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舉手之勞

“我能有什麽事?”杜小魚奇怪道。

還不是終身大事,李源清袍袖微微一揚,按捺下心頭的衝動·轉而問,“這天氣很合適種植芸薹,你打算什麽時候發苗呢?”

原來是說這個,杜小魚笑道,“過幾日就弄,那育苗的地方我剛叫爹下了肥呢。”

他點點頭,兩人往前走了會兒,杜小魚又道,“你不知道,小姨想那個阮姑娘做兒媳呢,但是立樹表哥又沒有看上她。”

想起剛才阮玉行色匆匆的樣子,李源清不由問起,“你們是怎麽認識阮姑娘的?小姨不是一向心比天高,要找個大家閨秀嗎?”阮玉雖然容貌出眾,可家世背景的話,應該完全入不了趙冬芝的眼才是。

“這就是眼緣罷,反正小姨很喜歡她。”杜小魚便把阮玉的弟弟阮信跟黃立根爭搶位置進而打架的事情說了一遍,兩家就是這樣結識

李源清笑道,“也難怪小姨對她另眼相看。”

“你莫非也看好這門親事不成?”杜小魚瞅瞅他,看起來,李源清好似對阮玉的印象也不錯。

他搖搖頭,“你都說了,立樹不喜歡,還怎麽看好?”

“我就是這麽想的,所以才問你關於立樹的事情,二來也是因為曉英姐在煩惱,說他最近有些奇怪。”

“那我幫你留意下,你……”他目光在她臉上打了個轉兒,最後還是轉過了頭,“就送到這兒罷。”

又是那種複雜的眼神,杜小魚往前看去,隻見前麵的路已經漆黑一片,看不見盡頭。

遠遠的傳來一聲馬兒的嘶叫聲,卻是在提示馬車就在不遠處。

她笑了笑,“那好,我回去了。”

李源清看著她的背影漸漸消失在夜色裏·這才又往前走了去。

回到家,竟見吳大娘跟秦氏也在,杜小魚走進家門,就聽到秦氏在說,“那個潑皮都鬧到她家裏了,竟坐在房裏不肯出來·她又沒個父母,伯父正好去別處了,光一個伯母怎麽對付得了這種人?隻得叫她逃出家裏…···”

“是在說誰呢?”杜小魚湊過去道。

“是阮姑娘,哎喲,怎麽就碰到這種人!”吳大娘歎息道,“這潑皮實在不像話,居然這樣子毀人名聲!這叫阮姑娘以後出去怎麽見人?”

聽了一些,大概也猜到是怎麽回事了,難怪阮玉之前急著走·原來是遇到這種事,杜小魚搖頭道,“那潑皮是誰?以前也沒聽見咱們村有這號人。”

“不是咱們村的,是縣裏去年新搬來的一戶人家,姓盧·那潑皮是他們家侄子,今年過來投奔的,才到不久就接二連三的惹事,但也就是小偷小摸,這回也不知怎地就盯上了阮姑娘,從縣裏直接跟到這兒來。”

“她這張臉不惹事都難……”秦氏撇撇嘴,“怪道有句話叫紅顏禍水。”

趙冬芝不滿道,“長得好看又不是她的錯·阮姑娘多懂分寸·你看她平日裏都在家裏不太出門,鋪子的事都是交給伯父伯母管·遇到這種潑皮也是沒辦法的事,又不是她願意的。”

趙氏對阮玉也挺有好感,幫腔道,“是啊,這姑娘心性不錯,這回但願能順利度過這一關呢。”

幾個人說了一會兒夜也深了,就要離開各自回家。

杜小魚跟著出了院子,眼見吳大娘在前麵走了,她在後頭拉住秦氏的袖弈。

“咋了?”秦氏回過頭。

“我想問問,最近青蘭可好?”雖然那時候已經說清楚了,可既然弄不明白黃立樹在想什麽,就得什麽原因都找找,青蘭是秦氏的侄女,想必是知道一些最近的情況的。

“青蘭啊,她挺好的。”秦氏先是笑了笑,繼而又露出幾分惆悵,“本來她鋪子管得好好的,我還打算全都交給她,誰料最近說成了一門好姻緣,我倒是不好留她了。”

杜小魚挑起眉,驚訝道,“什麽?青蘭已經說了人家?”

秦氏一戳她腦袋,“你啊你,青蘭跟你同歲的,怎麽就不能說人家了?你還不早些挑個好的人家,等到年紀大了,有得你哭的。”

杜小魚摸摸頭,嘿嘿笑了兩聲,繼續探聽,“她說給哪家了,咱們村的嗎?”

“咱們村有幾家好的,當然是縣裏的了,不然我那嫂子也不會急著要把她嫁出去。”秦氏又是笑笑,“不過那王家確實不錯,家裏大哥也是在你二哥身邊做事的……”

她還沒說完,杜小魚已經叫起來,“王二公子?他大哥是縣丞是不是?”

“原來你知道?”秦氏一愣。

就是知道的晚了,杜小魚心裏歎息一聲,青蘭是要嫁了,黃立樹是因為這個才如此心灰意冷嗎?說到底,他仍是沒有完全忘記她呢。

但既然是一門好姻緣,斷沒有去阻攔的可能。

“怎麽了?”秦氏看她呆立在那裏,臉上有一些傷感,不由關切的問道。

“沒什麽,嬸子你快回去吧,省得龐大叔等呢。”杜小魚告別一聲,轉身回去了。

黃立樹此刻正站在院子裏,夜裏的風吹的衣角都飄起來,他臉色深沉,宛如一尊雕像似得紋絲不動。

杜小魚在對麵看了幾眼,這種心情可想而知,若是她喜歡的人哪日娶了別人,隻怕也是要難過的。

“表哥,你還沒回去?”她微微笑起來。

黃立樹看看她,點了下頭,“這就回去了。”

看著他離開,杜小魚終究沒有叫住他,他既然懂得去打聽王二公子,可見是真心的關心青蘭,若是王二公子哪方麵都不錯,他會擇放棄的。

看得出來,他已經慢慢變得成熟了。

阮玉家裏的潑皮據說待到很晚才走,還是幾個鄰居看不過眼幫著攆走的,但阮玉的胭脂鋪一連幾天都沒有開門,生怕那潑皮再來吵鬧。

林氏聽到管事的來回話,不由皺起眉,“怎麽回事?他們家胭脂鋪不開了嗎?你去村子裏找找阮姑娘。

管事有些不高興,“縣裏還有好幾家胭脂鋪······”

林氏聽了大怒,她就算嫁出去了也還是林家的女兒,這小小管事竟敢頂嘴,“你是不是不想在林家做了?敢這樣跟我說話?”

管事的隻得低下頭,小聲道,“不敢。”

他是不知道林氏是想要阮玉親手調製的胭脂討林家老太太的歡心,上回試過一次,老太太很喜歡,說抹上去,看起來都年輕了好幾歲。

林氏一瞪眼,“那還不去找?問問她怎麽就不做生意了?”

“倒是先前打聽過,是有個潑皮纏著他們家姑娘,所以就不敢開門了。”管事回道,“隻怕去村子裏也沒用,那潑皮經常來鋪子裏鬮事。”

“竟有這等事?”林氏皺眉道,暗自思忖。

正想著,就見李源清過來探望林家老太太了,立時計上心頭,上前笑道,“源清你來得正正好。”

李源清對這個小姨向來不喜,但麵上自然和善,笑著打了聲招呼。

“你可知道縣裏的尚香胭脂鋪?”林氏緊接著就問道。

胭脂鋪?李源清想了想,“好似有些名氣?”可他一個大男人,豈會對胭脂感興趣,就算聽到過這個名字,也不會過多注意。

“你外祖母可喜歡那胭脂鋪出的胭脂呢,可惜好幾日沒開門了,我想買也買不到,你若是能幫些忙,可不是討了娘的喜歡?”林氏眨眨眼,“那可比請她聽戲還好呢。”

李源清一頭霧水,“我能幫什麽忙?”

林氏就把之前管事探來的消息說了下,又道,“你是咱們縣的縣主,如今有這等潑皮無事生非,毀人清白,總要管管的吧?而且,這事對你來說,可不是舉手之勞?派幾個衙役去懲治一下,看他還有什麽膽子鬧事!”

李源清卻在想她剛才提到的名字,問道,“你說的阮姑娘可是叫阮玉?那胭脂鋪是她開的不成?”原來她竟然在縣裏開了家鋪子,那麽也是待了有一段時間了,他卻是一點都不知道······

“沒錯,那姑娘的手藝是真真的好,有人說她是京城華娘子的徒弟,我看倒不是假的。”林氏又瞄他一眼,“是了,你怎知她叫阮玉?你們倆難道認識不成?”

李源清沒有回答,隻道,“這事我會解決的,還請小姨放心。”

林氏看他一口答應,心黑很是滿意,等解決了潑皮,她再去那鋪子裏找阮姑娘,就說是她的功勞,叫侄子出麵把難題解決,那阮姑娘可不是要千恩萬謝,欠了她一份人情?到時候自然會給她親手調製更好的胭脂的。

她為了兩家的事情,也是日漸憔悴,有時候看著鏡子,真是不忍相看呢。

“那就好了。”林氏笑道,“你快進去吧,娘昨日還在念叨你呢,說最近又來得少了。”她又添了一句,“我叫妙-容去炒幾個菜,你不是也說好吃的嗎?”

那些客氣話也能當真,真是不傻裝傻,陳妙-容是老太太叫來的,他豈能說她燒得不好吃?李源清無奈的搖搖頭,進去給老太太請安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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