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外的景色在視線的注視下快速移動，臨澤耳邊還能聽到呼嘯的風聲。
別看這是牛車，速度還真不慢。
臨澤有些擔心地看向半空，牛人的速度很快，鯨魚卻是穩穩地跟了上來。
車上的乘客多多少少都隨身帶著些東西，有些力體型大的生物還挑著一擔籮筐，也不知道裏麵裝的是什麽。
臨澤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聽著周圍生物用各種不同的聲音交流，彼此之間的意思居然還都能聽懂？
當然，在這裏並不包括臨澤。
除了人類的語言，他是真的聽不懂。
鯨魚跟在車子的上空飛行，吸引了臨澤身邊乘客的注意。
臨澤身邊的坐著的乘客是一隻渾身雪白的薩摩耶，身上穿著一條碎花的連衣裙，偶爾還能聽到它「嗷嗚」一兩聲。
它的視線從窗外收回來後，突然用人類的語言道：“好久沒見過你了，你最近的情況如何？”
臨澤一時沒反應過來對方是在和自己說話，還是大青用嘴扯了扯他的衣服道：“雪女士在和你說話呢。”
臨澤愣了兩秒後，才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道：“您是在和我說話？”仔細一想，這節車廂上確實隻有他一個人類，對方用的是中文，不是在和他說話還能和誰說？
雪女士笑了咧開嘴憨憨地笑了笑：“這麽多年沒見，你怎麽變成得呆呆愣愣了。”
臨澤一愣，不明白話題怎麽會到了「多年前」上，“我想您可能認錯人了，我還是第一次來這裏。”
“你又在和我逗趣？我怎麽可能認錯，當年還是你幫我找回了磨牙石，多虧了那塊磨牙石，才讓那個我的牙齒維持了健康，你看我的牙齒，是不是又白又亮？”雪女士說著露出了一口森白鋒利的牙齒。
臨澤額頭冒出幾滴冷汗，這牙口，隻要張開了就能一口咬下他的腦袋，憋了一會兒，才憋出一句誇獎，“您的牙齒確實十分亮白鋒利。”
雪女士狗眼露出笑意，像是禮尚往來一樣說了句：“謝謝誇獎，你長大了雖然沒有小時候可愛，卻變得英俊了。”
臨澤把話題引到了自己疑惑的方麵：“我對以前的事情記不太清楚，你能詳細跟我說說嗎？比如，我們是在幾年前見過。”他想起了塵封在紙箱子裏的圖畫簿和夢裏閃過的畫麵。
雪女士仔細想了想道：“你突然問起來，我也記不清楚是哪一年，不過自從重疊界的路段被封了之後，我就再也沒見過你了，應該就是那時候吧。”
臨澤腦海中閃過一些在海底的畫麵，“重疊界是在沒有水的海底嗎？”
雪女士一聽描述就知道他說的是什麽，肯定道：“對，就是那裏，海生物和陸地生物都能在那裏生存，現在靈界的生物都過不去了，聽說現在被你們人類拿來種地了。”
臨澤愈加好奇：“為什麽重疊界會被封禁？”
“我隻是靈界一個普通的居民而已，這種事情怎麽會知道呢。”雪女士顯然不願意提起這些話題，轉而說起了以前的事情：“那時候你跟著那隻小啞巴鯨魚四處跑，我還不知道你是個人類呢。”
為什麽獨眼青蛙尤可和薩摩耶雪女士都說鯨魚是啞巴？臨澤提出了自己疑問：“為什麽您會覺得它是啞巴？明明它也能發聲。”
雪女士奇怪地看他一眼：“它的叫聲不是隻有你才聽的到嗎？”
這個答案讓臨澤有些猝不及防，這個答案是他從來沒想過的。
雪女士突然將頭湊到臨澤的麵前，眼看著它的鼻尖就要碰到自己的鼻尖。
就在臨澤差點要向後退縮的時候，雪女士停止靠近，說道：“你的力量怎麽消失了？”
“什，什麽力量？”臨澤有些緊張。
雪女士重新端正坐好，語氣十分遺憾道：“當然是靈能的力量，怪不得我沒用人類語言和你說話的時候，你根本沒反應。你以前可是什麽樣的語言都能交流。”
臨澤現在確實沒有這樣的本事，他對雪女士所說的內容難以理解，說實話，他的語言天賦很一般。
“真這麽厲害！”懷裏的大青忍不住問了一句。
“確實很不錯。”雪女士有些尷尬笑笑，因為這樣的能力並沒有多大的用處，最多在兩界生物交易的時候做個翻譯而已。
“我要是也有這樣的能力就好了。”大青十分羨慕，它當時為了學習人類的語言，可花了好幾年的功夫呢，如果他也有這樣的能力，那它會的語種豈不是比尤可還多？
臨澤對雪女士口中描述的內容完全沒有印象，他望向窗外，還能看到鯨魚豎紋的肚皮，於是問了個和鯨魚相關的話題：“雪女士，能和我說說鯨魚的事情嗎？”
“這頭小鯨魚嗎？我倒是偶爾能看到它，它跟你一起出現的時候可沒有那麽大，以前倒是聽你說過它的事情。”雪女士回憶起了陳年舊事，“也是個可憐的孩子，我記得你說過，它在大海裏和它的族群走失了，它又是個啞巴，受困的時候召喚不到同伴，自然就被留在了這裏。”
“是這樣嗎？”臨澤又看了鯨魚一眼，心裏柔軟了幾分。
不知道是不是感應到臨澤情緒的變化，原本飛在上空的鯨魚降低了自身高度，將眼睛湊到臨澤的麵前的。
臨澤朝他揮揮手。
鯨魚歡快地叫了一聲，重新遊回了上空。
“你能聽到它的叫聲嗎？”臨澤低頭問大腿上的大青。
大青理所當然道：“我當然聽不到，我從來沒聽到過它的叫聲。”
它的叫聲明明綿長而帶有回音，可大家卻說它是個啞巴。
臨澤有些恍神，雪女士又和他閑聊了一些過去的事情，這些事情臨澤聽著十分陌生，一切從他知道那張得獎的畫作開始，他二十多年的記憶好像都被否定了一樣。
他以為他人生是平庸的，除了爺爺突然變得的偏疼二堂哥讓他感到有些想不通之外，他明明是按照正常人類的生活軌跡長大。
現在，這些怪異的事件卻告訴自己，他以前所認知的世界可能出現了偏差。
慣性移動突然停了下來，大青道：“我們到了，下車吧。”
臨澤回過神，跟隨生物們一起下了車。
在車門外，臨澤大青同雪女士告了別，這才分道揚鑣。
“雪女士真是隻溫柔的狗。”大青蹲在臨澤的肩膀上，由衷地感慨道。
“確實如此。”臨澤在心裏默默補了一句，如果牙口能換一換的話。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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