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夕瑤正準備回家,突然看見車庫裏駛入白小年的車。

等她看清楚車上的人,心裏不由得生出了一點謎團。

墨遠深和沈星辰,這兩個人什麽時候混在一起的?

她在車裏就把車靜音了,偷偷看看這兩個人搞什麽鬼,可沒想到這兩人從車上下來就一直沒有交流。

沈星辰還先行離開車自己上樓去了。

墨遠深倒沒有那麽快下車。

墨遠深在車上看著那張沈星辰傳給他的畫。

最讓墨遠深喘不過氣的,除了畫上的內容,還有那副畫的名字,叫《悸動》。

墨遠深認識白夕瑤那麽久,他為什麽不知道白夕瑤還有這樣的愛好,畫畫?

他平時對這種藝術類的東西不感冒,但沒吃過豬肉也看過豬跑,白夕瑤這個筆觸,要不是沈星辰說這張畫是白夕瑤畫的,他會以為這張畫是別的知名藝術家畫的。

可是就算別的知名藝術家再怎麽畫,畫上人物的眼神,是隻有白夕瑤才能畫出的味道。

白夕瑤見墨遠深半天不下車,她裝作沒看見,徑直經過白小年的車。

突然,車窗被搖了下來。

“白夕瑤。”

白夕瑤裝作有點意外:“啊,墨總,好巧啊,你也在這,去哪玩了?”

白夕瑤這樣的打招呼方式,讓墨遠深有點意外。

這個女人,又在玩什麽把戲。

“上車。”

“我來接我兒子,我沒空。”

“上車,我有事跟你說。”墨遠深像完全聽不見白夕瑤的話一般,伸手去將車門打開。

白夕瑤不想上車,又把車門合上:“有什麽話就這樣說吧。”

“好。”墨遠深知道自己拗不過她,隻好點了點頭答應了。

“那我長話短說……你那天說的那個賭注,我跟你賭。”墨遠深說。

白夕瑤心裏一驚,馬上轉變表情,態度溫和,滿臉笑意地彎下腰看著車內的墨遠深:“好的,那你要加油。”

“我會的。”

“沒事了吧,我可以去接我兒子了吧?”白夕瑤的笑容,完全讓人不會以為她和墨遠深之前是夫妻關係。

更不會知道,白夕瑤要接的兒子,是他們的兒子。

就像鄰居下樓買個菜一樣的寒暄。

墨遠深不知道是不是車內冷氣太足,他突然覺得自己有點冷。

兩天後。

商務峰會將在今天閉幕。

墨遠深起了一大早。

相比三個兒子,他更舍不得的是白夕瑤。

好不容易借著公幹的名義來H國出差,可是白夕瑤不僅沒有跟自己複合的想法,甚至還想讓自己盡快娶別人。

這就是他愛了那麽多年的女人。

完全猜不透女人心裏在想什麽。

可是他又有什麽辦法?

在最後一天開往白家的路上,墨遠深覺得風都是鹹的。

不知道是誰眼淚的味道。

開到半路,突然就下起了大雨。

墨遠深從沒見過那麽大的雨。

電台裏在播報,H國遭受了今年以來的第一場颶風。

雨同瓢潑,即便雨刮器一直搖,墨遠深都很難看清前麵的路。

周圍的車也沒有動,大家似乎都在車內躲了一場雨。

剛剛從酒店出來的時候天氣還好好的,這開到半路就下起雨來。

白夕瑤一起床看見這樣的天氣,吩咐傭人把窗戶都關了,並在窗戶貼了膠布。

今天是峰會最後一天。

墨遠深應該在酒店睡覺吧。

以前下雨的天氣,他最喜歡在家裏客廳裏打著高爾夫。

就因為這個,白夕瑤還吩咐酒店的工作人員都在嘉賓入住的房間裏都放上了簡易高爾夫器材。

就是不知道墨遠深會入住哪一間。

這樣的颶風天氣,他現在一定在打球吧。

就在這時,白小年的電話就打過來了:“媽媽,剛剛這次會議管理人員在排查嘉賓的出行情況,擔心有人去海邊遇到危險,所以就核實了一下各個房間的人數……墨遠深的房間電話無人接聽,我打他手機,也是沒有信號的狀態。”

“什麽?”白夕瑤不敢相信白小年說的那個人竟然是墨遠深。

白小年繼續添磚加瓦:“媽媽,其實我覺得你應該沒興趣知道,但我還是想告訴你,畢竟那是你兒子的親人……我該不該找他?”

白夕瑤深呼吸,沒有正麵回答白小年的問題,卻一直在努力讓自己的情緒穩定下來,道:“馬上叫大家在酒店各個角落找一下,還有海岸線都看看有沒有他的人影……查查你那輛阿斯頓馬丁在地下車庫的出行時間。”

突然。

白夕瑤就慌了。

他這幾天太喜歡出去了,也不知道在H城哪裏有那麽多好玩的地方,可以讓他天天都出門。

他要是去了那天被打的酒吧還好,要是去了海邊呢?

白夕瑤突然想起來,打了個電話給白小年:“你問問一個叫沈星辰的,他房間裏會不會有墨遠深。”

“啊?”

白小年一下沒理解媽媽的意思,差點兒就想罵墨遠深了,卻覺得沈星辰這個名字很耳熟。

沈星辰……就是前幾天,那個在墨遠深麵前喊著要娶媽媽的人才嗎?

白小年很快就讓服務員去打,可是沈星辰還在睡覺。

“墨遠深?找他怎麽打我房間電話?”

沈星辰被這個電話震驚了。

難道他和墨遠深見麵的事情白夕瑤知道了?

沈星辰想出門,可是窗外的瓢潑大雨讓他連房間電視的聲音都聽不見了。

沈星辰回撥酒店前台的電話:“請問一下,剛剛你們在找墨遠深,請問墨遠深是出了什麽事了嗎?”

“墨先生失蹤了。”

此時的白夕瑤在客廳來回踱步,電視裏一直在播報——

“H國衛星通訊地方表示,本國西北部一些省份以及H城海邊因颶風失蹤人數已達19人,失蹤人員具體身份正在核實。”

白夕瑤的心突然就好像被人抓皺了。

這十九個人裏,會有墨遠深嗎?

墨遠深啊,你在哪裏。

白夕瑤一直在翻看自己的手機,肚子裏的女兒一直在踢自己,好像在暗示自己爸爸遇到了危險。

她害怕了。

墨遠深,你不會因為想讓我贏,所以就要退出這次賭局吧?

白夕瑤看著外麵黑壓壓的天空,突然想找那些人幫忙了。

但是,找那些人幫忙,就意味著她要承認自己非常非常在乎墨遠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