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給她打來做什麽?
要來之前雲汐也有想過會碰上她們的，所以還是禮貌打個招呼：“宋夫人。”
“嗯。”
沈心應了一聲，掃了眼慕彥沉，說：“謝謝來看我們家梓睿。”
這話可以說把雲汐也算在其中，也可以說不算，完全任憑別人去自行理解。
可是雲汐不想多計較，這樣的沒意思，她來看宋梓睿，是自己想要來，沒想要誰感謝。
倒是她沈心身邊的宋清雅一句話不說，神色依然高傲的，雲汐自然也不會理會了鈐。
旁邊的那部電梯門打開了，慕彥沉說：“我們還有事，先走了。”
他的目光並未在宋清雅身上停留一秒，跟沈心點個頭示意，他就摟著雲汐進了那一部電梯去。
電梯門關上，往下麵去了，宋清雅站在電梯口，臉色不甘心：“媽——”
“現在我什麽都不想理，隻想你哥的傷快點好起來。”
沈心臉色有點憔悴，冷著臉，往過道裏麵走去。
宋清雅隻得趕緊跟上，有話想說又不敢再說。
進了病房中，看到躺在病床裏依然沒醒的兒子，沈心一臉心疼。
宋清雅跟在身邊，母親對哥哥的關心她都看在眼裏，也知道這次自己哥哥的傷很嚴重，但是，她也有自己在乎跟著急的事情——特別是剛剛看到雲汐跟慕彥沉一起來過醫院之後。
就算昨晚慕彥沉跟她說了那些話，她回家之後也想過了，自己之前做錯了，他怪她是應該，那些都可以慢慢感化的，就是有雲汐在中間的話，事情就真不好辦。
本來母親都幫著計劃著了，在這個節骨眼兒上，突然哥哥受傷住院，讓母親分了心，不知道自己的事情會變成什麽樣子。
看著躺在病床裏的人，她咬著唇，心裏真著急。
……
－
從醫院出來，慕彥沉要去公司了，而雲汐則說要去看看秦宛。
她之前有跟禾苗通過電`話，禾苗說，方紹為知道秦宛在那兒住之後的第二天，一大早就去了那兒，但是秦宛對他陌生，一直避著，方紹為也不走，弄得家裏氣氛有點不對勁。
雲汐能理解，禾苗說的那種不對勁，不是說她覺得因為方紹為出現在家裏而不方便，畢竟那邊房子也是大的，上下的樓層，方紹為就一直坐在一樓客廳而已並不礙事。而是她看著那兩人本來曾經相愛，現在因為秦宛的失憶，兩人變得跟陌生人一樣，方紹為為了不嚇到秦宛，想靠近卻不敢，禾苗看著，很感慨。
慕彥沉把她送進小區，直接開到了別墅外。
“累了別撐著，早點回家，我可是會不定時查崗的。”他轉過頭來看她，伸手捏捏她的小臉，然後大掌落在她的小`腹上，用心地煞有其事地感受了幾秒，才說：“聽話。”
這話也不知道是說的雲汐呢，還是說的她肚子裏的孩子，可雲汐笑了。
主動傾身湊上來，在他右臉頰上親了一下：“路上開車小心。”
慕彥沉摟住她的背，說：“還差一下。”
“嗯？”雲汐疑惑看著他，不解。
“你親了，還有寶寶呢，還差他/她那一下。”他那臉色，好像真有那麽回事兒。
雲汐無奈了，真是什麽理由都有啊，不過她很大方地再親了他臉上一下，他才滿意地道：“嗯，好了，都有了。”
雲汐真是想笑，“不跟你說了，我得進去了，你路上一定記得小心啊。”
說完她推門下車來，轉身要關車門的時候慕彥沉說：“你先進去，看著你進去我再走。”
雲汐點頭，轉身往大門去了，按了門鈴，禾苗出來開門，慕彥沉看著她進去，大門重新關上，才啟動車子開離了那兒，往外駛去。
……
一到公司，進了自己辦公室裏，商譽就進來跟慕彥沉說昨晚酒吧裏的事。
宋梓睿昨晚在酒吧喝酒，後來來了一桌客人，其中一個女孩子是他認識的，本來各自玩兒也沒事，可後來看到有個喝多了的人對那女孩動手動腳，宋梓睿就過去了，跟那個喝多了的人推搡著就打了起來。
平常酒吧裏容易出事，大家也見怪不怪，而且大多都認得宋梓睿，更不敢惹他不敢上去攙和的，可就是有那麽一種人，喝多了就簡直瘋了，不像人了，打起來的時候誰都沒想到他能從身上拿出刀來把人捅傷——
宋梓睿一直算是身手不錯的，但再不錯也不可能徒手敵過一個拿著凶器的瘋子。
“那個女的，就是昨晚在手術室外一直等著的那一個？”
聽商譽說了，慕彥沉問。
商譽點頭：“是的，宋少就是為了她才跟人打起來的。”
“什麽身份來曆？”
“不是我們寧城的人，家在外地，名叫葉歆。”
葉歆……
慕彥沉思索，自己腦海中，有沒有關於這人的印象，好像名字有那麽點熟悉，卻想不起來了。
既然宋梓睿能為了她打架，看來關係匪淺，曾經或許宋梓睿跟他提過這人名字也說不定，隻是宋梓睿身邊的女人太多，慕彥沉怎麽可能都去記住她們的名字。
“今天我在醫院也見到了她。”慕彥沉道。
今天陪著雲汐一起去，在雲汐沒有發現窗外有人徘徊的時候，其實他已經察覺了，隻是並沒有理會。
那個葉歆，明明是想要進病房的吧，卻最終轉身走了，就好像，昨晚上在手術室外一樣，宋梓睿被推出來之後，她想跟著卻不敢跟。
無心去多想他們之間的糾葛，總之就是宋梓睿的風`流債惹的禍。
“傷人的那個人已經酒醒了，現在還被拘留著，宋家說要起訴。”商譽又說。
“隨他們，我們就不插手了。”
既然宋家已經介入，那慕彥沉就不多管了，隨他們怎麽做，總之肯定是不會輕易饒了那人的。
這件事也說得差不多了，商譽話題一轉，跟慕彥沉說起婚禮的準備情況，慕彥沉的心情才好轉一些，隻是，之前還曾有把宋梓睿當伴郎人選的，現在他這一受傷，即使想讓他當也不可能了。
得另外找人——還有誰合適呢？
這是慕彥沉除了處理公事之外，另一個難題了。
……
－
這邊，雲汐到了別墅裏，循望一眼，問：“他們呢？”
禾苗看向樓上：“宛宛在房裏呢，方少也是有耐心，就一直站在門口——”她壓低了些聲音說。
雲汐往樓上走，“我去看看。”
上樓了，果真看到方紹為就倚著走道的護欄邊，身子麵向對麵的一扇門。
目光亦是。
雲汐的腳步聲讓他轉會了頭，看到是她，他淡淡一笑，又轉了回去，看著那扇門。
走到他身邊跟他一起站著，雲汐目光也望向那扇門，門上關著的，她知道，宛宛就在裏麵，而且。
“這樣，有用嗎？”
她問，不是想打擊他，隻是有點不忍心。
“你不會明白，自從我知道她還活著之後，回到家裏是什麽樣的心情，我根本夜不能眠，隻希望能盡快天亮，然後好來見她……看著小寶的時候，我的心裏像是有潮水漲滿，我想到我們以後一家三口一起的畫麵——”
方紹為的神色，有向往。
雲汐卻忍不住潑冷水：“她的情況，我們現在誰都說不好……如果，我是說如果，最壞的情況，她好不起來了，那你——”
“對我來說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她還活著，她隻是把我忘了，可除此之外她一切都很正常不是嗎。我相信，她一定會想起我來的，我會陪著她……就算想不起來，嗬，想不起來曾經其實也沒關係，那樣或許對她來說更好，那我還是會陪著她。”
這一次再遇上，是失而複得，就再不會放開了，不管她變成什麽樣，都是他的心上人。
雲汐不知道還能說什麽，她感動於他的執著還有堅持，可是，現實還有問題等著他的。
已經有了一個不同於普通孩子的小寶，方紹為再把秦宛領回家，方家人會怎麽看，原本在方家他是最得寵愛的一個小兒子，現在看報紙什麽的雲汐知道，方正看重的變成了方紹為的大哥了。
方紹為為了小寶已經跟家裏弄成這樣，現在再加上個秦宛，不把方正氣死才怪，跟家裏的關係勢必又要再度惡化。
況且，聽慕彥沉跟她說起的那些當年的事，那時候方家就不希望秦宛跟方紹為在一起的，現在她變成這個樣子，就更沒有可能了。
她想說，但看到方紹為望著那扇門的那一種目光，她什麽都說不出口，就先，讓他暫時沉浸在失而複得的喜悅當中多一會兒吧。
她往房門走去，抬手輕聲敲了門，對著門板說：“宛宛，是我，雲汐。我來看你了，開開門好嗎？”
過了一會，房門才打開，秦宛看到了雲汐，同時也看到了站在她身後不遠的方紹為。
“雲汐，你進來——”
她趕緊收回目光，伸手將雲汐拉了進去，神色有點小心翼翼的，然後那扇門再度關上了。
方紹為依然站在外，剛剛短暫的見到的那一麵，都讓他覺得滿足。
自從在這裏見到了宛宛之後，他回到家整個人就一直處於一種恍惚的狀態，好多次，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隻有看著雲汐傳給他的那一張宛宛的側臉照片，才能提醒他，是真的，不是夢，她還活著。
每確定一次，以為已經死了的心，就像又活回來幾分，以後，他的生命中，不止有小寶，還一定會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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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汐，外麵那個人——”
關上`門之後，秦宛猶豫道。
“嗯？怎麽了？”
雲汐問。
“他一直在外沒走，我不知道他想要幹嘛。”秦宛又說。
“不要緊，他是我的朋友，不會傷害你。而且——其實，你以前跟他是認識的呢，你們曾經也很要好的，隻是你把他給忘了。”
就算現在秦宛記不得方紹為了，雲汐也要先讓方紹為在秦宛心中留下一些好印象，這樣才利於以後他們的接觸，讓秦宛對他放下戒心。
“我跟他……認識的？”秦宛茫然地望著雲汐，她想不起來。
“嗯，對的，你看，他雖然站在外麵，但是什麽都沒有做，就是想跟你說話又怕嚇著你呢，他一直在顧忌你的心情，如果不是認識的人，想要對你好的人，怎麽可能那麽耐心。”雲汐繼續說。
“他……想跟我說話？”秦宛低聲自語，依然不明白，外麵的他，想要跟她說什麽呢？
“宛宛，如果你不想見他可以不見，但是記得我說的，他對你沒有惡意。”
秦宛點點頭。
雲汐想著自己先前計劃的給她做催眠治療，於是就讓她先躺到**去，然後出來，跟方紹為說宛宛要休息，他最後再看了眼那扇門，最終戀戀不舍地點頭走了。
他自己也知道這樣一直待著沒用，可是他太渴望見到她，確實，雲汐說的對，現在，小寶同樣需要他。
就先讓宛宛好好休息吧，她跟他之間，還需要重新認識，重新熟悉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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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了好一會公事之後，慕彥沉接到了一個電`話，警局的副局長李霖打來的。
說了一會，掛斷了電`話之後，慕彥沉點了根煙，想著事情。
李霖打來給他的意思，就是說秦宛的事，人家叔嬸已經來過多次詢問，警局都先推說還在查找尚無線索，但是時間過去好些天，也不好再拖下去。
雲汐一定不會同意讓秦宛的叔嬸將秦宛接回去，而且他自己也答應過她，會好好幫這一回。
可是牽扯到方家……
慕彥沉決定跟一個人談一談。
於是拿過手機，從通訊薄找到了一個人的號碼，撥過去——
“如果不想秦宛被帶走，我想我們需要見個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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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時候，剛從小區裏開車出來的方紹為車子正在半路，接到電`話之後，在一個路口打轉方向盤換了方向，往另一個條路駛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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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又是無聊的一天。
在臥室的**翻來覆去睡不著的慕悅然終於坐起身來。
今天，她沒有去上課，既然已經跟班長請了假，而教授也說讓她先好好休息，那麽，她就索性再休息兩天吧。
隻是，人一旦放鬆沒事幹，真的就容易胡思幻想，要不然，昨夜她也不會跟著朋友一起去酒吧。
她雖然是愛玩的年紀，有些地方還是很少去，一個是性格原因，還有一個，是擔心被自己哥哥知道。
可是昨夜的酒吧，五光十色，人聲吵雜音樂又巨響，注意力確實不得不分散了。
可這會兒自己一個人靜著，就又容易想起來。
這個午睡睡不著等於浪費了，下床來，換到書桌前去坐，打開了自己的筆記本電腦。
高中時候一起玩的同學，現在分布在各個大學的都有，大家最常的就是通過線上聊天的方式聯絡感情了。
此刻也才是下午兩點，還沒到上課時間，線上還是有朋友在，瞎扯了一陣各自身邊的八卦，朋友發過來一個鏈接。
“你不是說閑的無聊嗎，有沒有興趣玩這個？我們寢室的幾個都在玩，還不錯的風格，應該你會喜歡。”
慕悅然點開鏈接，是一個網遊的下載頁麵。
她隨意看了一下遊戲的故事背景跟圖片，那些場景古香古色，風格確實很美的，而她本身又是念的中文係，最喜歡這些煙雨江南快意江湖的感覺。
有點心動了，以前都聽說，玩網遊會讓人沉迷，她不怕沉迷，如果真能迷進去才好呢，就不會再想別的了。
可是，她沒有玩過網遊，什麽都不會。
於是給朋友回說：“我不會，怎麽玩？”
“很簡單，你先進去建個號，等我有空了帶帶你，你這中文係的高材生，很快就會上手了。”朋友說。
慕悅然覺得可以，就下載了遊戲，然後建了一個號，是個俠女的角色。
身為小白，進了遊戲裏什麽都不會，到處亂轉轉，東看看西看看，這個古風古意的江湖可真是美啊，她找了一棵樹下發呆，開始自己去查網頁研究怎麽使用技能啊什麽的。
從太陽當空，慢慢到了日頭西斜，等到慕悅然無意中轉頭看窗外，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個下午。
原來，有事情做，真的很好，能忘了很多不想去想的事情……跟人。
就在她看累了網頁，出來露台吹風的看夕陽的時候，書桌上的手機響了。響了好一會兒她才反應過來，進去拿起來看，上麵的那個名字卻讓她意外——
岑津。
他……給她打來做什麽？
手上的手機像是突然有了溫度一樣，慕悅然怔愣著要不要接，可在感覺鈴聲就要停下的那一秒，她還是接了起來。
“你好。”
她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鎮定又客氣。
“慕悅然，為什麽一直不到醫院來換藥，你不知道手上的傷口需要定時清潔跟重新上藥包紮的嗎？還想不想好得快？”
那頭，岑津的語氣有點嚴厲，慕悅然似乎還聽到有人跟他說話的聲音，好像是一邊在忙一邊給她打電`話一樣的。
“不知道。”她淡淡說。
那邊似乎是頓了兩秒，他才繼續說：“這是常識。那好，之前你不懂就算了，現在我說了，就要記住了，等會有空就到醫院一趟把傷口處理一下，別弄得感染。”
“嗯。”她應了一聲。
那邊的岑津聽到她這一聲，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正好又有人過來跟他說病人的情況，於是他說：“我還在忙，就是想提醒你一下，別讓你家人擔心，先這樣。”
然後他就掛了電`話。
慕悅然看著手機屏幕，直到屏幕一下子暗下去，她才放回桌上。
去什麽醫院，她的手都一直有重新換藥包紮的，真當她那麽不會愛惜自己啊……她隻是，不想進醫院去而已，因為以前每一次去，都是懷著一種期待又忐忑的心情去找他，太熟悉了，她現在還適應不過來那種轉變。
可是，他怎麽會知道她的手沒有包紮的呢？
不管了，對著電腦一下午，又犯困，天氣涼了果然是好睡覺的天氣，她爬上`床，打算再眯一會兒——
結果，再次醒來，天已經全黑了，又是鈴聲把她吵醒的。
迷糊把枕邊的手機摸過來，也沒管來電的是誰，直接按了接聽鍵貼耳邊。
“慕悅然，從你家到醫院需要兩個小時的路程嗎？現在還沒到？”
那邊，熟悉的聲音響起來，她頓時睡意全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