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事了
穀輕馨看向肖夢。
肖夢不接話，直到劉總管看過來，開口問肖夢，“肖小姐，你怎麽說？”
肖夢才從容上前一小步，泠泠出聲。
“劉總管，肖夢有話。首先，肖夢並不知道晶兒小姐所說的嗶——藥是什麽，也沒有見過；其次，肖夢為什麽要下藥害初次碰麵的晶兒小姐呢？其三，肖夢現在還有些雲裏霧裏，請問，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劉總管，流鶯有一點自己的看法，可不可以讓流鶯說一下自己的猜測？”
穀流鶯噙著微笑走出來請示，一邊回頭挑釁地看了一眼穀雲荷。
劉總管點頭示意，穀流鶯輕啟朱唇。
“半個時辰以前，穀雲荷穀晶兒等一眾人將肖夢請去吃茶，然後，等肖夢回屋，又是她們中的人打報告說肖夢的房間裏傳來動靜，嬤嬤過去一看，什麽事情也沒發生，反而是穀晶兒自己中了藥做出失態之事。剛剛嬤嬤走了，穀雲荷還要拉著穀晶兒串供，被流鶯發現了。這一連串事情理下來，流鶯大膽假設，今天晚上隻怕是穀晶兒想要利用吃茶的功夫給肖夢下藥，結果藥沒下成，自己中了藥了！”
穀韻娘一旁幫腔，“韻娘也這麽認為！穀晶兒一口就咬定毫不知情的肖夢給她下了藥，而且還準確地說出了嗶——藥的名字，足可佐證，流鶯妹妹的猜測正確無疑！”
穀晶兒和穀雲荷等人聽她兩幾乎說出了全部真相，心砰砰跳著，緊張不已。
肖夢這時候裝出一副才知道的模樣反駁，“怎麽可能？肖夢去那裏吃茶，雲荷晶兒她們待我很熱誠呀。而且，肖夢吃了茶，什麽也沒發生呢？怎麽會是晶兒下了藥？”
穀晶兒和穀雲荷幾人聽了，看著肖夢的眼神複雜不已，又慶幸，又鄙視。
‘這個蠢貨！居然還幫我們說話！不過也好，這樣一來我們就能脫身了。看來，清月軒多一個這樣的蠢貨也礙不了他們的事嘛！’
她們幾乎一瞬間就豁免了肖夢，不再向之前那般敵視了。
穀晶兒立刻接話，“對呀，如果是我要下藥害肖夢，為什麽她反倒沒事？而是我有事呢？”
穀輕馨這時候質問，“那你剛剛指認玉尋姐姐是怎麽回事？”
穀晶兒牙齒一磕，“我，晶兒剛才是緊張了。晶兒從來沒有中過那樣的藥，今天肖夢住進了清月軒就發生了這些事，所以，我就以為是她害了我！”
劉總管開口，“所以，你指認肖小姐是沒有證據的！”
穀晶兒搖頭。
“那我問你們兩個，明明肖小姐房間裏什麽也沒有發生，為什麽你們要找到守夜的孫嬤嬤報告？”
劉總管突然指著向孫嬤嬤打報告的兩人發問。
兩人一個哆嗦，走出隊列你看我我看你，都希望另一個說話。
劉總管眼神一精，對孫嬤嬤道，“你們先一個也別說！孫嬤嬤，你帶著一個去外麵。我們分開來審問！”
肖夢暗中豎起拇指。這兩人明顯還沒有通氣，這一問，立刻就能問出破綻來了。
果然，大堂裏的這個，磕磕巴巴說是兩人一起夜間散步的時候聽到了怪音，地點是在肖夢屋子後麵的小路上。
而大堂外的那個，卻說是她一個人在中庭吹風，碰到大堂裏的這個聽到聲音找到她說這事，所以兩人才一起找孫嬤嬤報告。
孫嬤嬤進堂一串口供，劉總管一喝問，兩人身子一抖，立刻打回原形吞吞吐吐地將她們和穀雲荷穀晶兒一起合謀的事情捅了出來。
穀雲荷在一邊聽了，看著這兩人還有最先捅出簍子的穀晶兒恨得牙癢癢，她有些撒潑一樣地道，“胡說，我什麽都不知道，你們幹嘛扯上我！”
另外幾個合夥的也喊冤，“冤枉啊，劉總管，我一點都不知情。肯定是他們記恨我家裏條件比他們好所以陷害我的！”
“我是也因為之前借了他一隻手鐲忘記了還，所以她亂咬人！”
“都怪你，穀晶兒，你怎麽不去蠢死，下個藥也能下給了自己！”
穀晶兒心虛，她想起當時下藥的時候自己回了一下頭，恍惚以為自己是那時候一緊張將藥弄到自己杯子裏了！
但她還是強著嘴罵，“你怎不不自己做，偏要我做，最後都推到我身上。是你活該！”
肖夢暗中拍掌，“好麽，小夥伴們內訌了，對咬起來咯！”
她笑著看一眼穀輕馨，卻見穀輕馨並沒有看笑話，而是皺著眉抿著唇，仿佛有些生氣。
肖夢不知道她氣什麽。
穀輕馨察覺到肖夢再看她，她側頭看過來，突然眼眶一濕，低頭輕聲哭著道。
“玉尋姐姐，我真沒用。她們想要害你，我想說她們，可是我不知道怎麽說，也不敢說，我怕她們以後會討厭我！昨天看到玉秋姐姐欺負你，我想阻止，可是我也怕玉秋姐姐。玉尋姐姐，我是不是很沒用？”
肖夢拍著她的肩膀，取笑道，“不會呀，你不是很會吃麽？怎麽會沒用？”
穀輕馨聽了突然破涕為笑，“玉尋姐姐，你怎麽也會開玩笑了？我是說真的！我真的覺得自己很沒用，做事唯唯諾諾瞻前顧後，一點不像玉尋姐姐！”
肖夢輕笑一聲，“如果不喜歡現在的自己，那就努力做你喜歡的那個自己，盡力就好！”
穀輕馨點點頭，“嗯，我會努力的！”
大堂那邊，南屋幾個人不顧之前同盟之誼互相反咬，東屋的人則都掩著嘴看笑話。
劉總管見鬧得不像，厲聲喝道，“夠了！”
大堂裏立刻靜了下來，劉總管繼續道，“你們的所作所為，我會明明白白一一記錄下來，記以過失，遞交到太夫人手上！而今晚，你們幾個起事的，先罰你們在大堂過夜，明日請示太夫人之後再給你們處置！其餘人，都散了吧！”
大堂裏穀雲荷和穀晶兒等人後悔莫及哭天喊地，東屋的人幸災樂禍地離開，而西屋沒有參與此事的人則都無比慶幸後怕不已。還好當時沒有去到穀雲荷身邊湊熱鬧。
肖夢和穀輕馨告別走回自己的房間。
東屋的幾個人等在抄手遊廊那裏，穀韻娘笑著開口道。
“沒想到你一來，我們東屋立刻就壓了西屋一籌，衝著這點，我們一致決定，接納你了！”
“是啊是啊，雖然你長得那麽醜，但我們也忍了！”
“隻要以後不給我們添亂，不出去亂說話，我們就不針對你！”
肖夢並不為她們突然轉變的友好態度而驚喜，淺淺一笑，禮貌地道，“嗯，謝謝你們的接納！”
穀韻娘還是感覺肖夢不好對付，也不過分熱情，“時間不早了，你也早點睡吧！”
肖夢也回，“你們也早些睡，晚安！”
“晚安！”一眾人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