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張銳的連哄帶騙之下,老婦人這個時候也沒了二話,他是知道葉念棠副市長兒子的身份的,張銳怕丟工作,自然要勸著老母親。
而張銳的母親雖然是個蠻橫無理的,卻把兒子當寶貝疼,知道兒子的前途大過一切,對於葉念棠這種絕對實力擺在麵前的人,也是不敢造次。
“你怎麽會在這裏?”風波平息下來之後,權霜和葉念棠並肩倚在走廊裏的牆上,等著裏麵好消息傳來,她率先開口疑惑出聲。
葉念棠聳聳肩,隨口道:“一個朋友生病住院了,我來看一下。”
對於這隨口胡謅的話權霜自然是不信,這是中心醫院,如果沒記錯的話裘菲菲會隔三差五來這裏複查,難道葉念棠是去看她了?
其實權霜猜得沒錯,自打上次從醫院離開之後,葉念棠還是會過來,每次過來都是在裘菲菲睡著之後,他就站在病房門口望了一眼,偶爾她醒的遲,他就會多站一會兒。
後來裘菲菲出院,他才沒有來過,在外麵瀟灑了好幾天,沒有了裘菲菲的打擾,一開始還感覺到無拘無束,到後來就漸漸感覺自己缺了點什麽。
葉念棠手段和途徑多著,不知道從哪裏得來的消息,知道裘菲菲每周的這個時候會來醫院複查,今天看到她狀態已經完全好了,他又開始不甘。
但是葉念棠是個生性驕傲的人,除了他自己之外,沒人知道他來看了裘菲菲多少次,他隻覺得對方先來招惹自己,又憑什麽先退出讓他自己一個人在糾結裏苦思冥想。
所以今天他來了醫院,準備露麵跟裘菲菲談談,可是還沒有到她就診的科室,路過這裏的時候就看到權霜跟人起了衝突,就順手過來解了圍。
對於葉念棠的出手相助,權霜心裏存了分感激,不管怎麽樣還是替自己的閨蜜楊露道了一聲謝謝,轉口又道:“葉念棠,你對菲菲真的沒感覺嗎?”
聞言,葉念棠一怔,眼眸裏略過一絲異樣的神采又被迅速斂去,他從來沒有真正喜歡過一個人,不知道感覺到底是什麽。
他隻知道,裘菲菲追求他的時候,他骨子裏確實煩躁又厭惡,現在裘菲菲停止了打擾他生活的舉止,反倒讓他不適應起來。
葉念棠看著地麵,陷入了沉思,他動了動薄唇,無奈語氣,“我不知道,我以前是真的很討厭她,可是那天看到她躺在病**憔悴的樣子,又莫名酸澀。”
“現在呢?”權霜側首看他,追問道。
“現在麽……”葉念棠想起前幾次暗地裏來醫院躲在角落裏跟著裘菲菲的時候,她的身邊多了一個男人,他們有說有笑,還很開心。
那個時候自己是什麽感覺呢?葉念棠摸了摸心口,一絲名為嫉妒和占有欲的情緒在心裏滋生作祟,在他渾然不覺的情況下占據了這顆心。
“我不知道了。”葉念棠覺得,讓他說出來他喜歡裘菲菲這幾個字,簡直與把他的心挖出來粉碎他所有的驕傲和偽裝然後重新給他換上一副靈魂無異。
權霜歎了一聲,還是想替裘菲菲說兩句,“如果你對她沒感覺,以後就避著走吧,她現在應該也沒有那麽熱烈的喜歡你了。”
葉念棠沒有說話,產房的門開了,權霜率先一步跑了進去,楊露滿頭是汗地躺在病**,生了兩個孩子,是龍鳳胎。
“謝謝你。”盡管已經虛弱到開口都很艱難,楊露還是由衷地對權霜說了一句,她沒有想到在生死邊緣,是這個認識了還不到半年的朋友為她解了危機。
權霜心疼地看著剛生完孩子的閨蜜,張銳和老婦人都一臉歡喜地守著粉嘟嘟的男嬰,旁邊的女娃丟在一邊無人照看。
權霜歎了一口氣,楊露這個時候也真的心灰意冷了,看著張銳的目光都不如一個醫院裏的護士,她道:“你打算怎麽做?”
楊露心疼地看著旁邊無人問津的女嬰,歎了一聲,“男孩給他們吧,我一個人不好帶,他們會善待孩子的。至於女兒,我帶她離開那個家,等坐完月子就離婚。”
也是,除了這個之外毫無辦法,楊露現在孑然一身,把男孩放在男方家確實更有利於孩子的生活,她沒有精力帶著兩個孩子,也沒有精力再跟張銳爭奪男孩的撫養權了。
女人麵臨的現實就是這麽殘酷,權霜無奈輕歎,抬手握住了楊露的手,真誠地在她耳邊說了一句:“辛苦了。”
葉念棠從權霜那裏離開之後,本以為這周複查的裘菲菲應該已經做完檢查離開了,卻沒有想到會在走出醫院的後一刻就看到她。
她站在陽光裏,淡黃色的波浪卷在日光下閃著耀眼的光輝,她笑起來很好看,褪去病氣仿佛又重現了往日生機,男人給她拉開車門,她活潑又靈敏地鑽了進去。
葉念棠胸膛裏像是燃起了一絲嫉妒的怒火,熊熊烈火燒毀了他的理智,他的車就停在另一邊的停車場,在裘菲菲鑽進男人的車裏後還是怒不可遏地衝了過去。
他實在無法忍受一個滿眼都是自己追著自己跑的女人轉頭就對著別的男人露出那樣甜美又活潑的笑容,車門還沒關好,葉念棠衝了上去把裘菲菲一把往外拽。
“你怎麽在這裏?你幹什麽!”裘菲菲看到衝過來的人先是一陣呆滯,在看清了葉念棠那張帶著歐美範兒混血的俊臉後心底還是下意識地顫了一下。
她扒著門框,力氣顯然還是小於一個盛怒中的男人,準備坐上副駕駛的男人看到這樣突發的狀況,立刻繞了過來想甩開葉念棠。
但是他的動作還是慢了一步,短短幾秒鍾的時間,葉念棠就拽著裘菲菲走了好遠的距離,裘菲菲奮力掙紮,卻聽到男人如鬼魅般的低語。
“最好老實點,不然明天你跟傅錦之上床的事情滿城皆知,我看你爺爺能不能受得了。”
裘菲菲被嚇得臉色慘白,傅錦之從來沒有拿這個威脅過她,也不敢用這個來威脅,可是葉念棠不一樣,他身世顯赫,想做什麽根本不計後果。
她不知道那個初見時嘴角時常掛著邪邪的笑容,經常擺出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的男人生氣起來竟然這麽恐怖,裘菲菲不敢掙紮,後麵的男人沒追上來,葉念棠帶著裘菲菲上了自己的車。
車子開出好遠之後,車窗外刮過的冷風才把葉念棠的理智吹醒,他看了一眼中央後視鏡,後座的女孩身子在發抖。
裘菲菲就像是一隻驕傲任性的鳳凰,在遇到葉念棠之後格外熱烈,她撕碎她的驕傲,逼迫她底下高貴的頭顱,然後丟掉保護翼在風裏瑟瑟發抖。
“很冷嗎?”葉念棠出聲,明明是關懷,語氣卻有些不耐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