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樺腦袋裏‘嗡’一聲,隨後目光瞥過宋夕月,一時怔住。

自己這幾日一直都是在書房,就是吃飯之前都用銀針試過,並沒有毒,為何又會中毒?

“我這幾日就在書房中,要說還去了哪裏?那便是那晚留宿在這。”

宋夕月聞言,一瞬間沒有過來這男人話裏的意思。

好一會兒才聽懂,這狗男人意思是她給他下毒?

真是不識好人心。

她頓時來了脾氣,索性收起布包和銀針,淡淡說道:“侯爺的毒我解不了,還是趕緊去找福院首吧。”

夜樺確實有此意,就算是中毒,他也不打算讓宋夕月看。

萬一這丫頭又使什麽壞呢?

再說,自己中沒有中毒他能不知道?

八成是這丫頭在胡言亂語。

翠華居。

夜子晉回來時,就看到徐盈盈黑著臉坐在那,麵前散落著好幾個被砸碎的茶碗。

“盈兒,何事讓你這般生氣。”

徐盈盈瞪了他一眼,話都沒有說,直接轉身走進寢室中。

夜子晉皺眉,喊來霜凝一問,才知道發生在出雲閣的事情。

宋夕月的作風讓他陷入沉思中。

霜凝見夜子晉不說話,擺出一副可憐的模樣來,“大公子,會不會是因為我來了這夫人不開心?”

“沒有的事情,懷玉那丫頭做事不過腦,以前你在這院子裏麵從未犯過錯,往後你就在屋中伺候吧。”

有了夜子晉的話,霜凝心中算是定下來。

果然,大公子心中還是有她的。

翌日一早。

宋夕月早早就換上一套衣服出門,如今她管家,若是守著手上這點錢,怕是過些年就要回娘家求援了。

琉璃街。

元國都城最熱鬧的地方。

“夫人,你看那幾間鋪子就是我們侯府的。”

宋夕月看過賬冊,要說手上的鋪子那還真是不少。

布莊,點心鋪子,還有酒樓都有兩間。

這麽好的地方,按理說,都是能賺錢的,怎麽侯府這些年的收入是越來越少。

宋夕月挑了一家布莊,走了進去。

她數了,自己轉了五圈,店中的夥計依舊是趴在那打著哈欠,並沒有上前來接待她的意思。

隨意瞥了眼。

這台上擺放的布匹和綢緞,都是過時的顏色和款式。

現在這般天氣,這店裏居然還在賣冬天的布料,還落了灰,上手一摸,手指上盡是灰。

宋夕月歎氣,就這般模樣,侯府能有錢才是怪事。

夏季想訓斥來著,不過被宋夕月止住。

轉身又去了點心鋪,人依舊不多,宋夕月花錢買上些點心,出門咬上一口便丟掉了,這般熱的天,就不怕吃壞客人嗎?

等到酒樓。

宋夕月還沒有進來,就有一人被丟了出來。

她連忙是避開。

“哪裏來的叫花子,也不看看這是什麽地方,居然敢來這裏吃白食。”

男子身上穿的衣服是陳舊些,可卻是洗得幹幹淨淨,要說乞丐壓根談不上。

宋夕月額頭微皺,就這樣做生意,哪裏會有回頭客。

男子爬起身,抬手拂去擋在臉上的頭發,露出一張俊朗的臉龐。

待宋夕月看清,瞳孔一縮,居然是他!

季遠!

這位可是未來的狀元!

上一世,夜子晉千方百計要巴結的人。

季遠咬著牙指著那夥計大罵:“堂堂武安侯家酒樓,居然賣摻水的酒!當真是店大欺客嘛。”

“臭乞丐,你說摻水就摻水?知道這是侯府的,你還敢胡言亂語,信不信我打到你說不出話來。”

哪怕是自家的酒樓,可這夥計囂張的樣子,宋夕月見了都想罵。

她來的時候,還想著酒樓隻要不是菜太難吃,就琉璃街這般熱鬧,不說人滿為患,至少生意不用愁。

可如今趕人就算了。

這酒裏還摻水,真是砸招盤啊!

怪不得馬上都飯點,這店裏人影都沒有幾個!

“武安侯此等英雄,沒想到家中夥計是這番樣子,再說就算是侯府的,也不能欺人!酒裏摻水,我告到府尹那,府尹定會讓你們關門。”

“嗬嗬,你一介破書生,還想封我們侯府的酒樓,你去吧,去告,看是你倒黴還是我們關門!”

季遠咬牙,低聲說道:“那我們就官府見。”

說完他扭頭朝著府衙的方向走去。

宋夕月見狀,趕忙是追上去:“這位公子請留步。”

開什麽玩笑,惹未來的權臣!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找麻煩嘛!

季遠頓足,扭頭看向宋夕月。

見她很是陌生,並沒有見過,問:“這位姑娘是喊我嗎?”

宋夕月莞爾,“正是。”

“不知姑娘喊我何事?”

夏季在一旁糾正道:“這位公子,我家夫人乃是武安侯夫人,並非是姑娘。”

季遠一愣,沒想到眼前這女子就是前些日子傳言的給武安侯衝喜的宋家娘子。

不過隨即一想,這身後的酒樓正是武安侯府的,那這位侯爺夫人喊自己,不用想,便知道是為何了。

季遠麵色陰了陰,“夫人是要和方才那夥計一般,欺辱我不成?”

宋夕月搖頭,“當然不是,我喊住公子,就是想請公子坐下聊聊。”

季遠盯著她。

兩人年歲差不多,可宋夕月卻給他一種沉穩的感覺,思索片刻後,他點頭:“夫人想聊什麽?”

再次打量季遠,宋夕月臉上浮出淺笑。

她記得,季遠家中貧窮還是個孤兒,但即將到來的科考,他可是拿下了三元及第啊!

如此人才,往後定會是位極人臣。

這般有能力的人物,宋夕月當然要交好,還要趁著他沒有起家時交好。

這樣,就算是夜樺以後還是逃不過英年早逝的命,自己也有個後台。

季遠被宋夕月盯著,一時有些害羞。

本就差不多的年歲,宋夕月那猶如九天仙子般的氣質讓季遠不敢直視。

“當然是聊一下這個酒啦,公子不是說摻水了嗎?那我們便進去看一下,若是摻水,定當給公子一個滿意的交代。”

說罷,宋夕月抬腿朝著酒樓走去,季遠猶豫片刻還是跟了上去。

夥計見季遠又進來,上前就罵,“你個臭乞丐怎麽還沒有走,不是說去報官了嗎?怎麽?怕了?!”

宋夕月給夏季投去一個眼神。

夏季立馬心領,上前便是給夥計一個耳光:“把你們掌管的給我叫來!”

“哪裏來的野丫頭,敢在這裏撒野,我家酒樓可是侯府大公子在管!”

宋夕月這沒想到,居然還扯出了夜子晉,這倒是個好消息。

夏季哼了一聲:“侯府大公子?就算是大公子來了,也得乖乖喊我家夫人一聲母親,你算什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