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夜樺不會那麽輕易相信綠萍是凶手,可張氏會信啊。
果不其然,他話音剛落,張氏就忍不住開口說:“此事不能怪你,子晉快點起來,要不是你,這綠萍還不知道會害多少人。”
“樺兒,不是母親多嘴,方氏你就應該將她給關起來好好審問一番,實在不行交給李府尹也可以!”
夜樺不禁有些頭疼,事情似乎有些超出他的預料。
“此事,等李大人那查清之後再說,現在都先回去吧。”
回到翠華居。
夜子晉悠然自得地喝著酒。
“盈兒,你也坐下吃些。”
“晉哥哥,你怎麽還有心思吃得下飯菜!萬一被查到可怎麽辦?”
方才徐盈盈聽到廳堂發生的事情,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生怕夜子晉一個不慎,被夜樺發現,那麽她也要跟著死無葬身之地。
不想,她擔心半日,夜子晉回來卻是大吃大喝。
“盈兒,萬事有我,你就放寬心,以後安心做侯爺夫人。”
“那樣最好。”
徐盈盈見他胸有成竹的模樣,心稍微放下些來,不過很快她又想起一事:“對了,晉哥哥,明日就是三日之期了,到時候你如何交代換親之事?”
夜子晉放下筷子,露出一抹奸笑:“此事還不簡單?如今方氏已經被禁足了,那就正好再幫她一把。”
有人歡喜有人愁。
世安苑中的地上一片狼藉。
丫鬟們站著瑟瑟發抖,生怕一句話說不對,惹怒了眼前的方氏。
“綠萍的事情,你們有誰能和我說清楚!”
見沒人說話,方氏又是大吼一聲:“說!”
丫鬟們被嚇得紛紛下跪,低頭不敢說話。
“趙嬤嬤,往日綠萍都是跟著你的,她失蹤了一日時間,你居然沒有發現嗎?”
“夫人,老奴......老奴今日犯了頭疾,都在屋中休息,早上我還交代綠萍伺候好夫人,可......老奴真不知綠萍不見了啊。”
趙嬤嬤心虛,她哪裏犯頭疾隻是貪睡沒有起來,往常她一月時間總會用上一兩次犯頭疾的理由,都沒出事。
不想今日卻發生這麽大事情。
方氏咬著牙,“去大理寺告知清安一聲,讓他回來一趟。”
夜清安,方氏大兒子,長夜樺四歲,如今在大理寺任職。
趙嬤嬤小聲說道:“可是夫人,侯爺說不得踏出院子一步。”
“你是真蠢嗎?我何時說過要出去!”方氏差點被這老虜婆給氣暈過去,要不是她從進府時就一直跟著自己,知曉自己眾多秘密,她早就將這蠢貨給發賣了。
“是,老奴這就去。”
趙嬤嬤忙是點頭跑出了院中。
翌日一早。
宋夕月起床時外麵已是日上三竿,夜樺依舊沒有回房,不過宋夕月絲毫不在意,在她看來,夜樺不來,她反倒是輕鬆。
起床在丫鬟伺候下吃過飯。
宋夕月便來到後花園長亭中,這天氣,真是無時無刻不讓人想睡覺。
隻是剛在貴妃椅上躺下。
胡嬤嬤手中拿著一個木質盒子便尋了過來.
“夫人,您在這啊。”
“胡嬤嬤?你找我有事?”宋夕月一骨碌從貴妃椅上坐起。
“老夫人讓老奴將這個交於你。”說著,將手中的盒子遞到宋夕月麵前。
宋夕月接過木盒,打量幾眼,外麵看著就是一個普通的盒子,不像是裝首飾的。
她好奇地打開盒子,隻見裏麵放著兩本冊子。
“賬冊?”
“對,昨日一事,老夫人氣得窩床。”
宋夕月聞言,起身關切問:“啊,母親現在如何,有請醫師嗎?”
胡嬤嬤點頭,回道:“請過了,還是福院首的弟子,看過並無大礙,休養一段時間便可,但老夫人說了,府上不能沒人掌家!”
宋夕月才不想接著苦差事,如今府上剛發生這麽多事情,她還要費心思和夜子晉鬥智鬥勇。
現在又要她掌家。
宋夕月無奈心中苦笑。
她真想問一句,能不接嗎?
胡嬤嬤離開後,秋時和夏季臉上滿是喜悅。
秋時看著賬本,歡喜道:“夫人,沒想到您這麽快就掌家了!真是大好事啊,這以後在侯府看誰還敢欺負您。”
宋夕月苦笑著刮了刮秋時的鼻子,“你真以為掌家就那麽好嗎?你沒看見老夫人和那三位姨娘就為了這掌家的事情鬥了這麽多年?”
“可侯爺現在就夫人一位呀。”
“那以後呢?誰知道他會不會納妾!”宋夕月歎了口氣,繼續說道:“就算侯爺不願納妾,可老夫人也不見得會同意啊。”
張氏本就隻有一子,她絕對不會看著夜樺這一脈到夜樺這就斷了。
別看張氏如今很喜歡宋夕月,可若是宋夕月沒有給夜樺誕下兒子,她肯定是會讓夜樺納妾的。
到時候妾氏誕下兒子,宋夕月這主母之位都難保。
這便是高門的殘酷。
宋夕月說完,拿起賬本翻看起來,“秋時,你去將我的嫁妝清單拿過來。”
夏季比秋時想的周道些,提醒道:“夫人,那可是你的嫁妝,萬不能入庫,真若是侯爺以後納了妾,夫人也能有所倚仗。”
“放心吧,夫人我還沒那麽傻,我隻是想趁著這會兒有時間,一起把賬冊和嫁妝清單理一下,心裏也好有數。”
宋夕月笑著重新靠在貴妃椅上,翻起了賬本。
這越看心裏頭還越緊,這侯府還真如自己那弟弟所言,家底真的不怎麽樣啊。
回門那日幾車的回禮,可以說是張氏撐麵子的。
用的那都是當今聖上賞賜給夜樺的東西。
“還真是一筆讓人頭疼的賬冊啊。”
“這麽多年,侯府外麵的鋪子怎麽都是盈虧平衡,隻有幾家鋪子在給侯府賺錢?難怪老夫人這麽著急將賬冊給我。”
宋夕月心中不免可惜起來,好些鋪子的位置都非常好,怎麽就賺不到銀兩呢?
好在宋夕月又看了眼自己的嫁妝清單,心中才稍微定下來些。
“哎,以後看來還要想著如何賺錢才行啊!不然可真要動我的嫁妝咯。”
就在宋夕月看得認真時,不遠處一道帶著怒氣的聲音傳來:“你便是那宋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