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現在任務完成了,剩下該做的便是謀劃著出宮了。
“路哥哥……”
黎言從路遠星懷裏起身,他微微蹙眉道:“路哥哥,他們不會猜到事情是你做的吧。”
“……不會的。”
路遠星頓了頓,才利落地否定道。
他已經做好了準備,他把昨晚的那件衣服扔在了宮裏的河道中,沒有人會發現事情是他做的。
甚至,他還可以跟著那些侍衛一起搜查,不會有人發現的。
可黎言像是還在懼怕著,他憂心地再次問道:“可是密函還在你手裏,他們真的不會發現嗎?”
“言言,別擔心了,這不是你該擔心的事情,你隻需要到時候跟著我走就好了,我一定會把你好好地帶回去的。”
路遠星寵溺地點了點黎言的額頭,眼裏滿是溫柔。
“……好。”
黎言相信路遠星,這是他從小就習慣做的事情。
“乖,言言。”
其實路遠星要拿到密函之後,首先要做的,就是跟宮裏的線人對接。
可是因為這兩日宮裏的守衛加倍,所以便耽擱著。
但是路遠星並不擔心,畢竟急著要密函的人不是他,安國公府會想辦法主動跟他取得聯係的。
隻要把密函給了他們,路遠星就自由了。
“等我把密函給他們送過去之後,我就會帶你走。”
路遠星認真地看著黎言的眸子道。
“好,路哥哥,我相信你。”
路遠星終於釋然似的笑了笑,他們就這麽兩兩相望著,眼裏滿是彼此,唇角皆是開懷的笑意。
可是他們沒有開心多久,木頭就進來叫走了黎言,木頭說是那些侍衛根據陛下的命令要搜查芙蓉閣的正殿。
黎言頓了頓,他擔憂地看向路遠星,以為那些侍衛開始懷疑路遠星了。
但路遠星也知道安慰他道:“沒事的,言言,都希望已經藏好了,他們不會搜查到的,你就放心。”
“……好。”
黎言猶豫地道。
“別擔心我了,言言,你就好好地在這兒待著,等我來帶你走。”
路遠星寵溺地揉了揉黎言的臉頰。
“嗯!”
黎言要出去了,路遠星也很快就離開了,他離開之後,黎言還止不住地擔心著他。
他知道的,要從這幾乎密不透風的宮牆裏出去,很難,路遠星肯定很辛苦,隻是他不會告訴自己,讓自己擔心罷了。
太極殿內
褚棣荊正在批折子,門外卻傳來了一聲高聲的咒罵還有鍾牧的賠罪聲。
褚棣荊微微皺眉,厲聲道:“鍾牧,進來!”
褚棣荊的聲音一響起,門外的聲音便戛然而止了,他們似乎是沉默一陣,鍾牧很快就進來了。
他躬身道:“陛下。”
“門外是何人?”
褚棣荊放下了手裏的筆,冷著眼睛道。
“是……是安國公。”
鍾牧猶豫了一陣,還是如實說了。
安國公?
褚棣荊鋒利的眉尾再次皺了起來,他道:“安國公?他怎麽來了?”
“安國公說他有要事找您,但陛下您才說過這個時辰不見任何大臣,於是奴才便竭力攔著安國公進來,但是……”
剩下的話,鍾牧沒有說,褚棣荊也明白。
安國公那個人,向來執拗,又不願遵守宮裏那些繁雜的規矩,所以他會想闖進來也很正常。
褚棣荊看了看案幾上的折子,他算了下時間,便淡淡地道:“罷了,讓他進來吧。”
鍾牧一怔,隨即道:“是,奴才這便去請安國公進來。”
鍾牧出去之後,又與安如風解釋了一番,才使得安如風的怒氣消散,他徑直略過鍾牧,大步邁了進來。
“微臣拜見陛下。”
安如風進來第一件事就是跟褚棣荊行禮。
褚棣荊麵色淡淡,安如風曾做過他一年半載的老師,所以他了解安如風。
他雖在小事上不拘小節,但是像行禮這樣的大事,他還是拎得清的。
所以,在褚棣荊眼裏,安如風勉強算是一個忠臣。
“起來吧。”
褚棣荊隨意地往身後一靠,便開始了正文。
“今日過來是有何事?”
“回陛下,微臣今日來是有要事相商。”
安如風起身之後,挺直了腰杆,目光毫不怯弱地看向上方的褚棣荊。
“哦?要事?你倒是說說,有何要事?”
褚棣荊興味地勾起了一抹笑意。
“事關國事,陛下還是讓旁人出去吧。”
“……”
鍾牧頓了頓,隨即從容地退了出去。
“安國公現在可以說了吧。”
褚棣荊對安如風的行為並不覺得奇怪,因為在他看來,安如風就是這樣一個人。
“自然可以。”
安如風此刻才像是滿足了似的,滿意地笑著說道。
“微臣今日來是想同陛下商議,提前立後的事宜的。”
褚棣荊原本放鬆的身子一怔,他要反駁的話還沒說出口,便聽到安如風繼續道:
“陛下,臣仔細思慮過了,立後的事情不可再耽誤了,現如今禮部那些人正盯著陛下呢,陛下若是再不立後,恐怕會對您的名譽不好。”
褚棣荊瞬間便陰沉了眼睛,他陰惻惻地勾唇道:
“名譽?嗬!你倒是說說,怎麽會對朕的名譽不好?”
安如風直視著褚棣荊的眼睛,絲毫不怯弱地道:
“陛下,現如今,朝中人人都知道,您在後宮養了一個男寵,幾乎到了獨寵的地步,陛下覺得,您若是不將立後的事情提上日程,那些朝臣該怎麽損害您的名譽呢?”
男寵,黎言……
在安如風說出這個名字的那一刻,褚棣荊就覺得自己心裏的無名之火快要控製不住了。
他幾乎是瞬間便陰暗著威脅他道:
“安如風!朕的私事,你們也敢幹涉,你是覺得,朕會怕你們嗎?”
“微臣不是這個意思,微臣隻是在為陛下的名譽著想,若是陛下一意孤行,隻怕那些朝臣是不會放過陛下的。”
安如風嚴肅著一張麵容,他頓了頓,無視褚棣荊眼裏噴薄欲出的怒氣,又繼續道:
“隻怕更不會放過那個男寵。”
“嗬!”
褚棣荊怒極反笑,他雙手緊緊握著,大力的樣子似是要將誰捏碎一般。
敢拿黎言來威脅他早日立後的,安如風還是第一個……
可安如風就像是沒有看到褚棣荊的怒意一般,他又道:
“陛下,您身為一國之君,沒有私事可言,陛下可知道,您養的並不單是一個男寵,而是對立後這件事情的態度。”
“態度?朕就算是不立後又能如何?”
“陛下,您若是不立後,一定會有朝臣不滿,進而造成朝堂混亂,內外皆憂,還有……”
“夠了!”
褚棣荊暴怒地大喝一聲,將安如風剩下的話給噎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