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老板沒有繼續再談,白夕瑤?叢意兒?一定要有結果嗎?

“打算如何繼續下去?”

白夕瑤吃了一隻蝦,微笑著說:“真的很新鮮。”

吃過飯,桑月目送著墨遠深和夕瑤離開,好半天,才慢慢的說:“我有一種非常奇怪的感覺,相當的奇怪,說不出來的奇怪。”

“怎麽奇怪?”小老板輕聲問。

“明明,白夕瑤就坐在我麵前,可是,印象中對她的記憶卻莫名的越來越淡。”桑月輕輕皺著眉頭,“好像,隨時都會忘記她。”

“是的,她隨時都會離開。”小老板平靜的說,“從她和墨遠深走在一起開始,她就存了這種心,她存心讓大家忘記她的存在,辭掉了工作,沒有舉行結婚儀式,沒有活在大家的視線之中,甚至不讓大家知道她的幸福與否,其目的就是,讓大家忘記她,當她離開時,大家可以無視。”

桑月困惑的說:“我不明白。”

小老板輕輕的一笑,慢慢的說:“她是個不屬於大家的女子,她隻屬於她的愛。好了,你不要操這個心裏,你操不起,也不懂得,還是做你的小仙吧,偶爾犯點小錯誤,偶爾裝個小淑女,也蠻好。”

“你說杜輝真的會死嗎?為什麽夕瑤要說,他必將死於紅燭之下?”桑月仍然是滿心的好奇,盯著小老板,不依不饒的問。

小老板搖了搖頭,慢吞吞的說;“我累了,去休息吧。”

走在路上,白夕瑤的唇畔始終有著淡淡的微笑,依偎在墨遠深懷中,兩個人慢慢的沿著街邊走。

“真的舍得放棄者所有嗎?”墨遠深輕輕擁著夕瑤的肩。

白夕瑤看著路燈,她喜歡這個時候的城市,時間不早了,路上幾乎沒有人了,安靜的有些寂寞,但是,讓她心中有著一種莫名的歸屬感。“我一直在嚐試忘記。如果我打算離開,忘記是最好的方式。”

“我們回不去大興王朝,它已經不存在了。”墨遠深溫和的說,“我們隻能去一個隻有我們在的地方,很寂寞,很安靜,很單純,有充足到無論如何也用不完的時間,隻是,我怕你會覺得無趣。”

“不會。”白夕瑤輕輕搖了搖頭,“我不喜歡這個城市,我喜歡一個人懶懶的帶著,不再介入這所謂的愛恨情仇,如果我們離開,或者可以成全更多的愛情。”

“他們也會離開。”墨遠深微笑著,溫柔的說,“甘南,小憶他們也會離開,在我們的世界裏消失,他們不是不死之軀,而我身上的血已經有一半在你的身上,我活多久,你就可以活多久,但是,他們不可以,隻有我們兩個,在一起,你,可以接受嗎?”

“可以。”白夕瑤微笑著,踮起腳尖在墨遠深麵頰上輕輕親了一下,“我可以聽你給我講故事,說些甜蜜的話我聽,我會永遠也聽不夠的,再說,我們隨時可以回來,如果寂寞了,無趣了,我們就隨便走走,完全可以自由的打法時間,當我們笑著於他們麵對的時候,沒有人會想到我們是誰,我們來自何處,去往何處,彼此不打擾,是一件多麽幸福的事呀。”

“想聽什麽?”墨遠深目光中隻有夕瑤,沒有其他。

“好多呀,活了這麽久,一定有許多的故事說給我挺,我要知道清風流雲的故事,畢竟是它們在最後關頭成全了我們。”白夕瑤微笑著,滿足的說,“我們有許多時間用來相愛,用來遺忘,希望我離開的時候,大家都不記得我是誰,不會掉眼淚。”

仲若璽放下包,倒了杯水,舊址那邊的發掘進展的不算太順利,隨著往下的挖掘,根本找不到任何東西,似乎,這個舊址在不知不覺中消失,他甚至懷疑,他們根本就沒有發掘出什麽舊址。

“璽兒。”仲夫人從臥室裏麵走了出來,慈愛的目光在兒子身上停留了半天,才溫和的說,“今天有時間嗎?我想大家聚在一起吃頓飯,你父親今天回來,這半個多月他一直在外講學,今天回來,他希望可以和家人一起吃頓飯,可以嗎?”

“沒什麽事。”仲若璽微笑著回答,“我答應陪芝芝姐辦點事,但是時間不會太長,很快就會回來。”

“徐芝芝嗎?”仲夫人溫和的說,“是夕瑤的大姐嗎?你們在交往嗎?以前見過,也是個知書達理的女孩子,如果可以,請她來家裏一起吃飯吧。”

“不是的。”仲若璽一笑,“我們隻是普通朋友。”

“普通朋友?”仲夫人沒有多說,隻是微微一笑,“你所有休息時間都是和她在一起,說起來也是她的內容多一些,這樣的普通朋友,媽媽還真是想見見。”

仲若璽笑著,不知道說什麽才好,但是,他和桃子之間會有故事發生嗎?他不知道,但是,如果結婚,他或許選擇一個與記憶無關的女子,桃子,始終是夕瑤的大姐,這是他永遠無法逾越的障礙,他永遠沒辦法愛上有著夕瑤痕跡的女子。

“我去給姐姐打電話,讓她回來。”他換了個話題,走到客廳茶幾旁坐下,拿了電話,撥通給仲蓓。“姐,我是仲若璽,今天回家吃飯吧,爸回來,媽希望全家人聚在一起吃頓飯。——姐,什麽事比和爸媽一起吃飯更重要,如果有事,你回來吃點東西,到個場,再離開也好。”

仲蓓拿著電話,猶豫一下,“好吧,我趕回去,不過,我隻能在家裏呆一會,就得離開,今天,我有同樣的事情要做。”

“又是他嗎?”仲若璽輕輕問,歎了口氣,“姐,這樣不好。”

“好了,不要囉嗦了,管好你自己就好。”仲蓓假意嗔怪道,“我現在就準備趕回去,媽做了什麽好吃的?是在家吃還是外出吃?不過,我還真是想念媽的手藝。”

洗完澡,杜輝裹上浴衣走出來,“仲蓓,在哪呢?過來幫我塗點潤膚霜,這天氣一愣,身上幹的難受。”

沒有回答他,愣了一下,走到客廳,沒有人,桌上放著一張匆忙之間寫成的紙條,“家中有急事,臨時離開,很快回來。蓓。”

杜輝不屑的一笑,正好,他巴不得家中隻有他一個人。回到浴室,撕碎紙條扔進馬桶,對著鏡子審視著自己,年紀大了,眼角有皺紋了,有些發福了,但是,整體上還是蠻帥的,當年,就是這張臉,這個身體,讓他得到了如今的所有,卻失去了自由。

紅燭放在客廳的茶幾上,異常的妖豔。

他曾經計劃過,用它換取最多的金錢,後來計劃用它換取自己的自由,但是,金錢他不缺,自由沒有人值得他如此,那個江萍,年紀輕輕,竟然敢戲弄他!想想,這就是人生!

點燃了紅燭,關掉了燈光,他要一個人浪漫一次,飲了一口紅酒,用存了千年的紅燭為自己慶祝生日。

要說沒有想念是假的,他很想念自己的前妻,那個為了替他保守住所有秘密而選擇從樓上跳下來自殺的前妻,很多都以為她是真的瘋了,隻有他知道,是自己,親手逼瘋了她!她沒有瘋,是他,讓醫院的人相信她瘋了,是他,讓所有人認定她是個瘋子,而她,容下了這所有,甚至當她發現他現在的妻子出現的時候,她,選擇了結束生命,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會對江萍多份遷就,甚至打算為了補償自己對她造成的損失,想要離婚,娶了江萍,因為江萍是為了他放棄生命的前妻的侄女。

有多愛自己的前妻,他不知道,隻知道,這麽多年來,她是唯一一個真心對他的女人,不計較任何對他好的女人。

紅燭看起來真是非常的美麗,當年,他結婚的時候,床前也有這樣一對紅燭,沒有這樣的精致美麗,但是,也是一對紅豔豔的喜燭,那個時候,他也是幸福滿心。如今,前妻已經在九泉之下,真的忘記了所有,可是,為什麽自己心中充滿了沮喪。

突然有些想念桃子,那個讓他想起前妻的單純的女子。

桃子的手機響起,電已經不足了,提示的燈閃啊閃,音樂一遍遍響起,卻並沒有驚動正在買東西的她,超市裏很鬧,仲若璽要很大聲音說話她才可以聽得到,這兒在搞優惠活動,人擁擠著,他們想要出去也困難。

“算了,我們去別處買吧。”仲若璽很大的聲音說,“反正也不是特別需要,估計咱們到家,仲蓓已經買回去了。我有打電話給她,她在路上應該會買的,這種葡萄酒應該別處也有賣的。”

桃子已經無法說話,隻能點頭。

放下手機,對方的電話傳來對方已經關機的聲音,她,真的不能原諒他了嗎?工作辭掉,人也不再出現,聽說別處有了工作,好像是她的弟弟開的公司,這麽這個時候會想起她來?他愛她嗎?不是一直是仲蓓帶給他快樂的嗎?

他是個花心的男人,但是,一直以來,固定的隻有這幾個,他不敢太放肆,老婆知道了,會殺了他的,偶爾的偷腥沒有關係,變成這的卻是不可以的。

經過家門前,白夕瑤停下腳步,這兒,是她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方,很快要離開,會有些舍不下,但是,不離開,總會有延續的糾纏,不如離開,不如放棄,算了,何必要生生世世糾纏,有些愛沒有記憶,沒有相遇的機會,就會錯過,就會在某一世因為錯過而各自幸福。

“要進去嗎?”墨遠深輕聲問。

白夕瑤輕輕搖了搖頭,“罷了,真的進去,或許會不舍得。”

墨遠深沒有說什麽,隻是陪著白夕瑤繼續慢慢向前走,那樓上的窗簾後麵,有人剛好起來拉攏窗簾,轉身對坐在**的人說:“咦,好像是夕瑤和墨遠深,他們不是明天要外出旅行的嗎?怎麽不早點休息,明天要一早趕飛機的,難道是我看錯了?”

“也許是看錯了吧。”白森溫和的說,“不是今早來過電話的嗎,就是明天要一起外出旅行,這兒太冷了,想去南方溫暖些的地方呆些時間,有墨遠深照顧著,夕瑤不會有事的,你放心好了。”

餘學琴點點頭,心裏頭卻突然難過得很,說不出為什麽。

“早點睡吧,明天還要忙芝芝的事情,既然決定要結婚了,總得為她多做些準備,為了孩子,應該會懂事些的。”白森慢慢的說,“雖然牟佳林不是最好的選擇,但是,隻要他能對芝芝好,就好,畢竟我們自己的女兒是怎樣的人,我們自己知道。”

“唉——”餘學琴歎了口氣,在**躺下,輕聲說,“不知道桃子和仲若璽怎樣了,今天去仲家吃飯,他們會如何看她?仲家一直知道仲若璽喜歡的是夕瑤,他們能接受桃子嗎?而且,桃子是真的願意和仲若璽在一起嗎?”

“由他們去吧。”白森輕聲說,關上燈,“睡吧,明天還有許多事情要處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