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什麽笑!不準笑!不準笑不準笑不準笑!”天瑤氣急了,抓住雷瘋就是一頓拍,“哥哥連你都欺負我!你們都欺負我!”
“哈哈哈哈!你!你你……哈哈!他們,他們也笑你哈!你也別隻拍我一個人哈!”雷瘋已經習慣天瑤這種傲嬌的模樣,反而笑得更開心了。
“就打你!就打你就打你!”天瑤邊說,手中的力道邊加重了兩分。
就當在眾人還沉浸天瑤的憨態之中,但是笑聲卻戛然而止,四個人都感受到了一股強烈的元氣從客棧樓下往房間湧動上來,和他們腰間的令牌發生了共鳴……
“這震動不如三星令牌純粹,像是湊齊了一百枚一星令牌……不過,我從沒見過有人會把一星令牌的元氣震**得如此……張揚,甚至說……囂張?”宋離感受著元力震**說著。
“下去看看?”雷瘋提議。
“好。”天妄起身就走。
幾個人剛走到客棧大堂附近,就看到了一個滿臉塵土的少年正在和管事爭執,少年手上拿著用麻繩串起來的鐵灰色令牌,就像一大貫銅錢一樣,晃起來會響起稀裏嘩啦的聲音,看起來非常有氣勢。
“快走快走快走!這裏沒房子了!”管事推著少年,眉頭緊鎖。
“別嘛別嘛,老板,你看我這裏有一百枚一星令牌,通仙府我鐵去了啊,以後我發達了不會忘了你的,老板!”麵對管事的推搡,少年卻用一種巧妙的步伐越過,不退反進,不知不覺已經走到了帳台的附近,瞄了“哇!還有那麽多天字上房!老板真是對我好!”
剛說完,少年提起毛筆甩手就在帳房上給自己開了一間房子,末了還回頭拍了拍管事。
“給我開了間天字上房,還不收錢,啥也不多說了,老板!你他媽感動了我!”
“你他媽也是敢動我了!”管事心中無名火氣,大吼大叫,“快來人!快來人!把這潑皮給趕出去!不給他幾分顏色真以為我們落星棧是吃素的了!”
聽到管事的叫喚,帳房的幕僚後魚貫而出了五名大漢,個個修為都不在武宗以下。
“給我上——!”管事歇斯底裏的吼了一句。
“臥槽!”少年驚呼了一句,“老板,不用給那麽大麵子吧!”
說完,少年便開始躲閃,說也奇怪,這少年的功夫底子似乎很差,下盤看起來軟綿綿的,每躲開一記攻擊,都摔得七葷八素,狼狽不堪,但是……
每一次都堪堪躲過,每一次都是擦著鼻尖的危險,但,就是躲過了……
不,不止是這樣!
“哎呀哎呀!老板,去通仙府我自己來可以的,你不用給我配五個保鏢啦,你給我那麽大恩情,我等下還不起怎麽辦!”
少年一邊躲閃,一邊在大廳的桌邊遊移,過一桌,便隨手抓幾口飯菜,飲一杯水酒。
“啊!不愧是落星城最大的客棧!服務周到,飯菜可口!哈哈哈,老板你對我那麽好,我到時候去通仙府給你打廣告哈!”
說完少年又一個就地打滾躲過了五個武宗的夾擊。
“他是裝的。這五個武宗拿他根本一點辦法沒有。”天妄看著少年冷冷地說。
雷瘋也看出來了此中端倪,但是當運起火眼金睛的時候,卻完全看不到少年的實力,與宋離的不知深淺不同,少年的功力好似並不存在又無所不在,如果比喻宋離是深潭,多少還看得見輪廓,那麽少年就好比是無質無形的空氣!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宋離想要刺探少年的精神力,但用以刺探的精神力全穿透了少年的身軀,就好像穿透一個毫無修為的嬰孩一樣,“我也看不出他究竟是什麽修為。”
“是空之奧義。”天妄。
“空之奧義?”雷瘋和宋離都有點疑惑。
“嗯,雖然我也看不出深淺,但我感受到了奧義之間的共鳴,與陰陽奧義一樣,空之奧義也是極限奧義的一種。這個少年的修為絕不在我等之下。”
這個時候,少年一個轉身,把目光投向了扣到,看到了雷瘋幾人。
‘這感覺……’雷瘋愣神了一下。
少年嘴角勾起了淺笑。
“管事!快叫他們住手!這個人在客棧裏所有的消費,賠償,我全包了!”雷瘋大吼一聲。
“去去去,你又是哪位!”正在氣頭上的管事哪裏管得了那麽多,“抓住他!給我打瘸咯!”
“嗬,我是誰?”雷瘋摸向腰間,甩手就把令牌丟向管事,“通仙府三星令牌在此!你可得給我接穩咯!”
一道星芒閃過,一枚金色的令牌穩穩的躺在了管事的懷裏,其中的元力再也不受大歸隱術的壓抑,洶湧澎湃地肆溢出來。
一瞬間,管事感覺背後被幾十雙武藝高強的眼睛盯死了背脊梁,原本穩穩躺在懷裏的令牌這時缺因為手抖而不停地翻騰了起來。
“大大大大,大爺……”管事都快要哭著給跪下了。
“嘖嘖嘖,這位騷年,老板那麽好人,你又為什麽要嚇他呢?”少年走過管事的身邊,拿下他懷裏的那枚令牌,“呐,看來我的麵子上,這破牌子你拿回去,老板就算了吧。”
少年手一甩,令牌就軟綿綿地回到了雷瘋的手上。
“啊,店家,我不知道我開了幾號,我上去隨便找一間,你回頭再慢慢登記哈!”少年把那串笨拙的一星令牌甩在後背上背著,然後走到雷瘋麵前。
“喂。這樣算我欠你一個人情對吧?”少年挖著鼻孔說著。
“在下天水城雷瘋,敢問閣下高姓大名?”
“李飛揚。”
少年摳出一大團鼻屎,隨手一彈,隻聽到叮嗒幾聲,一下打掉了好幾發蚊須針。
“啊……貴圈真亂……”李飛揚伸了一個懶腰,懶洋洋地說,“不過……“
“這個場子,我罩了。”
說完,李飛揚一溜小跑,大喊一句“洗熱水澡去咯!”就踢踢踏踏地奔上了樓去,隻留下了雷瘋幾個人大眼瞪小眼,完全沒從這個奇異的少年身上反應過來。
還是天瑤率先回過神來,猛地一拍雷瘋的後背,大叫:“喂!你為什麽要把令牌丟出來啊!你不知道這樣很危險的嗎!還有為什麽會幫那個邋遢鬼!你不是說不想多管閑事的嗎!”
雷瘋難得露出一副沉重的模樣,皺著眉頭,沒有和天瑤頂嘴。
看到雷瘋這樣,天瑤還想要多說幾句,卻被天妄拉住了手。
“讓他一個人靜靜。”天妄淡淡地說。
雷瘋回憶著那一個眼神,和李飛揚目光接觸的那短短幾秒,那一種莫名的熟悉感……不知不覺中雷瘋已經繞開了天妄和宋離,自顧自地走上了樓梯……
“我好像……見過他?”
在樓梯的拐角,雷瘋終於停下來說。
“啊?你以前見過他?”天瑤瞪大了眼睛。
雷瘋沒有說話,搖了搖頭,然後又緩步走上了樓梯,獨自回到了房屋裏,關上門,心中千頭萬緒念想萬千……
他本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他擁有前世,屬於另外一個世界,一個內功修為沒落,而科學技術發達的世界,他曾經是那個世界上最凶殘的傭兵隊首領,卻在一次任務中被同夥出賣,就在生死懸於一線之間……
他遇到了他。
一個能把他接到異世界續命的人。
“你的傷太重了,在這個世界裏你活不了了,跟我走的話,還有一線生機。如果你福報深厚還有可能以另外一個身份回到這個世界,見你所愛之愛,殺你所恨之恨。”
失血過多近乎休克的他,連開口說話的力氣都已經沒了,可是右手卻依然緊緊箍住了那人的手腕,強烈的求生意誌透過兩人的皮膚,傳遞到了靈魂深處。
“竟然是縱橫九體……莫非……這就是天意……?”那人喃喃地說。
而他緊握住的手,指關節已經露出缺氧的醬紫色,而顯露出白森森的指節好像下一秒就要因用力過度刺穿皮膚一樣,詭異的可怕。
“希望這樣做對你來說是件好事。”那人把手掌按在了他額頭上……
眼前金光一閃。
他已成雷瘋。
這副身軀絕對是上天的失敗之作,雖然沒有修練過所謂的內家功夫,但憑借以前身為傭兵在戰場上廝殺出來的直覺,雷瘋還是從這幅軀體上深深感受到了所謂的惡意……
‘這小身板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到底是要鬧哪樣,而且……’
雷瘋似懂非懂地聽著那些白須白發的老者在討論著什麽。
“是的,大長老,這個孩子沒辦法凝練元力,這意味著連異獸都沒辦法孵化。”
“那就看在他父母的份上,養他到成年,之後就各安天命吧。”
“遵命,大長老。”
‘雖然暫時聽不懂他們說什麽,但是總感覺是什麽很重要的東西……隻能賴到成年嗎……大概還有五年左右的樣子?唉,也不知道這個身體是好命還是好死,既然遇到了我,那就幫他練一練吧……’
於是雷瘋就開始了孤獨的訓練旅程,也漸漸熟悉了這個世界的環境,也開始深刻的意識到這個廢材軀體的真實悲劇。
“啊,沒想到我堂堂傭兵團團長居然輪到到廢物的境界……”
雷瘋抬手,一拳往大樹砸去,等他把拳頭抽離,一個清晰可見的拳印便留在了樹皮之上。
“這體質如果隻是肉搏的話,總算勉強可用了,可是沒辦法凝聚元力的話……還是那種會被人召喚出異獸之後一拳就放到的貨色啊……”
雷瘋又一拳砸去,這次大樹搖了一下。
“還有這個捉妖係統是怎麽回事啊……感覺和打電子遊戲一樣……和這個時代完全格格不入,難道是我專屬的嗎……可是……”
雷瘋舉起拳頭,這是第三下——
“誰他媽的來告訴我要怎麽啟動啊!”
——嘭——大樹轟然倒下——
雷瘋感覺到心口有一股股暖流邁出,遊走到四肢百骸,那種激動,讓他感覺有一點點難受,好像是胸悶,但又不是胸悶,是有什麽東西從心髒集聚在了拳頭……
不!吐!不!快!
“喝啊——!”
雷瘋往倒下的大樹上轟了一拳,那棵兩人抱的樹幹瞬間化為齏粉。
一陣風吹過,也牽扯回了雷瘋的思緒。
“這就是那個人說的縱橫九體的能量麽?可惜我還不能完全掌握,否則就算沒有元力也可以開山立派啊!果然,這個世界修煉的道路絕對不止一條!可惜,不管是縱橫九體還是這個捉妖係統,想要破解出真正的奧秘,隻能再遇上那個人了……”
是啊……
一切都是那個人……
記憶裏的熟悉感湧上了心頭……
是他麽……
難道真的是他麽……
李飛揚。
李飛揚?
李飛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