視為珍寶。自從她年紀輕輕嫁給當時是長廣王的父皇,可以說是福星高照,步步順利,最後能做到一國母後,過著神仙般的生活。我覺得,她從小到大,都無憂無慮,應該是享樂慣了的人。她非常喜歡金碧輝煌的宮殿,非常在意氣派十足的車馬扈從,特別喜歡宮中行樂的排場。確實,在我大北齊中,她如同帝王一樣,處處有人曲意奉承。隻是,自和士開被殺後,琅玡王高儼惹出了大禍,她不能像從前一樣開心了。

我偷偷仔細觀瞧,似乎母後的臉,有些憔悴,和士開與琅玡王弟弟的相繼死亡,在她臉上留下一種久經苦難的痕跡。她的眼神,也不如從前光亮。或許因為暗夜流淚過多,失去了昔日的光輝。

沒講幾句話,她和我告辭,離開宮殿,說是要去鄴城郊外的碧雲寺齋戒祈福。

趁她離開的機會,我命令宦者,讓他們以我的穆皇後的名義,召那兩個美貌的女尼入宮。其實,我正是想自己仔細觀賞一下這兩個緇衣光頭的美人。

誰料想,迫不及待間,當我把其中麵色白嫩的馮寶推倒,扯開衣襟,卻驚奇發覺,他竟然是個男人。

大驚之下,我下令綁起二人。經過仔仔細細的檢查,我發現,那個烏納也是個男人。

特別是烏納,這個西域胡種,**巨大,看得我目瞪口呆。

一直聽人竊議母後不遵婦道,我本人也早有懷疑。如今,這兩個禿驢當場敗露,證實了傳言的可靠性。

“閹了你們這兩個狗奴!”我身邊最寵信的衛士、胡人將領何洪珍聞詔而至,他用腳猛踢倒在地上的兩個和尚,厲聲嗬斥。

這句話提醒了我。

當然,我並沒有啟用太醫院的人來為這兩個禿驢做閹割。

何洪珍找來鄴城內閹豬的屠戶,不施麻藥,準備活活生閹烏納和馮寶。

屠戶是個粗魯的黑胖漢子,他完全用閹豬的手法對烏納和馮寶進行閹割。髒烏烏的刀剪和粗麻布,就是他做活計的工具。

豬屠割掉二人的**後,近旁觀看的何洪珍順手操起放在火中的鐵鉗,一下子燙在兩個和尚流血的私處。

慘號聲,不止一次地響徹在皇宮內。

這一著,算是給他們做最後的去毒和止血。

焦糊的味道,充滿腥臊。

我喚來太醫院的太醫,給烏納和馮寶敷貼上麻藥。

然後,我繼續審問這兩個禿賊。

為了避免醜聞外傳,我讓何洪珍喚來穆提婆,盡驅衛士出門,殿中隻剩我們三個人來對二僧進行審訊。

沒怎麽再用大刑,烏納和馮寶不僅招認他們自己一直在宮中私侍太後,還供出了太後與碧雲寺住持曇獻的私通實情。

哦,難怪我的母後那麽喜歡去郊外的碧雲寺,難怪她在宮內設立道場,原來她一直掩人耳目,名為施舍飯僧,實去與禿驢曇獻奸通。

何洪珍用腳踏在馮寶胸口,追問道:“曇獻是你們二人從前的寺主,他從宮中拿走過東西嗎?”

未等馮寶招供,烏納在旁邊馬上回答:“碧雲寺中,宮內寶物無數,都是太後讓人送去的……寺中和尚均知道這事,平時開玩笑,都暗中稱曇獻為‘太上皇’……”

聞此言,我怒不可遏,抓起一個玉柄提壺,砸在了烏納的禿頭上。

“馬上派人,把曇獻抓入宮中審問!”

超出我預料,大和尚曇獻,並不是個美貌的少年僧人。他看上去可能已經有四五十歲,圓圓的大腦袋,剃得精光,隻有後腦勺殘留半圈頭發的印記,是個真正的禿驢。這個和尚,長有牛軸一樣粗的脖子,似乎就根本沒有脖子一樣。他大而肉的臉上,中間一根紅紅的大鼻子。特別是他的臉型,上尖下寬,不成比例。可笑的是,他前額凸起,幾道長短不一的抬頭紋,顯得悲愁苦惱,樣子十分滑稽。他的顴骨很高,眼珠發暗,眼神閃爍不定,一看就是一個不安而多疑的壞人。他的嘴唇,肉很厚,耷拉著,尤顯粗暴貪**。再仔細看他的雙手,被太陽曬成棕黑色,青筋暴突,倒像是個做慣農活的鄉下人。

這樣的一個醜陋禿驢,出乎意料,讓我十分詫異——我的母後,怎麽喜歡這樣的人!

“你,這個禿驢,怎麽勾引太後的!說!”穆提婆用馬鞭死命抽在曇獻的禿頭上,頓時,就有血從和尚的腦袋瓜上流出來。

看到自己兩個徒弟血肉模糊的樣子,曇獻初被押送入殿的驚惶逐漸消隱,反而慢慢平靜下來。

這個禿驢,似乎早就預料到有事情敗落的一天。

“能否給我些酒肉吃?……我餓了,吃些東西,一定全招!”曇獻出人意料地提出要求。

我的火氣一下子上來,幾乎按捺不住,特別想奔過去當場殺掉這個****的禿驢。

想了想,我壓抑住了怒火,派人送酒食與他。

餓死鬼一樣,曇獻把大塊的牛肉放進嘴裏。他不停仰頭,把酒猛灌進自己的喉嚨管,大喝特喝。從前,我常常喜歡觀看宮內所養的狗群吃東西。現在,我發現,曇獻的吃相,幾乎和那些狗一模一樣,隻是狗不喝酒罷了。

他左一口右一口,拚命咬著牛肉,把食物一大把一大把地塞進嘴裏,速度飛快。

大概知道他自己的結局,臨死前最後痛快一次而已。

終於,他停止了啃嚼,開始招供:

“我在鄴城碧雲寺二十年,結交權貴無數,廣有蓄積。文宣帝、孝昭帝、武成帝都喜歡施舍財物給碧雲寺……我該死,外奉佛宗,內實貪**。我喜歡**,禦女能徹夜不倦……不知太後何以知之,去年秋天,她去碧雲寺禮佛,就與貧僧合成歡好……”

何洪珍不消停,兜頭給了這個禿驢又是一皮鞭。“說,如何勾引太後的?”

穆提婆饒有興趣地湊近前,蹲在曇獻身邊。

“……太後去寺廟上香後,佯稱倦怠,說自己要在碧雲寺擇一清靜深密處歇息,命我帶路……我早聽說太後的聲名,就直接把太後帶到僧房最深處的密室。太後坐定,問我:‘聽說和尚這裏有祈福的神咒,是否給我密誦一回啊?’貧僧會意,就跪稟道:‘此咒極其神通,不能傳於六耳,他人不能在旁與聞。’太後聞狀,即刻揮退所有宮女出戶,唯獨留我一人於室內……”

“然後呢?”穆提婆喝問。

“我見太後笑語親切,知道事成,就跪在太後麵前說:‘臣無秘咒,隻是有些身上功力,能供太後片時之歡!’……太後降座,手挽我起身……”

“住嘴!”我在座上,聽得麵紅耳赤。

何洪珍抽出腰刀,在禿驢曇獻麵前比畫著,追問:“從那次開始,日後你與太後都是在碧雲寺內相會嗎?”

“不是,太後在宮內的禦花園設立護國道場,常常派人以請我講經為名邀我入宮,有時候她也親自外出到碧雲寺內……大概一旬一次吧……貧僧其實本不敢對太後起意,和士開和大人在世的時候,與我關係親密,他曾經從我寺中喚走二徒弟入宮侍奉太後,故而我知道太後的嗜好……”曇獻手指躺在不遠處的烏納、馮寶說。

我的母後是那麽一位標致的女人,她為什麽喜歡如此一個醜陋**邪的和尚呢?她喜歡和士開和大人,我能理解。和大人皮膚潔白,臉頰光滑,他雙鬢的金色鬈發和俊朗的外表,尤其讓人望著歡喜。還有,他那一雙發出淡藍色的眼眸,更加顯襯得他性情溫和親切。自我小時候起,我就喜歡和士開和大人,他的脾氣平和,總愛哄逗我,給我帶入宮內無數新奇的西域玩具,在心中,我一直把他當做父輩來尊敬。

這個禿驢,竟然也把和士開大人牽涉進來。幸虧他死了,否則,麵對和士開,我都不知道該如何處理這件事情。

這是一個漫天降霜的夜晚,特別潮濕。宮殿的地上,布了一層濕氣。

這樣的夜晚,喝酒,殺人,倒不失為一個好消遣。

自從弟弟琅玡王高儼被我下令殺掉後,我的心,越來越硬了。

“寸剮了他吧,陛下。”何洪珍建議。這個肥胖的胡人軍將,平時動作和表情那麽滑稽,但殺起人來,卻一點也不含糊。

我點點頭。一切都水落石出,該懲罰這個私下奸通我母後的賊禿了。

穆提婆拍手,讓宮中的侍從端酒上來。長夜之飲,更加有事情可幹了。

瞪著一雙大牛眼,曇獻被禁衛軍衛士們綁在殿庭中的一個木案上,哀哀求饒。

在我二伯父文宣帝時代,禁衛軍中的人就有不少精通剮人殺人之術。所以,一切專門的剮割削剔器械,很快就擺齊。

曇獻一雙圓眼死死地盯著天空,開始一聲不吭,似乎,他在等待著佛祖下降來搭救他。

為了防止禿驢受刑的號叫敗我酒興,我讓人用東西堵住他的嘴……

足足忙了兩個時辰,禁衛軍的一個專門行剮刑的士兵才在曇獻的身上做完活計。

“報告陛下,已經行刑完畢,禿賊和尚全身都被剮遍,還剩一口氣……”

何洪珍快步走下殿去,到了庭中,仔細觀察。然後,他拔刀從已經差不多咽氣的曇獻身上割下一件東西,哈哈笑著拎上殿來,邊走邊說:“難怪太後暢意,這個禿驢的行貨就是大啊……”

說著話,他把割下的曇獻**扔在地上。

看見那黑黑的、血淋淋的東西,我感覺胃中作嘔,酒往上翻。

“太後回宮後,立刻派人,包圍她所住的北宮,禁止她隨意出入。往來人等,一概嚴禁!”我怒氣更盛,對負責宮中門禁的侍衛官說。

“陛下,那兩個小和尚,賞與我吧。我把他們兩個帶到禁衛軍營,讓士兵們拿他們快活消遣一下,再送他們去西天。”何洪珍說。

我這才想起被綁縛在殿柱上的兩個美貌和尚烏納和馮寶,兩個人幾乎被我忘掉了,個個垂頭於胸,奄奄一息……

帝王!幽禁我的母後之後,我更感覺到我作為帝王的尊貴和無上的權威。其實,自我做皇帝之後,有時,我甚至對自己的權勢感到恐怖。北齊疆域這麽大,治下的人那麽多,而我,就是這國家的唯一主宰。我甚至不願意預測我們北齊的將來到底會怎麽樣。事情太複雜了,超出了我的想象力和承受力。

那麽多野心家,那麽多叛臣,連斛律光都不能相信,連我自己的弟弟琅玡王都不能依靠。除了我身邊所熟悉的陸太姬、穆提婆、韓昌黎、高阿那肱等人以外,對任何人,我都不能、也不會信任。

我隻認識周圍的這些人,隻知道他們對我的忠心。我不熟悉的人,對我來說,毫無用處。

我的母後,曾經慈愛過。在我的記憶中,似乎感覺過她對我純潔和溫柔的撫慰。那是我兒童時代的事情了。現在,如果她向我索求額外的歡樂,如果她仗恃太後的身份偷偷與男人奸通,那,就是罪過!

殿門外,火燎投射出道道跳閃的光線,閃爍之中,夜晚就變成了一個新的、奇異的國度。漆黑,讓光和火複活。一切的一切,由於美酒的浸潤,都活躍起來。

濕濕的霧靄,在火光下發出淡黃的亮光,形成無數微弱的閃爍的光波,把宮內鱗次櫛比的屋頂,映襯得如同波浪翻舞的海洋。

我獨自一人走入庭園,踏著和尚灑下的未幹的血跡,仔細觀察著寂寞宮廷裏夜晚的顏色。白天,在炎熱的太陽光下,景色有時候顯得幹燥而刺目。當夜晚的迷暗來臨,地麵、天空,以及殿堂,都反射出變幻無常的色彩。這些瞬息即逝的詩意印象,還有濕潤霧靄的哀愁,忽然讓我想起少年時代那些漢儒師父教授給我的詩歌。當時,我隻是死記硬背它們。現在,隨著月光的突然照耀,伴著黑夜的靜寂和火燎的魔幻,那些詩歌的奇妙意境,猶如飄起的輕煙一樣朝我撲來。

暢飲著美酒,我深深感受著這個神奇的、樂趣無窮的、唯我獨尊的世界!

當皇帝差不多三年,我要自稱“朕”了。相比從前我父皇在世時候的沒有著落的心情,我現在太快樂了。而我弟弟琅玡王的消失,其實給我增添了一種真正實在的安全感。

當今大北齊家,沒有別人能夠對我的皇位存在威脅!

在每個夜晚的夢中,再無可怕的、混亂的莫名喧囂。鄴城,就是整個大北齊的縮影。我在這裏,作為帝王,我深知,快樂,隻有快樂,才能超越一切。而快樂,是那麽容易戰勝哀愁。

作為一個皇帝,還有什麽瑣屑事情能煩擾我呢?

音樂聲大奏。能讓我高興的人都快到齊了。康阿馱、穆叔兒、曹僧奴等人,平時陪我走馬射箭;何朱弱、史醜多、沈過兒、王長通,年紀和我差不多,能歌善舞,都被我加官“開府儀同三司”①。特別是王長通,比我還小兩歲,因為他胡琵琶彈得精妙,我賞給他通州刺史的官做,賜金無數。可樂的是,他擔任宮廷樂師的父親,看到委任狀和賜金,竟然大樂成悲,一下子就栽倒在地,死了。

不久,連大胡子老頭安吐根,也挺著大肚子入宮了。這個老安頭,年紀可做我祖父輩。他本來是安息胡人,從其曾祖起,就入魏朝為官,一家子一直在酒泉居守。魏朝末年,安吐根常常出使柔然,往來塞北不斷。東魏孝靜帝天平初年,我祖父神武帝高歡在朝廷當大丞相,把握朝政。安吐根從柔然回京後,盡告柔然虛實於我祖父神武帝,使得東魏邊境軍隊準備充分,粉碎了柔然的多次入侵。胡人如此忠誠,使得我祖父神武帝大悅,當時就對他厚加賞賚。其後,東魏與柔然和親,結成婚媾,都是以安吐根為使者。我父皇武成帝時代,因為舊功,他得封率義侯。我登基後,喜歡這個長著一把金色大胡子和紅鼻子的老頭給我講西域故事,封他為永昌王。

瞎子祖珽在朝的時候,不停勸我疏遠這些人,常譏稱我喜歡的這些人為“西域醜胡”、“龜茲雜伎”、“刑殘閹宦”、“蒼頭盧兒”,等等。當時看著祖瞎子痛心疾首的樣子,我心中就很不痛快。

和這些人在一起,我真的十分快樂和開心。而且,他們對我是那麽的忠心,從來不會讓我感到失望。

不久,昌黎王韓長鸞也到了。這位威風凜凜、相貌堂堂的爺們,帶著他的弟弟韓萬歲和兩個兒子韓寶行、韓寶信,大踏步走進宮內後殿。

和他們在一起,玩樂的同時,我又能和他們商議正事,處理軍國大事。

“陛下,剛才接報,南安王高思好叛亂!”韓長鸞未坐定,即向我報告。

“……昌黎王喝酒,不必驚惶。斛律光如此英雄,都乖乖被朕誅殺,何懼南安王!”我舉觴勸酒。

“南安王高思好占據朔州,陛下不可不防!希望陛下能下旨,讓一宗室親王統領兵馬,馬上去平息叛亂。依臣所見,蘭陵王高長恭,最為合適!”

①是魏晉南北朝時期的一種高級官位,也是隋唐到元朝文職散官的最高官階。三司即三公,司空、司馬、司徒。東漢以後,三公名額少,不能滿足需求,因而促生了與之相比擬的榮譽虛銜。漢殤帝延平元年(106),車騎將軍鄧騭得授“儀同三司”,是這種官稱的肇始。當時,這個官稱比擬三公,均僅限於班位與禮儀,不具有開府辟僚屬的權力。西晉時,開府與儀同三司連稱,逐漸通用,發展為官號。到了東晉南朝,開府儀同三司成為虛號,漸不為人所重。北魏的時候,“開府”與“儀同三司”分別為兩個官號。前者單指開府辟官,不必同於諸公;後者單指禮儀同於諸公,不得開府辟官。隻有兼任二者,其官職才略同於東晉南朝。北齊設“開府儀同三司”和“儀同三司”,以酬勳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