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叔公不為所動, “愛聽不聽。”

李揚敗下陣來,“咱們一人退一步, 您告訴我這是什麽, 我保證不上報,但是我得把情況了解了,才能決定這東西該不該放。”

“不上報也不向你的上司透露, 你自己也不能打什麽壞主意?”七叔公有些謹慎。

李揚無奈道:“雖然說不上熟悉吧, 但您好歹也對我了解了幾天,我的人品您還信不過嗎?”

七叔公耿直道:“信不過。”

李揚:“……”

“行吧,你要求的我也算答應了,隻要真的對人界沒有危害, 我就放手, 並且還給上麵打報告, 表明這玩意已經因為不適應人界環境死亡了。”李揚就差沒發誓了,

七叔公仔細思考了一會兒, 才勉強道:“行。”

事情就這麽被放下,兩人坐了下來,盡量保證在心平氣和的狀態。

七叔公扯著他嘶啞的嗓音, 直接切入主題道:“這不是的靈界的生靈, 也不是暗靈, 而是一個特殊能力者自身能力分離出來的產物。”

“這開玩笑的吧……”李揚笑了笑,卻在七叔公認真的神情下逐漸止住,“您不覺得這個說法有些……過於荒謬了嗎?”

七叔公略帶渾濁的雙眼盯著李揚,他伸出一根幹瘦起皺的手指指了指自己的雙眼, “我親眼看見它從人的身體裏分離出來的。”

李揚從他嚴肅的神情中聽出了認真, 原本還半信半疑的態度也轉變了成八分信任, 以這種奇怪方式誕生的產物聞所未聞, “能不能告訴我這是什麽時候發生的事?這件事既然是我在接手調查,那麽我想了解事情的真相也不過分吧?”

七叔公還沒來得及拒絕,就被李揚後麵的話語堵住了嘴,隻得訕訕道:“很久了,都過去九年了。”

“九年?”李揚敏銳地捕捉到了這個數字,“我記得當時暗靈在人界和靈界的爆發時間,也在九年前,兩者之間有什麽關係嗎?”

七叔公顯然不想多談,“能有什麽關係,隻是巧合罷了。”

奈何他不是一個演員,沒有足以掩飾自己情緒的演技。

李揚哪能就這麽放過,他可是好不容易才挖到的一點消息,“您的表情可不是這麽說的,咱們說好了要解釋清楚,您這說一半留一半的可就不厚道了。”

七叔公被他說的有些氣惱,又因為不能從對方手中把東西搶回來而感到不悅,氣急敗壞道:“有關係有關係!就是那場意外,當時駐鯨灣就是一個靈界的出入口,重疊界裏本身就有很多生靈存在,很多生靈被感染後,駐鯨灣也成了重災區,我們這些守門人根本就守不住,最後是我們守門人之中的其中一人把他的能力全部剝離了出來,被剝離出來的力量很強大,它產生的威力直接把一大半的暗靈摧毀了,這股力量也在對抗中不斷的消耗,最後都消散了,你手裏的這一團東西,也是今年才重新凝聚。”

說完他的目光轉向了籠子裏那坨正在做滑來滑去運動的醜東西。

李揚有些唏噓,但職業病總是說犯就犯,很快就抓住了自己看到的重點,“當時的檔案裏並沒有記載這麽一件事啊。”他可是回去查過資料的。

七叔公理直氣壯道,“別以為我不知道,特殊能力局裏可不一定都是好人,如果有圖謀不軌的人想利用這樣的方式製造對抗暗靈的秘密武器怎麽辦?你有沒有想過會有多少特殊能力者可能會因為這件事遭殃?”

李揚安靜如雞,對於七叔公提出的問題他事真的沒辦法保證,“您也不能因噎廢食啊,為了還沒有發生的事情就對這件事進行否定,這不太合適吧。”

“你不用跟我偷換概念,這件事本身無法在保證每個人自身利益的同時還能同時獲益。”七叔公道,“我也怕哪一天會有人拿我做實驗啊,要知道,我們這些沒有背景的特殊能力者,是最容易遭殃的。”

“您懂得還挺多。”李揚在心裏補充了一句,跟普通的農村老頭還真不一樣,他追問道,“那我能問問,當年把能力剝離出來的那位特殊能力者怎麽樣了嗎?”

“他死了,當年那場戰爭中死了很多人,他就是其中之一。”七叔公一點倒是回答得不含糊。

“那真是可惜了。”李揚有種聽到英雄壯烈犧牲的遺憾感。

“死了也比被你們抓去做研究強。”七叔公嘴硬了一句。

李揚覺得,這位七叔公對特殊能力局的誤會有點大,小小地為自己的上班單位辯駁了一句,“特殊能力局其實也沒搞什麽非人道研究,而且我們一旦發現有這種情況發生,都是會及處置。”

七叔公冷哼,“處置了又怎麽樣,人又回不來。”

李揚摸了摸鼻子,“要是對方隱藏的好,我們也沒辦法不是。”

“話我已經說了,東西可以給我了吧。”七叔公手下用力扯了扯。

“您先別急啊。”李揚這裏可還沒問清楚情況呢,“您覺得這東西會不會在沒有主人的控製下,產生了自我想法,行為可能也會偏向暗靈的行事方式?”

“這怎麽可能。”七叔公覺得他這話就是在侮辱,“它當年擊殺那些暗靈的時候,你指不定還沒加入特殊能力局呢!它的功勞也是你三言兩語能詆毀的?”

“先別激動。”李揚有些訕訕,“我沒有詆毀的意思。實際上我也是因為看到了它對你們駐鯨灣的居民造成了影響,我才會有些懷疑。”

七叔公明顯不太相信。

李揚解釋道,“我可不是瞎說的,當事人就是您隔壁的那位小年輕,臨澤啊,五娃子您知道吧。”

七叔公神色變了變,“五娃怎麽了?”

李揚知道自己說道點上了,你要跟一個頑固的老頭講道理很可能講不通,但你要是跟它說起這可能涉及身邊人的利益,他就能耐下性子來聽了,於是李揚順勢道:“這東西他能控製人類的神誌,上次他直接把臨澤引著去跳海了,這件事被我朋友發現了,他跟我一提,我也是為了人民的安全,才不辭辛苦遠道而來,就是想解決這個問題不是?看在我正義感爆棚的份上,您就別給我擺臉色了吧?”

七叔公梗著脖子道:“我什麽時候給你擺臉色了?”

李揚引開話題,“咱們還是先會說正事,它這種把人引入海裏的行為十分危險,為了臨澤的安全著想,我認為我們不能隨意把他放了。”

七叔公強行解釋道:“這東西就是從他父親身上分離出來,它可能隻是想找自己的兒子,肯定沒有惡意,是你的思想齷齪!”

李揚被訓得可就冤枉了,不過還不等他說什麽,七叔公也察覺到了自己的語氣有些重,誇獎了一句,“不過你行為十分負責,沒有辜負國家交到你手上的重任!”

他拍了拍李揚的肩膀道,“幹得不錯,繼續用你的熱忱為人民發光發熱。”

“您過獎了。”李揚隻能在心裏暗歎七叔公這打一巴掌給個甜棗的手段高!被罵慣了,猝不及防被誇成有誌青年,心裏居然還覺得遊戲美滋滋的。

七叔公將那坨東西從他的手裏拿了過來,“國家需要你再接再厲!這東西我就拿走了。”

李揚回過神,倒是沒再反對對方把東西拿走,他已經用自己的能力構建了牢籠,就算七叔公把東西拿走,也辦法從把東西從籠子裏放出來。

“東西您拿去,我還有事先走了。”趁著七叔公還沒有發現籠子的奇特之處,李揚腳底抹油,溜之大吉。

還在搗鼓著怎麽打開籠子的七叔公回頭時,之看到了對方摔門而去背影。

李揚也沒走遠,七叔公解釋的事情從理論上來說都能對得上,但李揚覺得其中有不少漏洞,他直接來到了臨澤家裏,打算和君彥一起研究研究語言中的漏洞。

臨澤現在的傷勢已經痊愈,之前他比較在乎還是自己的工作,但在找工作上,他放了好幾個公司的鴿子,在對方沒有忘記自己之前,他是不敢再次去投簡曆了。

而且他現在知道了靈界的存在,跟找工作相比,他現在更想知道把靈界的事情都弄清楚。這樣的情況下,他隻能暫時放棄出去工作的打算,不過他之前還在外麵租了房子,如果這段時間不居住的話,那裏的房子也得找時間去退了,順便把自己的東西收拾好寄回來。

之前和自己同學的討論關於珍珠的事情,在今天有了一些眉目,那位珠寶設計的同學表示有一名珠寶設計師想要設計一套參賽的珠寶,正好需要一些珍珠,如果臨澤不介意的話,對方希望能與他見一麵,順便驗驗貨。

臨澤倒是沒有意見,和對方約了過幾天就出去一趟,順便還能把他的房子也退了。

“有人在家嗎?”李揚敲門的時候,兩人正一起玩遊戲雙排,誰都不太想開門。

“在呢在呢。”

“我是李揚,給我開個門。”

沉迷遊戲的兩人隻是猶豫了三秒鍾,當即決定先把遊戲打完!

於是,李揚就這麽被晾在了門外十來分鍾。

在著十來分鍾裏,李揚都快懷疑裏麵是不是真的有人了。

但他往裏麵喊了一聲,又能聽到臨澤和君彥的回應,門應聲二馬;

“你們怎麽這時候才開門?”李揚在外麵頂著大太陽都快鬱悶死了。

臨澤有些不好意思,總不能說他們剛才就是在玩遊戲,沒有出來開門吧。

君彥也知道他們剛才的行為不厚道,隨便糊弄了兩句就把人迎進門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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