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幫了小書,那我便會幫你延長時間。”

秦霄收起那些低落的情緒,對褚棣荊緩緩道:

“不過你要知道,這件事畢竟朝中的人都盯著,我最多也隻能將時間再延長一月,一月之後,你就必須要回去了。”

褚棣荊頓了頓,終是應了:“好,你盡管做就好,不用告訴我。”

“……嗯。”

從秦霄屋裏出去之後,褚棣荊就回去了,秦霄雖然答應了他的要求,可他心裏就還是很沉重,褚棣荊來之前以為自己一定會很快就將黎言帶回去。

可是他們現在發展到這一步,褚棣荊覺得自己是有希望的,黎言或許是會同意跟他回去的,隻是,他的時間可能還是不太夠。

一個月……

黎言會回心轉意嗎?

褚棣荊想不到,他現在確實和黎言比他剛來的時候親近了一些,但是這遠遠不夠,要讓黎言回心轉意,還早著呢。

褚棣荊心裏不斷地擔憂著,如果黎言最後還是不願意跟自己回去呢?他還是不願意再過皇宮裏那樣的生活呢?

褚棣荊也不知道到時候自己究竟該怎麽辦才能勸回黎言,他隻能在心裏期盼著,黎言能早些回心轉意,跟他回去。

他發誓,自己以後一定會好好地對黎言的,絕不會再讓那些事發生了。

不過現在還是要先解決了秦書的事情,讓她安全地出了宮,秦霄再幫自己延遲些時間,他再好好地和黎言談談。

在褚棣荊送去皇宮的那信中說,要他們三日之後幫秦書偷偷出宮,再把提前準備好的女屍迅速下葬,不能讓任何人發現。

之後,對外宣稱皇後因病去世,無力回天,這樣,便不會有人發現這一切。

想著想著,褚棣荊就走到了黎言的屋門口,鍾牧在前麵敲門,褚棣荊深沉的臉還在計謀著什麽。

等秦書在宮外安穩了之後,再告訴黎言吧,希望等那個時候,黎言能夠相信他,願意跟他回宮。

門被黎言打開了,他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樣,怔怔地看著褚棣荊,褚棣荊看的心裏直泛軟,他抬手揮退了鍾牧,笑著進了黎言的屋裏。

鍾牧咂舌地看著這一幕,他怕是也沒想到,黎公子現在已經對陛下這麽好了嗎?

看著褚棣荊進來,黎言也沒有多大的反應,他隻頓了頓,接著便關上了門。

或許是這些時日褚棣荊對他實在太好了,黎言已經對褚棣荊失去了警戒,他甚至可以隨便地讓褚棣荊進他的屋裏。

鍾牧在原處站了會兒後,就轉身打算也回去了,隻是他剛轉過身去,就聽到身後的屋裏傳來黎言微怒的聲音。

“褚棣荊!你怎麽又上我的床榻?!”

“你的床榻軟和,我昨夜沒有睡好。”

“那你也不能在我這睡,你回去……!”

“……”

鍾牧腳步頓了頓,心裏五味雜陳,他倒是還不知道,現在陛下的謊話說的越來越熟練了,可是黎公子竟然也真的能聽進去。

畢竟,鍾牧又等了會兒,也沒見陛下被趕出來,看來,黎公子最後還是妥協了。

罷了,罷了,這也不該他管,鍾牧的腳步緩慢,背影上也顯露著一絲老態,他已經快沒有精力了,隨陛下折騰吧。

屋裏爭執的聲還在繼續,隻是褚棣荊的聲音裏,始終帶著一絲愉悅,黎言的聲音裏,也總是帶著一絲嗔怒。

他好像真的生氣了,又好像沒有真的生氣。

滿打滿算,褚棣荊在這邊境之處已經待了快要兩月了。

朝中的人都催著褚棣荊回去,但是他們催促的折子還沒傳過來,秦霄的信就傳回了皇宮。

秦霄在信裏道,現在那些餘孽雖然已經處理幹淨了,但是怎麽處決他們,還是個問題。

陛下為了妥善地解決好這件事情,不留遺患,所以決定再在此地待一個月,待將那些餘孽都處理好之後,再回朝。

此信一到,那些大臣都急紅了眼,好像真的發生了什麽大事一樣,都急著要讓陛下回來,可是秦霄的信還是有幾分威信的,秦家也有幾分威嚴。

再加上有安如風在,那些大臣也不敢做什麽出格的事,所以延遲回京這件事就這樣辦妥了。

又過了三日,宮裏忽然傳來了皇後娘娘病逝的消息,那些大臣又急了起來,紛紛催促著讓陛下快些回來。

隻是秦家的人這次站了出來,說他們不敢為了一個將死之人,壞了陛下的大業。

或許是秦家的忠肝義膽感動了他們,那些大臣便又自此住了嘴,也不再提讓陛下快些回來的事情了。

這一日的宮外,秦書幸福地依偎在一男子的懷裏,那男子看著模樣周正,身形不凡,眉眼淩厲,是個及其俊俏的男子。

秦書已經決定了要和他遠走高飛,不管以後怎麽樣,至少現在,她不後悔。

她也並非不在意秦家的榮譽,隻是,秦家有秦霄在,少不了該有的榮譽,再加上褚棣荊畢竟對她無感。

秦書也不願意一輩子待在宮裏,所以才做了這樣一個決定。

出了宮以後,天高地遠,她總會過的比在宮裏幸福。

為了悼念皇後娘娘,宮裏舉辦了長達三日的祈福,褚棣荊也不遠萬裏送來的對秦書封賞的聖旨。

又是三日以後,宮裏才終於漸漸地安靜下來。

隻是安國公府,剛開始屬於他的熱鬧。

安國公府門口停著一輛馬車,安如風站在馬車前,不舍地和占玉告別。

占玉眼角微微濕潤,像是舍不得安如風,安如風心疼地寬慰他道:

“好了,占玉,我隻是去月餘而已,路上又有護衛,很快便回來了,不必擔心。”

占玉悶悶地道:“嗯,我不擔心,隻是你去了以後……一定要將那個孩子給帶回來……”

安如風啞然失笑:“我知道了,我答應你,一定會把那孩子給帶回來的。”

占玉這才勉強地笑了笑,眼裏滿是不舍地道別:“一路順風。”

安如風最後緊緊地擁抱了他一下,便驟然抽身離去了。

占玉看著安如風利落的身影,腦海裏不禁浮現出最近的古怪來。

依他所知,宮裏的那位皇後從小身體康健,在進宮以後,也沒有傳出什麽有惡疾的消息來,怎麽這麽突然就不治身亡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