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躍農門

早前他在街道上不避戶部尚書陳大人的轎子,聖上沒有降罪引起了朝中官員的公憤,但其實這件事他是有意為之,就是想要試試自己在聖上麵前的分量,試試有哪些官是向著他這一邊的。/非常文學/

因為玄真道長除了喜好煉丹外,還有一個更加遠大的理想。

這個理想要實現,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隻不過,有些人未必會給他時間去等待。

也許,是該他出手的時候了。

“你好好養傷,別的事先別管,一定要聽我的!”玄真道長吩咐成培一句,又對成充道,“哥哥,培兒的這個仇早晚得報,你暫且忍著,不要再讓培兒胡來,我一定不會讓咱們成家白白受這個氣的。”

聽弟弟這麽說,成充自然高興了,他本身不是招搖的人,就是太寵兒子,聞言罵了句成培,“你聽到你叔叔說的了,給我好好待家裏,省得出去又被人打!”

玄真道長這才告辭,急匆匆地走了。

隨後的一段時間倒是風平浪靜,李源清去查成培,也沒有查到什麽線索來,他也真聽了玄真道長的話,安心在家裏養傷,都沒有出過門。

杜小魚的鋪子進了那批玉石後,馮師傅花了很多心血在上麵,很快就有一批新的首飾出現在店子裏。

她聽說後就來了鋪子,果然已經做好了,玉鐲子,玉墜子,簪子,玉梳,應有盡有,琳琅滿目,客人紛紛挑選,夥計殷勤的招待。

彩屏坐在椅子上點算賬目,杜小魚也坐下來,看著生意這樣興隆,笑容止也止不住。

鼻尖忽然就聞到一股食物的香味·同時耳邊傳來幾個夥計的打趣聲,“萬老弟又來看咱們大管事了啊?”

她循聲看過去,隻見一個虎頭虎腦的年輕小夥子提著個食盒站在門口,笑容有些羞澀·但仍然鼓起勇氣走進來,一路走到彩屏的麵前。

是萬家那個兒子,萬慶升,杜小魚早聽趙氏說,李氏已經給彩屏說起過萬家,但是彩屏一直沒有回應,如今這萬慶升居然主動上鋪子裏來見她了。

“於姑娘·這是我專門給你做的素包子,你,你趁熱吃罷。”他搓了下手,又摸摸頭,很是局促不安。

彩屏是姓於的,她抬起頭,剛要說話,那萬慶升看到她美麗的五官·臉刷的紅了,結巴道,“我·我,店子裏忙,你,你,你快趁熱吃罷。.說完拔腳就跑了。

店裏的夥計哄堂大笑。

“他這是第一次來?”杜小魚也笑了。

“第二回,不過比第一回好多了,第一回差點把包子都打翻呢。”一個夥計回話。

“可不是麽,一回生,二回熟呀,我看他還得來。於大管事·不如您就答應他們萬家了罷,看這小夥子多誠心。”

彩屏聽他們打趣也不惱,但也不吃包子,隻繼續看賬本。

杜小魚雖然是吃飽了飯來的,但受這香味勾引,忍不住把食盒的蓋子打開來·隻見裏頭端端正正放了八個包子,樣子都很端正,一個褶一個褶都是認真捏起來的,但八隻包子彩屏肯定吃不完,她笑著拿了一隻出來。

“你不吃,我給你試試味道啊?”

彩屏露出無奈的表情。

她一口咬下去,立時陶醉的道,“太好吃了,看來真費了不少心思。”彩屏不愛吃肉,所以包子裏沒有放肉,有薺菜,粉絲,蛋皮,香菇,皮兒也薄,香噴噴的極為可口。

彩屏看她那樣子,肚子也有些餓了,她本想等看完賬本才回去用飯

“來,嚐嚐罷,吃一個包子還不至於就要你嫁給他,怎麽也得幾百個幾千個。”

彩屏撲哧笑了,“我一會兒把錢拿給他。”

杜小魚小聲道,“你真看不上他?”

彩屏沒說話,她也不求什麽大戶人家,做丫環的時候看夠了那些勾心鬥角,其實隻願找個簡簡單單的。

看樣子還是有戲的,杜小魚笑了笑,沒有再問,又吃了一個包子。

天氣略有些熱,她坐了會兒,聽彩屏匯報完賬就離開了,想著幾日沒有見到杜黃花,便拐去了她那個院子。

誰料還沒到,遠遠就看見有一些人圍在杜黃花家的大門口,探頭探腦,也不知道出了什麽事。

“怎麽回事?”杜小魚問鍾元,“你快去看看。”

鍾元身手敏捷,很快就打聽完過來了,臉色有些尷尬,猶豫了下說,“他們家來了一個客人,是玉堂樓的。”

一聽玉堂樓三個字,杜小魚趕緊跑過去,一邊說道,“你把那些人都趕走,圍在人家門口像什麽樣!”

鍾元武功高超,自然是三下五除二的把那些人趕走了。

杜小魚走進去,第一眼就看到了淩翠。

果然與傳聞中一樣,玉堂樓的姑娘容貌出眾,那淩翠一張巴掌般大的瓜子臉,眼睛又大又圓,膚色雪白,的確是個美人胚子,但這個不是重點,重點是,杜小魚第二眼就看到了她微微隆起的肚子。

時下正是初秋,身上穿的衣裳還算單薄,那肚子是掩不起來的,當然,也許淩翠也並沒有想要去遮掩。

“小魚!”杜黃花看到她來,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她怎麽也沒有想到那件玉佩的事居然還有後續。

白士英夫婦自然也被驚動了,全都在院子裏,幾個人的眼睛自然都落在淩翠的身上。

“你,你剛才說肚子裏的孩子是誰的?”崔氏聲音抖抖顫顫的問。

“是您的兒子白大人的。”淩翠微微一笑,伸手撫著肚子,滿臉的溫柔之意,“我原想著自己撫養他長大,可我一個孤女子實在沒有這個能力,這才會找來。你們該不會怪我罷?”

崔氏瞪大了眼睛,尷尬的看了一眼杜黃花,又慌張的看向白士英。

杜黃花的腦子裏早就llL成一團糨糊了,白與時明明說跟淩翠一點關係都沒有的,怎麽卻突然跑出來一個孩子?

是他的孩子!

杜小魚覺得自己的手臂被握的生疼,忙伸手輕拍著杜黃花的後背,“姐,這都是她一麵之詞,還是等姐夫回來再說,啊?你先別亂了陣腳。”

聽到杜小魚這番話,淩翠冷笑一聲,“是誰的總也瞞不住。”

她樣子那樣篤定,杜黃花的身子不由一抖。

怎麽看怎麽都像青樓女子,白士英夫婦心裏都在想,兒子怎麽會看上這樣一個女人呢!這怎麽對得起兒媳婦啊!

“你滾,你給我滾,我兒子絕不會要你這樣不要臉的女人的!”白士英忽地衝上去大聲吼道,一邊叫下人趕緊把淩翠趕出去。

崔氏也反應過來,跑來跟杜黃花講,“肯定是胡說八道,與時不會做出這種荒唐的事情來的。”

淩翠又發出笑聲來,“趕我?能把我趕出京城嗎?那晚上不隻白大人在,還有一位大人,他可以作證的!你們這樣對我,要是被上麵知道,白大人的所作所為,指不定白大人的官位就要不保呢!”

幾句話像炸雷般在院子裏響起,衝出來的下人都不敢動了。

崔氏白著臉,看向杜小魚。

雖說官員去青樓本也是禁止的,但後來這個規矩越來越鬆,基本上已經沒有人管了,但要是鬧出這樣的醜事,被言官抓住痛腳,指不定就會揪著不放。

淩翠今日敢上門來,肯定是做好了萬全的準備,不會輕易就罷休的,隻不知道她的目的到底是什麽?為錢?為情?還是為了別的?

就這樣站在院子裏始終不好看,杜小魚對崔氏說道,“總要弄清楚的,不如去裏麵再說吧。”

幾個人便進了堂屋,淩翠找了張椅子自顧自的坐下來,神情極為淡定。

杜黃花坐在杜小魚身側,她的手冰涼,心更像是落在了寒冬臘月裏,剛才淩翠還說有人證在,莫非白與時真的騙了她不成?

她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

“我是來討個說法的,白大人當初說好要抬我進門,我這才懷了孩子,如今都幾個月大了,總不能不認賬了罷?”淩翠挑眉看著杜黃花,“我那會兒給夫人送了玉佩來,就是給夫人提個醒,知道有我這樣一個人,結果卻一直沒有回應,我還當玉佩送錯了地方呢。”

崔氏忙問道,“黃花,真有這件事?”

“是……”杜黃花不好隱瞞,隻得承認。

“哎,你怎麽不告訴我們啊!”白士英叫起來,“早些知道,我也不讓這逆子越做越錯了!”

“大伯,大嬸,事情還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呢,光聽她的怎麽行?再說,我姐也把玉佩給姐夫看了,他知道這件事,也解釋清楚了玉佩怎麽會在那個女人手裏。”杜小魚給杜黃花開脫,這事怎麽也怪不到杜黃花的頭上的。

白士英沉下臉,“那到底該如何解決?肚子裏的孩子大夫也看不出來是誰的,哎,隻好等與時回來了!”

可都說有人證了,那是怎麽回事?

杜小魚感覺很不好,那時候聽杜黃花講,白與時當時是和另外一個官員一起去的淩翠的房間,難道說的人證就是他嗎?

她怎麽也不敢相信白與時會騙人,若可不是,那設下的陰謀又是為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