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耐性到了一定程度,就沒有商量的餘地

回到自己這邊房中,放下包包,雲汐第一件事就是跟禾苗聯係,想要問問宛宛的情況。

禾苗說宛宛還在睡著,看起來睡得比較沉,還說商譽已經到了那兒,她剛剛就在一樓跟商譽說說事情的經過。

聽到那邊沒事了,雲汐也算是放心了,結束通話之後進浴室去用無菌皂仔細洗了手,再洗把臉,出來脫了衣服上`床去躺一會兒。

小江進來問是否要準備午飯,雲汐說不必,吩咐她沒事的話到慕悅然那邊看看,手受了傷的她總有不方便的地方,或許會需要人的幫忙洽。

小江出去了,雲汐把房中的簾子全部拉上,暗下來的房間讓人睡意更盛。

一轉眼,中午都要過去了,懷有身孕,真的是容易感覺到疲累,又是這麽舒服的深秋,看著那夾大床,不跟它親密接觸一會都對不起自己。

……

“大少爺——鈐”

慕彥沉剛走上了樓,正好碰到小江。

“嗯,少奶奶呢?”他問。

“少奶奶已經回來了,正在房裏休息呢。”小江回說。

“午飯都吃了些什麽?”慕彥沉又問。

“……少奶奶就是出門前喝過一些燕麥粥,回來之後並沒有進食,說是想先睡一會。”

剛剛她進去,正好就是雲汐跟禾苗通完電`話,她當時就問了雲汐想吃點什麽,可雲汐的回答是隻想好好休息一會,她隻能退了出來了。

聽到沒吃午飯,慕彥沉的眉間蹙起:“以後你不能由著她,就說是我說的,該是吃飯的時間再怎麽都要吃一點。”

“明白了。”

小江趕緊點頭應下。

平時慕彥沉給下人的感覺就是很淡漠的,要是他再一蹙眉,就讓人不覺更有壓力了。

慕彥沉說完,往房間的方向走。

推門進去,房中很安靜,他的腳步也放得更輕。

一直步至臥室中,果然看到寬大的床裏,那道包裹在被子中的身影。

即使是裹著被子,依然隱約可見纖瘦的曲線……唔,確實是太瘦了,以前還好,現在有了身孕,一個人的營養兩個人吸收,這樣怎麽夠。

他走過去,在床沿邊俯身,簾子都拉上了,黯淡的光線下,湊近了看到她的小臉兒貼著舒適的枕頭,鼻息清淺。

看來是真的累了,因為聽小江說她剛回來不久的,立刻就能睡那麽熟。

想要輕輕碰碰她的臉蛋,想要輕輕吻一下,都擔心影響到了她——最近他看那些網頁,好像看過一句怎麽說的,唔,不能吃,至少也要能睡。

現在,她起碼還有這一點算好。

於是他轉身走開,去脫外套,換衣服,光線昏暗也沒有開燈,動作都盡量放輕了。

然後又出了房間,往慕悅然住的那邊去。

慕悅然這邊,慕彥沉已經好久沒有來過她的臥室,一個是因為她總不著家,回家的時候一般兄妹兩說話也都多在慕彥沉這一邊。

另一個,是因為始終她是長大了,女孩子的閨房……還是不要隨意進的好。

站在門口,他先敲門了。

雲汐帶著慕悅然從醫院回家的路上,曾經給他發過信息,說她們那時已經回家。

輕敲了幾下,沒人應答。

他隻得自己動手,擰了門把進去。

果真,入眼就是那麽小女生的風格,粉紅色,格子,還有各種的玩`偶……

但是並不會讓人覺得甜膩,算得是小清新,慕彥沉環視一圈外廳,沒有人,往裏麵走。

臥室中,看到一個身影躺在**,抱枕居然握著臉。

“你要把自己悶壞了。”

他說。

他一回來,家裏兩個女人,都在各自睡覺,想想,有點無奈,又有笑意。

**躺著的人拿開抱枕,稍微抬頭看聲源的方向,外廳跟臥室的隔斷門旁,站在門邊的人正是自己的哥哥。

慕悅然撐坐起身,一時就忘了自己左手上的傷。

嘶——

手指撐到床墊上,一陣疼襲來,她抽氣。

慕彥沉走進來,到她梳妝台跟前,把椅子拉來坐下,對著**坐著的她。

“多大了,做事還那麽不小心,要我怎麽放心你。”

慕悅然靠坐在床頭,右手握著左手手腕,傷口不能碰,隻能這樣,好像就能給自己的疼痛緩一緩。

她沒說話。

總之,這事情,被哥哥念一念,是再正常不過。

可是,慕彥沉卻感覺她跟平時不一樣了。

若是以前,這種時候她一定會跟他裝可憐,說自己已經受傷什麽的就不要再念了,越念會感覺越疼之類的——可是她今天,出奇地安靜。

這種乖巧,如果在平時,或許慕彥沉會高興,但是現在,他知道肯定沒那麽簡單。

“這段時間哥哥是不是忽略了你,你有什麽話,要對哥哥說嗎?”

畢竟,父母都不在了,他是她哥哥,唯一的親人,又年長她那麽許多,要身兼長輩的職責,照顧好她的一切。

“……沒。”慕悅然懶懶回答一個字,懷裏抱著的抱枕緊了緊。

“是因為,之前我跟你談過的事情?忘不掉岑津?”

他覺得自己有必要弄明白,她這麽有氣無力的,到底是為了什麽。

聽到提起那個名字,慕悅然微皺了眉:“沒有,我知道哥哥你是為我好,我現在跟他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你們以後都沒必要在我麵前提起他。”

有一句話,叫此地無銀三百兩,慕彥沉跟她血脈相連,那麽多年的感情,怎麽可能被她騙。

越是極力否認,越是有鬼。

還想再問,看她的小臉,有些蒼白,聽雲汐說她的手是切水果切到的,真是讓他無奈了,可是留了那麽多血,傷口深到都需要縫針,都不是開玩笑的。

“現在餓不餓,剛才我讓她們給你燉了雞湯。”

她這模樣讓他不忍心在此刻繼續問下去,就先讓她好好休息吧。

慕悅然搖頭:“就是想睡覺。”

“那好,等會你醒來再讓她們把雞湯端來。我就不吵你了。”

慕彥沉起身。

“哥——”

“嗯?”慕彥沉轉頭。

“你要幹嘛去?”慕悅然抬眸望著他。

始終,隻有這一道高大的身影,才是無條件對她好,是她的依靠。

“雲汐也睡了,我回去處理點公事,或者,你現在想要跟我談談?”他挑眉,等著她。

她撇開臉:“誰要跟你談什麽啊,你要忙趕緊去忙吧,我要休息一下,手疼,沒心情說話。”

說完,重新往下滑進薄被裏,閉上眼。

慕彥沉輕搖搖頭,轉身,走出了她的房間。

……

等到慕彥沉走了,聽到外麵的房門輕輕帶上的聲音,慕悅然卻又睜開了眼。

右手往枕頭底下摸了摸,把手機拿出來。

按亮了屏幕看,剛才關閉屏幕前,停留在的是那條短信的頁麵,所以,此刻一打開,還是。

心裏還忘不掉,過不去,是一回事,現實又是另一回事,這一次的受傷,放點血,疼痛了,或許就是提醒她,要關注現實,不能再那麽恍惚……

她總會找回原來的自己的,時間是良藥。

慕彥沉從慕悅然那邊出來,路過薑蓉那兒,腳步一頓,旋身,走了過去。

他很少來這一邊,所以,看到他出現,這邊樓裏客廳的傭人一時都有點怔愣,可還是趕緊恭敬喚:“大少爺——”

而亦是剛回來不久的,坐在客廳裏的薑蓉,聽聞聲音也是一怔,轉回頭。

那時候,慕彥沉已經往她這邊走進來。

“你們都先下去。”

她對在場的傭人說。

等人走了,客廳裏隻剩下她跟慕彥沉兩個。

慕彥沉手插褲袋裏,站著。

薑蓉也沒有請他坐,自己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不緊不慢。

“該收拾的,都收拾好了吧。”

他淡漠的聲音問,沒有絲毫感情。

“我不會走,也不會讓浩平離開這個家。”

薑蓉放下茶杯的時候,說了這麽一句。

慕彥沉神色依然平靜,望著她:“我的耐性到了一定程度,就沒有商量的餘地。”

聲音淡漠中已經多了冷,他之前已是給出最大的退步,甚至是不再計較她曾經的那些陰謀詭計。

“從我住到這來,死,也要死在慕家。”

她沒看他,但是語氣那麽堅決。

慕彥沉點個頭,什麽都沒說,轉身,長腿邁出客廳,走了出去。

等他走了,薑蓉的肩才放鬆,跟他對話,就算是晚輩,她也是很有壓力。

讓她離開這裏,絕對不可能。

她就不信,慕彥沉當真敢動她。

這時,擱在身邊的手機響了起來,她看了一眼來電號碼,接了。

“今天的報紙我看了,很好,版麵也很大。”

“嗬嗬,哪裏的話,大家都是各取所需,希望我們接下來的合作愉快。”

寒暄的同時,薑蓉心裏想著,慕彥沉,你就真的以為我手上沒有別的牌了嗎,不止是你的對手,還是對你有企圖心的人,我現在,都是時候利用一番了。

……

“總裁,剛剛警局的人打電`話來,說是有人來報案說家裏親人失蹤,描述的,跟那個宛宛相似。”

慕彥沉上樓的時候,商譽打電`話來跟他報告。

終於有消息了嗎?

“現在警局的人要我們把人送回去,讓報案的人認一認。”

慕彥沉握著手機貼耳邊聽,微蹙眉:“不急,你先私下去了解一下,報案的人是什麽人。”

“好的,那警局那邊——”

“我親自跟李霖打個招呼,我來說。”

“那好,我先去查一查報案人的情況。”

商譽那邊掛斷了,慕彥沉又給李霖撥過去,李霖是副局,他們之間有交情,是從以前自己父親在世的時候就已經開始的,他想要拜托李霖,不管以什麽理由,先把這件事壓一壓,等到商譽先大概調查清楚再說。

反正人依然是平安地在他們這的,李霖也信得過慕彥沉,最後同意了。

慕彥沉打完電`話回到房間,**原本睡著的人已經不在,浴室裏亮著燈。

他在書桌上放下手機,看著浴室的門,想著,這件事先不要告訴雲汐,一切等商譽查清楚了再說,如果隻是簡單的一個案子,宛宛可以回到家人身邊,那麽雲汐也能輕鬆下來了。

“在想什麽呢?”

雲汐從浴室出來,看到慕彥沉,並不意外。

“沒。怎麽不多睡會?”

被聲音換回神,慕彥沉先問。

“唔,自己醒了,就突然不想睡了,而且,小江說你已經回來了。”

雲汐走到他跟前,伸手摟上他的脖子。

對於這種親昵,慕彥沉自然喜歡,伸手環上她的腰,低頭去親她的唇,剛剛怕打擾她睡覺,現在終於如願以償。

“對了,你去見過悅然了嗎?”

雲汐問,小江說他回來,卻不在房裏不在書房,應該就是去了慕悅然那兒吧。

“嗯,看了看她,她也睡了。”

慕彥沉回答。

兩人親昵一會,雲汐的手機響了,看到來電是禾苗,擔心是不是宛宛又有什麽情況,於是趕緊接。

禾苗那邊卻壓低了聲音,說:“汐姐,我剛剛聽到商譽跟人通電`話,好像是有人報案,說有家人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