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棣荊要立後了,以後他就是人人唾棄的外室了,甚至連外室都算不上,他隻能是一個沒有任何身份地位的男寵。

“黎言!”

秦霄眼睜睜地看著黎言從他麵前苦笑著走了出去,他卻被下人攔著不能湊近。

因為秦老爺子吩咐過了,不許他再靠近黎言一步,所以下人便隻能大著膽子攔住了秦霄。

“主子!主子?!”

木頭焦急地看著黎言從宴會廳裏走了出去,他趕緊跟了上去,宴會還沒結束,主子怎麽能提前離開呢?

或許是褚棣荊要立後的刺激對黎言來說太大了,他一刻都不想在這待著了。

那些人羞辱他是卑賤的男寵,黎言可以接受,但是褚棣荊要立後這件事不知道為什麽對黎言的打擊這麽大。

他想,或許是褚棣荊欺瞞著他,故意不告訴他的吧。

黎言沒有理會木頭的關心,他一路往回走著,委屈的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卻被黎言強忍著沒有落下來。

“主子!”

木頭心疼極了,他小跑著跟在黎言後邊,不知道該怎麽安慰黎言。

黎言現在什麽也不想管了,他隻想回去,回到那個人熟悉的芙蓉閣。

他不想見到褚棣荊,也不想見到秦霄,可是秦霄卻再次跟了出來。

他不知什麽時候掙脫了那個下人,徑直追了出來,他見黎言蒼白著臉色往回走,他也心疼極了,當即一把就抓住了黎言的手腕。

“秦將軍,這不關你的事。”

黎言被秦霄拉住,他倔強著神色,冷冷道。

“黎言。”

秦霄清楚地看到了黎言眼淚的濕潤,他微不可歎地喚了他一聲,剛想繼續勸黎言,就感到肩膀上被一陣大力給扳的不住地往後退。

他不得不鬆開了抓住黎言手腕的那隻手,皺著眉往後退了幾步。

褚棣荊黑著臉拂開了秦霄,他鋒利的眉峰微微向上挑起,帶著怒色的眸子直直地看著黎言。

黎言看著驟然出現他麵前的褚棣荊,怔了怔,他還沒反應過來,就被褚棣荊強硬地一把拉住了手腕,幾乎是拽著他往前走著。

黎言皺著眉掙脫了幾下,還沒掙脫開來,秦霄就怒氣衝衝地要拂開褚棣荊的手。

“褚棣荊!你放開他!”

褚棣荊仿佛身後長了眼睛一般,他猛地回頭一腳踹在了秦霄身前,秦霄反應不及,被一腳踹倒在地上。

“咳咳咳——”

他好像身上有傷一般,隻是一腳就倒在地上虛弱地咳了起來。

“秦霄!朕看在你家世代精良的份上已經放過了你多次,你不要挑戰朕的底線。”

褚棣荊冷冷地看著地上的秦霄,冰冷的眼神好像是在看一個螻蟻一樣。

“褚棣荊。你就隻會強迫他嗎?”

秦霄嘲諷似的勾起了唇角道。

“嗬!朕怎麽對他,還輪不到你來指責朕!”

褚棣荊說完就不打算再跟秦霄耗下去,他不再看秦霄一眼,拉著黎言就離開了。

“褚棣荊!你放開我!”

手腕上不斷傳來的痛意幾乎要把黎言的手腕給弄斷了,黎言掙紮了一路,可是褚棣荊就像完全不知道一樣。

一直到把他拉到了一處豪華的宮殿,才把人鬆開。

手腕一被鬆開,黎言就喘著氣揉捏著一片通紅的皮肉。

褚棣荊冷笑著湊近他道:“怎麽,你就這麽饑渴,他才剛回來,你就迫不及待地湊上去?”

黎言頓了頓,他還沒有問他為什麽不告訴自己他要立後的事情,他反倒先來冤枉他?!

黎言同樣冷笑著道:“我見他,跟你有關係嗎?”

“關係?”

褚棣荊猛地攥住了黎言的手腕,他冰涼的手指慢慢發力,但削薄的唇卻緩緩露出了殘忍的笑。

“黎言,要朕提醒你,你是什麽身份嗎?”

手腕被那一股大力**的通紅,可褚棣荊還在用力,腕骨裏傳來劇烈的痛意。

黎言額頭開始冒出細密的汗珠,眸子不受控製地漸漸濕潤了,可他還是強忍著答非所問道:

“你要立後了是嗎?”

褚棣荊動作一頓,可隨即他又嗤笑道:

“立後?立後又怎樣?你以為朕立後了就會放過你嗎?別做夢了,黎言,除非你死,否則你這輩子都休想離開皇宮。”

語罷,他像是厭煩了一般猛地鬆開了黎言滿是痕跡的手腕。

死嗎?

黎言愣在原地,連手腕上的痛都顧不上了,他呆滯地問:“為什麽?”

“為什麽?黎言,你以為你是什麽身份,你不過是朕的一個玩物,一個玩物,你覺得你有選擇的機會嗎?朕不會放你走,你覺得誰敢帶你走?”

褚棣荊眼裏泛著興味,他像是覺得好玩極了,一手輕輕抬起黎言的下巴,道:

“秦霄嗎?你還覺得秦霄會帶你走嗎?再過些時日,朕便會下旨,將他遠調,讓他再也回不了京城。”

最後幾個字,褚棣荊幾乎是貼著黎言的唇角說的,褚棣荊捏著黎言的下巴,幾乎將人抵在了自己眼前。

他們之間的距離不過毫厘,褚棣荊呼出的熱氣都打在黎言的臉上。

他後知後覺地緩緩道:“再也回不來嗎?”

“嗬!”

褚棣荊忽然又怒了,他陰惻惻地在黎言唇邊道:“黎言,你是在心疼他嗎?”

心疼嗎?

黎言又不知道,他隻是不忍,秦霄這樣好的人,怎麽能因為他就被遠調呢?

何況這裏是他的家,這裏有他的家人,他要是被遠調,是不是就和自己的處境一樣了?

不許,他不能讓秦霄因為自己被遠調。

“褚棣荊,你放過他。”

黎言原本呆滯的目光忽然蒙上了一層水霧,他幾乎是祈求著褚棣荊。

黎言以為,隻要他解釋了他和秦霄的關係,褚棣荊應該就會放過秦霄了,可是他低估了褚棣荊對這件事的怒意。

“黎言,你在為他求情嗎?”

褚棣荊發了狠地盯著黎言濕潤的眼睛,手上的動作越發用力,他像是看獵物一樣看著黎言慌張地跟他解釋:

“不是的,方才在宴會上,他隻是見我被那些人欺負了,才會出手幫我的,他跟他……唔!”

黎言還沒說完,就被褚棣荊一把堵住了唇舌,褚棣荊再也不想從黎言這張嘴裏聽到任何關於秦霄的事了。

他帶著怒意的動作越發狠厲,肆無忌憚地侵占著黎言為數不多的尊嚴。

黎言兩隻手都被製住,他再也沒了反抗褚棣荊的資本,便隻能從眼角流著苦澀的淚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