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房之中,虞綰綰又恢複初見時那副冷冰冰的模樣。
“你讓我來需要我幫你做什麽?”
卿長生一邊將蕭乾的身體擺正,一邊扒開他身上的宗門道服開口道:“一會兒你逼出一滴心頭精血,順著他的肚臍眼……”
見虞綰綰有些不理解,於是卿長生連忙補充道:“肚臍眼也就是生門闕穴!”
“將你的心頭精血用真元力送入其內府,然後包裹住養元蠱,將其帶出來就行!”
“之後呢?”虞綰綰茫然地問道。
卿長生一見這丫頭跟傻子一樣,沒好氣地道:“之後?之後給你自己吃,還之後呢,一共就三個人,你說之後幹嘛!”
卿長生自顧自的解開自己的衣服,絲毫沒有在意虞綰綰此刻通紅的俏臉,又擔心其會真的吃下去,耐心道:“之後怎麽送你的精血進蕭乾體內的,便怎麽送入我體內就行!”
一天之內,連看了兩名男子半裸的身軀,這讓一向潔身自好的虞綰綰頓時臉色緋紅,羞得手足無措!
隨即卿長生往旁躺下,緊挨著昏迷的蕭乾道:“為了避免距離太遠一會兒你過於緊張,手抖之下咱們三人之中,得先死兩個,你倆死了,我出門也得被邱淩峰與你師尊清風給活撕了!綰綰姑娘,我就靠在蕭乾身邊,你盡管放手施為便可!”
“對了,你不緊張吧?”
“我……我……不……不緊張!”
卿長生狐疑地看向虞綰綰,開口道:“不是,集美,你這說話的語氣怎麽這麽沒底氣啊!我可跟你先說清楚,這事兒可是事關咱們三人生死,你可千萬別緊張,要不你先在旁邊緩緩?”
虞綰綰深吸口氣,口中默念凝冰訣的心法,僅是片刻,便恢複冷若冰霜之色。
語氣淡然道:“可以了!”
卿長生點了點頭,生怕睜眼給她壓力,轉而閉上雙眼輕聲道:“準備好了,那便開始吧!”
隨著虞綰綰自心頭逼出一滴精血,操控著真元隔空輕輕送入蕭乾體內,待確定真元包裹住養元蠱之際,又小心翼翼地操控著真元將養元蠱帶了出來!
就當虞綰綰想著是不是該把養元蠱就這麽扔掉時,她感受到玉指之上好似有無數雙觸角正在試圖突破真元力的封鎖,紮根進自己的指尖。
來不及細想,趕忙將養元蠱向著卿長生的方向移去。
整個過程,除了大殿之內三人的呼吸聲,便再無一絲聲響。
不知過了多久,就在卿長生等得快要昏昏欲睡之時,一陣冰涼滑膩的觸感將他喚醒。
卿長生隻覺自己肚臍上一種別樣的酥麻感傳來,令他有些心猿意馬。
當觸感消失之時,卿長生知道不是胡思亂想的時候,連忙識沉內府。
果然,隻見內府之中驟然多出一條白色臃腫的小蟲子正在朝著鳳鸞的方向爬去!
“臥槽,蠶寶寶?”
等看清楚養元蠱的模樣,卿長生大為震撼,這小家夥的外形不正像是前世喜歡吃桑葉的蠶寶寶嗎?
我靠,這玩意兒能弄死人?
就在距離鳳鸞不遠之際,養元蠱似是感受到了威脅,不僅停下了蠕動,還宛如毒蛇般立直了身子,衝著鳳鸞張口,露出一圈尖銳且鋒利的獠牙!
鳳鸞也在此刻毫不猶豫地變回本體,撲騰著雙翅,一雙銳利的鳥眼緊盯著養元蠱,伺機而動。
這會兒卿長生倒是一點都不擔心,反而好整以暇地躲在一旁作壁上觀。
他十分好奇,這養元蠱究竟是什麽玩意兒,看起來小小的,但卻敢對著鳳鸞露出爪牙,想來也不會是什麽善茬,必然會是一場龍爭虎鬥!
要不說卿長生沒常識呢!
這個時候不催動鳳鸞吞噬養元蠱,反而打算看一場大戲,實在是憨得可怕。
就在卿長生還幻想著能看到一場酣暢淋漓的戰鬥時,鳳鸞突然化作一抹紅光,眨眼間便將養元蠱叼在口中,接著脖子一仰,肉眼可見脖頸處動了動,養元蠱便瞬間落入了鳳鸞的腹中!
不是,等等,這就沒了?
卿長生大腦有些不夠用了。
“靠,弄了半天這養元蠱是隻紙老虎啊?看起來屌屌的,怎麽是個戰五渣啊!媽的,我隔壁王奶奶家養的蠶寶寶都比它要強上不少,就這玩意兒還能讓修真界眾人談虎色變?怕不是廈門大學畢業的吧?”
可不等卿長生再腹誹兩句,一股精純的真元力便在鳳鸞身上**漾開來。
隻見其羽翼處色澤愈發鮮亮,乍看之下好似周身各處都在太少著熊熊烈焰,一雙鳥爪閃爍著無比刺眼的寒芒,好似隨時可以劃開皮肉一般。
而識海中,原本暗淡無光的第二顆星辰,也在鳳鸞吞下養元蠱之後,隱隱開始閃動著微光。
來不及多想,卿長生連忙坐起身子,準備趁這個機會鞏固煉化這股白得的外來之力!
可剛一起身,唇邊頓時傳來一陣柔軟的觸感。
卿長生下意識地睜開眼睛,入眼便是那雙勾人心魄的丹鳳眼此刻正癡傻般瞪的大大的!
一聲驚叫,虞綰綰羞紅著臉推開卿長生,條件反射地甩了卿長生一巴掌,之後便如受驚小鹿一般躲在角落,時不時地抬眼惡狠狠地盯著他。
隻是那雙丹鳳眼怎麽看也不像是生氣的模樣,反倒是有著三分羞澀,七分嬌嗔的意味在內!
門外四人除了柳隨風之外,餘下三人均是心中一沉,邱淩峰當即就要推門而入,卻被柳隨風束縛在原地。
“關心則亂,莫要一失足成千古恨!”
邱淩峰這才穩下心神,頓感後怕,告罪道:“多謝柳前輩指點!”
摸著微微腫脹的臉頰,卿長生有些無奈,明明不是自己的錯,怎麽就非得平白無故地挨上這一巴掌?
可轉念一想,心中又感回味無窮,不自覺地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
然而這在虞綰綰看來,卿長生無異於是在調戲自己。
當即俏臉寒霜,手掐指訣。
整座丹房內驟然升騰起無數霧氣,溫度也降到了一個令人發指的地步。
“不是,你等等,這裏還有個病患,你別傷著人家蕭乾。”
聞言,虞綰綰看了眼尚還在昏迷不醒的蕭乾,恨恨地放下玉手,不甘心地剜了他一眼才作罷!
暗歎一聲好懸的同時,卿長生朝著蕭乾嘴裏塞了一枚丹藥,低聲道:“哥們兒,雖說這丹藥是你師尊的,但是給了我,那便是我的了,等你一會兒醒了可得補給我!”
說完,又朝著虞綰綰丟去一瓶道:“這算是你的報酬吧!畢竟精血這玩意兒雖說能補回來,但也是虧了氣血!”
虞綰綰倒是沒有客氣,接過丹藥便服用了下去。
若是換成先前,虞綰綰斷不會接,如今也不知怎的,覺得一切都是理所應當的!
卿長生感受著體內真元亂竄也知道不能再等了,當下盤膝落座,運轉起了心劍訣。
一炷香之後,卿長生緩緩睜開雙眼,黑白分明的眸子精光內斂,更顯幾分犀利!
虞綰綰瞥了眼身旁的蕭乾,沒好氣地看向卿長生道:“這便是你同邱長老說的損耗根基?我看根基沒有損傷,你的修為反倒是精進不少!”
卿長生心中一凜,當下狡辯道:“我這叫吉人自有天相,不然你以為我憑什麽又能夠修煉?換做是你,怕是早就自暴自棄了!”
虞綰綰狐疑的看向卿長生,總覺得他這話聽起來有那麽一絲牽強,可又覺得放在他身上到也有幾分合理。
一聲輕咳,將二人的思緒拽了過去。
卿長生連忙來到蕭乾身邊,將他扶起:“蕭乾師弟,可好些了?”
“我這是在哪兒?”
沙啞的嗓音讓蕭乾看起來猶如大病初愈一般。
“這是妙音宗的丹房,你試試看能不能調動真元?”
蕭乾試了試,雖然略微有些阻塞,但似是沒有先前那般無法運轉的情形出現!
“是二位救了我?”
蕭乾掙紮著起身,想要給二人行禮,卻被卿長生按下。
“不必多禮,救人一命……咳咳咳……”
卿長生話未說完,便一口鮮血噴出,這可把虞綰綰與蕭乾嚇壞了!
虞綰綰連忙上前扶住卿長生,剛想要為他查探一番,卻被後者微微握住手腕,輕點幾下。
後者微微錯愕,可對上那雙狡黠好似會說話的眸子時,芳心一顫,當即心領神會。
暗罵卿長生奸詐的同時,這才發現自己的皓腕還被這狡詐之徒握在手中,慌忙甩開手掌便衝門外道:“蕭乾醒了!”
“哐當”一聲,邱淩峰的身影宛如一陣狂風般席卷而來。
一見蕭乾雖麵色慘白,但已是比先前好了不少,連忙握住他的手腕開始查探。
片刻後,頓時驚喜萬分,連連道謝:“多謝長生道友相助。”
卿長生“艱難”抬起手地抹了抹唇角的血漬,強行擠出一抹笑容:“幸不辱命!”
看著卿長生這般模樣,邱淩峰心中百感交集。
“哎,這……我……邱某於心有愧啊!”
“無妨,蕭乾師弟能救回來,長生根基受損一些倒也無妨,事後回去調養一番即可!”
在場之人,唯有柳隨風一眼就看穿了卿長生的小把戲,嘴角泛起一抹似笑非笑之色,看的後者一陣心驚肉跳。
難不成被這個散仙看穿了?
虞綰綰瞧見卿長生這般惺惺作態,氣不打一處來,想要揭穿他,可怎麽也開不了口,隨即賭氣似的朝門外走去。
周不為心疼的看著卿長生,連忙倒出幾粒丹藥,作勢就要送他服下。
可剛消化完養元蠱的卿長生這會兒哪還吃得下?
柳隨風一臉看好戲的樣子,那表情似是在說,讓你裝,這回好了吧?作繭自縛!
見卿長生投來哀求的目光,柳隨風心中暗笑,麵上卻沉聲為他開脫道:“損了根基暫且先不要喂他服用丹藥,否則虛不受補,且讓他在我妙音宗待上一些時日,好生休養吧!”
一聽這話,卿長生頓時不幹了,在妙音宗待些時日?這又不是自己家,哪有在自己小院待得舒心?
連忙掙紮著強撐起身子道:“多謝柳前輩好意,隻是蒼雲峰還有師弟師妹們需要師尊悉心教導,若是出來久了,恐他們怠慢了修行,所以待綰綰姑娘的及笄禮結束後,我便會與師尊回雲隱宗!”
“怎麽?瞧不上我們妙音宗?這也算是你半個家!”
柳隨風話語剛落,卿長生心中頓時一緊。
什麽意思?他柳隨風不是不管我與虞綰綰的事兒嗎?怎麽眼下又摻和進來?而且聽這話的意思,大有一副將自己與虞綰綰二人婚事板上釘釘的想法?
不行,決不能讓柳隨風將此事坐實!
可念頭剛一冒出,識海中便傳來柳隨風的聲音:“小子,為了你,也為了雲隱宗好,你與綰綰的婚事必須定下,不然我沒有理由護著你!當然,若是你想內府再被毀一次也成,便當我自作多情,隻是這一次……怕不是單單毀你內府這般簡單咯!”
聽到柳隨風如此直白的話語,卿長生氣得那是牙癢癢,可又無可奈何,畢竟人家說的也在理。
當即咬牙切齒回道:“柳前輩,虧你還是東域有頭有臉的修真前輩,竟連哄帶嚇威脅起小輩來了!”
柳隨風毫不在意地道:“嗬嗬,彼此,彼此,你這隻小狐狸不也是坑蒙拐騙樣樣精通嘛!”
於是,在二人虛以委蛇的笑容之中,便定下了卿長生在妙音宗小住幾日的決定!
對此,周不為自然是樂見其成,畢竟有這柳隨風這樣的高手護著,卿長生可比在雲隱宗安全得多了!
除非有人是嫌命長,才會想著來妙音宗,在這位東域紅塵槍仙的眼皮子底下暗算卿長生!
此時,清木真人前來,對著眾人拱手道:“見過師祖,見過諸位同道!”
柳隨風淡然道:“何事?”
清木笑著道:“吉時已到,還請諸位移步大殿,參加綰綰的及笄禮!”
柳隨風微微點頭,便對著眾人開口:“走吧,既然我出關了,便由我來為這個小丫頭插簪吧!”
清風聞言頓時喜上眉梢,激動道:“多謝隨風師兄!”
插簪,便是及笄禮的重要一環,以往一般都是由自家女性長輩亦或是來賓之中頗有身份地位之人為少女插簪。
而眼下,柳隨風願意親自為虞綰綰插簪,那可是正兒八經地將清風一脈當成了自己的晚輩。
意味著以後修行路上若是遇到有不懂的地方,虞綰綰可以隨時來後山向他請教!
更表明了,往後在妙音宗柳隨風便是她虞綰綰最大的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