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交接

走進大廳,我看到陳泰和易小冕的遺照被放大擺在最首位的時候,就知道舅舅的怒火是多麽的大,大寶被老兵們的排場給嚇住了,站在我身後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我自覺的走上前去點燃兩柱香插在遺照前的香爐裏,恭敬的上了一炷香。剛鞠了一躬,就聽到大寶喊了一句:“夏哥!”

然後膝蓋窩就是一陣疼痛,膝蓋不自然的往蒲團跪了下去,我隻知道被人打了一記,其他還沒反應過來,就有兩名老兵走了過來強製脫下我的上衣露出後背,再使勁的拽住兩支胳膊將我死死按住。

我使勁掙紮了兩下也枉然,就見視線內一條教鞭出現了,舅舅用鞭子在我頭上輕輕敲了一下,青黑的胡茬很久沒刮了,眼睛裏布滿血絲,眼神即凶惡,也憤怒的瞪過來,臨頭一句話也沒說,隻是邁著黑色皮鞋在我視線內走了幾個來回。

大寶急的就要衝過來,大叫道:“你們別打夏哥,亂用私刑是犯法了,大家有話好好說。”

他話一說出口,兩排二三十雙憤怒的眼睛齊刷刷朝他看去,其中臨大寶最近的一個壯碩的西裝大漢突然跨了一步從隊伍裏走出來擋在大寶麵前,一米八幾的大寶身體也很肥大,腳下沒刹住,結結實實撞了上去,結果自己反而被撞擊力彈開摔的四腳朝天。

大寶爬起來膽怯的看了一眼周圍不懷好意的老兵們,忽然臉色凝重嚴肅,衝老兵們抱拳高聲說道:“各位,既然大家不能好好坐下來商量,那麽韋某就得罪了。”

我跪在那裏看不見,但聽到口氣以為這家夥是不是要叫出定風猴來發飆?不過仔細一想,不對啊,猴子不是跟著巍子一路的嘛?他哪裏來的不自量力?

正想間,大寶繼續說道:“那麽鬥膽說一句公道話,我個人覺得夏哥確實做錯了,老舅做的對,像這種人就該狠狠的抽一頓,所以剛剛韋某做了一個痛苦的決定,那就是站在你們這一邊聲討這個罪人!”

大廳內鴉雀無聲,那些老兵們以及我舅舅顯然被這種厚顏無恥的話給當場震住,原本還嚴肅凶橫的老兵一個個都傻眼般的看著這個壯碩的大胖子。

大寶嬉笑著恭手準備站進老兵的隊伍裏。

“把這個無恥的家夥弄出去揍一頓。”許久沒說過一句話的舅舅終於說出了第一句話。

站進隊伍的大寶還沒將地皮踩熱,就被兩旁的老兵一左一右架起弄了出去,後果嘛,已經可以想象了,老舅是軍人,軍人最討厭什麽?是個人都知道。就算是大寶跑來逗逼一次,同樣讓老舅對他印象很不好,可以說是效果拔群。

被大寶這麽打破氣氛後,老舅掂量著教鞭走到身後,最後開口對我歎氣道:“你呀……”

終於對我說話,說不定可以逃脫一次被揍的命運。剛想到這裏,暴露的後背突然火辣辣的一陣疼痛,疼的我來不及做好準備,直接被一鞭子抽的氣差點喘不上來。

我看走眼了,那個教鞭前端居然是軟鞭子,抽人最疼的。

一時間大廳內不斷充斥著劈啪抽打的響聲,廳外隱隱也能聽到大寶慘叫的聲音。我使勁咬著牙齒,就算再痛也要忍住,堅決不讓自己哼出一聲來,老舅這人最煩最討厭那種沒有骨氣的人,或許看在不叫一聲的表現上,也就放我一馬。

這樣的小心思短暫的想一下就斷掉了,因為我自己都無法數清到底挨了多少鞭,火辣的劇痛疼的我幾乎快要窒息過去,整個人都開始渾渾噩噩,如果不是胳膊被撐住,估計此刻已經倒地爬不起來了吧。

過了多久我也不知道,後背仍舊火辣辣的痛,但鞭子已經沒有響起聲。幾乎虛脫過去的我抬頭看了一眼,走到麵前,滿臉汗水的老舅,努力露出一絲微笑,“打也打了,氣也該出了吧,可以讓我回去了麽?”

老舅用旁邊遞過來的毛巾擦了下汗,用血淋淋的教鞭指著我道:“回去?想的挺美。”

他把鞭子交給旁人,吩咐道:“帶下去包紮一下,讓他晚上來書房見我。至於那個大胖子丟出去,讓他自己滾,從哪兒來回哪兒去。”

“那個胖子被打什麽樣,我不知道。”我忍著痛,喘著氣說:“但你敢讓他就這麽回去,就別指望我晚上去你書房商量事情,你要報仇你就自個兒去報。陳泰和易小冕的事,我自個兒也有解決的辦法,不勞你操心。”

老舅凝視良久,那嚴肅的眼神盯的我頭皮發麻,最後他一句也沒對我說,而是轉去了後堂,不過我看的出來,他已經退了一步。

身旁的一個老兵豎起大拇指衝我道:“果然是外甥啊,你是第一個敢這麽盯著老團長看這麽久,佩服!”

說完,帶著我去了側門一間臥室內給傷嚴重的後背上藥,沒幾分鍾的功夫,大寶這位補刀補到老虎頭上的逗逼也被抬了進來,原本憨厚有肉的臉,更加的胖了,眼睛大睜著也剩下一條縫,那倆老兵下手還真狠啊。

“咻….個….窩….離…係….不...係..腫….滴….咧….咳。(夏哥,我臉是不是腫的厲害。)”大寶一邊顫顫微微的給自己上藥,一邊說著。

我瞄了一下,想笑又怕把背後的傷口給扯動,隻得安慰他:“沒有的事,反正你臉本來就胖,看不出來。”

大胖沾有藥膏的手指在臉上抹著,根本不相信我說的話,“闊…係…噶….具…不….刀….離…滴….咯…麻…麻…的。”(可是感覺不到臉了,麻麻的。)

“別說話,聽著費勁兒。”我趴在**說道:“老子背都快被抽沒了都沒叫兩聲,臉腫了點怕什麽。閉嘴,好好擦,我休息會兒。”

反正我也不知道是怎麽挨到下午五點過的,還沒到飯點,就進來兩個老兵將我架起就往外走,都沒說一個字就把我帶到書房門口。

進了書房,老舅在案幾前看著一本書籍,待我進來後,示意坐到他對麵。等其餘人都出去,房間裏就隻剩下我和他兩人互相鼓著眼睛瞪著。

從小我就不怕他。

“今天不是我真正想要打你!”老舅瞪不下去了,先口說道。

我聳聳肩膀,指了指後背,“我背還疼著呢。”

老舅站起來歎口氣道:“這些老兵已經退伍了,將來不管做什麽事都跟我沒關係,打你是要讓他們看在眼裏,這種懲罰隻有我的隊伍裏才有,既然懲罰了你,就讓他們感覺到你也是一個隊伍裏的,讓他們認同你。”

他雙手撐著案幾,伏下臉盯著我道:“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果然和巍子猜測的差不多。於是我點點頭,想要靠一下背,結果疼的呲牙咧嘴,隻得也撐著桌麵說道:“當然明白,不就是他們鬧騰的要報仇嘛,而你又有軍職在身,帶頭去是不可能的,再說對方也不是境外敵人,你沒有理由的,對吧?”

老舅欣慰的點點頭說:“還好你領悟的到,還以為你當了幾年文職把腦袋給磨鏽了,看來去盜了幾次墓鍛煉出來了。”

他話鋒一轉,目光閃著冷光,道:“你要駕馭好這幫驕兵悍將,別給你自己捅太大的簍子,還有不要管對方是誰,都給我幹掉。我就不信還有誰能擋得住我親手帶出來的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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