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杜晗的話,卿長生心念一動,適時開口道:“不知道杜晗天仙可曾聽聞過血魂老祖這個名號?”

“血魂老祖?”

杜晗輕輕念叨了一聲,神色有些狐疑道:“血魂老祖這名字聽起來就不像是修仙的,難不成是魔修?”

卿長生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緊接著開口敘述。

“此人來曆不明,但我懷疑這位血魂老祖很可能便是當年杜晗天仙口中那些被封印的魔界中人!”

杜晗神色一變:“莫非此人破印而出了?”

點了點頭,卿長生苦笑道:“那日我與妙音宗綰綰師妹在青梅鎮執行宗門任務時,便是他差點將我們給盡數吞噬!好在有……有絕情仙君出手,這才免去我等神魂俱滅的下場!”

“原來如此!”

杜晗輕笑道:“有仙君出手自是高枕無虞!”

“在晚輩看來不盡然,如今血魂老祖出世,意味著不少封印很可能已經鬆動了!”

卿長生有些擔憂道:“不知杜晗天仙可否告知在下,仙雲大陸共有多少處類似的封印?”

杜晗想了想,搖了搖頭道:“封印一事事關重大,當年很多天仙與大乘期修真者麵對魔界之人已然是拚盡全力,即便是封印也是孤身一人,以自身為活祭為代價,鮮少有人能將封印地點傳回,如今我知道的也不過僅有五處!”

“敢問杜晗天仙,五處之中可包括崆雲山?”

杜晗搖頭道:“不包括!”

聽到杜晗的話卿長生心中一凜,也就是說除了已知的五處之外,還有許多不為人知的封印,比如崆雲山和天闕山。

當然,卿長生不會傻到將赤炎魔君被封印之事給抖出來,免得產生誤會,說到底赤炎魔君當年還是命不好,剛出虎口又入狼窩,壓根就來不及興風作浪!

“既如此,不知這五處封印可是在東南西北中這五域?”

“嗯!我們五人當年被留下便是分別駐守在這五處封印附近!隻是終歸沒有仙靈之氣的滋養修為日漸衰落,中域還算好些,即便沒有仙靈之氣,幾城也會幫著尋些天材地寶用於維持我的修為,隻是其他四域就要困難得多了!如今也不知道他們四人怎樣了!”

“你可知五處封印所在?”

“回仙君的話,我們五人各自鎮守一方,並不知曉其餘四處封印之地!”

“罷了,既然是皓月與日冕仙君所留後手,本君不便多加幹預,隻是切記往後行事莫要這般目中無人,爾等雖飛升玉京,可溯其本源,亦是凡人之軀!”

“杜晗謹遵仙君教誨!”

說完李霄鶴扭頭看向赤炎魔君道:“我也該回去了!”

赤炎魔君猶豫再三還是對著幾人道:“我先帶李霄鶴回去,你們就隨意吧,想來經過這一遭,北冥城也沒什麽地方是你們去不得的了!”

林鴻銘連忙附和道:“還請呂前輩放心,諸位弟子在我北冥城自是安全無比!”

“嗯!”

赤炎魔君點了點頭,便帶著李霄鶴消失在眾人眼前。

杜晗見絕情仙君離去之後,也就沒了先前的心思,於是同眾人打了聲招呼便也緊跟其後離開了。

此時周燦升卻是滿臉苦澀,尷尬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自己請來逼宮的幫手誰知道三言兩語就被勸退了,更可怕的是,對方還有一位仙君!

“周家主不知還有何事?”

有了赤炎魔君、絕情仙君這等關係在,林嶽宬自是不會再同周燦升虛以委蛇了,絕對力量麵前,誰還在乎你的陰謀詭計?

周燦升見林嶽宬下了逐客令,立刻訕笑著道:“周某這就告辭,這就告辭!”

說罷一溜煙的頭也不回就離開了城主府。

齊山看著眼前還跪在地上的兒子,心中也是五味雜陳,語氣緩和了許多。

“雲兒起來吧,這幾日好生招待這幾位小友,莫要怠慢了!”

齊天雲顫巍巍地站起身恭敬道:“雲兒明白!”

林嶽宬見狀立刻相邀道:“柳兄,遠來是客,不如我們一同去後麵嚐嚐在下剛從珍寶閣得到的仙釀如何?”

柳隨風也明白,這是林嶽宬替齊山找台階,索性也就賣他一個人情。

點了點頭,笑著道:“自無不從!”

齊山也很痛快道:“有酒豈能無肉?我這就回家將珍藏多年的梟鷹肉取來!”

林嶽宬衝著一旁的秦晨五也發出邀請。

“這位秦道友,不如與我等一同共飲可好?”

秦晨五有些糾結,畢竟他是奉命前來保護陌鈴鐺的,加之自己的實力在幾人中完全是墊底的存在,能邀請自己還是看在赤炎魔君的麵子上,況且梟鷹肉可是好東西啊!

此妖獸出生便有著築基期修為,若是百年後成年更是有著堪比元嬰期的攻擊力,一身血肉所含靈氣頗高,比之最上品的靈石都有過之而無不及。

還不用像靈石那般需要配合功法吸收,梟鷹的血肉入口就能自行化為靈氣!

陌鈴鐺像是看穿了秦晨五的心思,立刻嬌聲道:“秦爺爺,你放心吧,有長生在,還有林師妹在,這北冥城沒人敢對我們不利,你且寬心便是!”

點了點頭,秦晨五終究還是沒有抵擋住美酒佳肴的**,叮囑道:“大小姐,萬事小心,若是遇上不對立刻掐碎玉牌!”

“知道啦!秦爺爺!”

待林嶽宬等人離開後,偌大的城主府內隻留下卿長生等人。

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間大眼瞪小眼也不知道該做什麽!

林婉心見狀,出言打破了尷尬的氣氛。

“大師兄,要不咱們去珍寶閣逛逛吧?聽說那裏有許多寶物和法器!”

虞綰綰與陌鈴鐺自是無所謂,反正卿長生去哪兒她們便跟著去哪兒,至於顧青青與華英更是不會反對,自家大師兄說去哪兒便去哪兒就是。

卿長生對這珍寶閣也很是好奇,當即拍案道:“成,咱們就去珍寶閣逛逛!”

不得不說林家治下的北冥城確實管理得井井有條。

路上來往的修真者都很悠閑,魔修也是隨處可見,整個城池的治安非常好,至少比其他地方好。

當然,卿長生也沒見過其餘幾城,隻是心中將北冥城與前世做了比較!

一群人悠哉悠哉地漫步在街頭,很快便來到了珍寶閣。

抬眼望去卿長生眉頭暗自皺了皺,這珍寶閣怎麽看起來就跟普通櫃麵似的,門頭極其樸素,沒有預想中的華麗奢靡,與珍寶二字完全不沾邊。

至於掌櫃跟夥計更是連人都沒一個,各種法器、丹藥隨意擺放在明麵上。

“二師妹,這珍寶閣的人就不怕東西被偷嗎?連夥計都沒一個,就這麽明晃晃地將這些東西擺放在櫃麵上?”

林婉心掩嘴輕笑,剛想解釋,卻聽一旁傳來一道嘲弄之聲。

“哪裏來的土包子,珍寶閣這地方都不知道?”

卿長生倒是沒有生氣,畢竟自己確實是沒見識,但是這人說話的語氣卿長生並不喜歡!

不等卿長生開口,陌鈴鐺率先站出來嬌斥道:“關你什麽事?我們幾個說話,你插什麽嘴?”

長相頗有幾分陰戾的男子聞言嘴角不屑。

“小丫頭,本少爺說話,你也敢插嘴?當北冥城是你家呢?”

“是不是陌姑娘的家我不知道,但反正不是你梅成黎的家!”

梅成黎眼底閃過一抹陰狠,但當看到開口之人是齊家齊天雲時,麵上泛起了濃濃的揶揄之色。

“我道是誰,原來是齊家齊小公子請來的客人啊!難怪這般沒見識,失敬失敬!”

看似道歉的話語卻沒有絲毫歉意在內,反而是多出幾分譏諷與不屑。

齊天雲一聽這話,頓時陰沉下臉,冷聲道:“梅成黎,你什麽意思?”

梅成黎嘴角玩味兒道:“齊天雲,給你爹齊山幾分麵子,我才稱你一聲齊小公子,若是不給你爹麵子,我便喚你齊胖子了!真以為自己是什麽人物不成?修煉這麽多年還是個元嬰都踏不進去的廢物,我要是齊山,還不如當初不生你的好!”

“你……”

齊天雲正欲出手,卻被一旁的卿長生攔了下來,他如今的眼界已非幾月前可比,自然看得出梅成黎已經是踏入元嬰初期的修真者!

若是齊天雲真不知死活動手,怕是半招都不用,光是氣勢就能逼得小胖子跪地不起。

“怎麽?你想同本少爺動手?”

梅成黎自打踏入元嬰期之後便自詡是天才,四十歲便成就了元嬰在整個家族也是不多見的,自然也就有了傲氣的資本,而北冥城中能與自己比肩之人不敢說沒有,但也是少之又少!

再加上身後有著幾位分神期的高手護著,不敢說在北冥城能橫著走,但是一般人碰上他也得避著些!

就算是遇上類似齊天雲這等北冥城的老家族子弟,自己也不懼,大不了就是打上一場,自己可不懼怕齊天雲這些小家夥!

卿長生一愣,有些憐憫地看向梅成黎問道:“哥們兒,你是不是喝假酒把腦子喝壞了?”

聞言,梅成黎頓時火冒三丈,厲聲道:“小子,你找死不成?”

他即便不清楚卿長生的來曆,但能跟齊天雲混在一起的又能是什麽厲害的角色?

外加卿長生外貌不過二十左右,便是天天給他喂丹藥,撐死了也不過是築基巔峰的修為,自己對上他還不是三個指頭抓田螺——十拿九穩?

卿長生都快要被這二世祖給氣笑了,傻子見多了,這般傻的不多見了!

“梅成黎是吧?”

梅成黎倨傲無比道:“正是本少爺!”

“行了,我也懶得同你計較了,跟我們道個歉這事兒就算過去了!”

聽到卿長生的話,梅成黎麵上一陣錯愕。

自己占盡優勢,修為又比他高,對麵怕不是個憨癡吧?還讓自己道歉?

幾人的爭執自是將周圍無數修真者的目光吸引了過來。

這麽多年過去了,北冥城不是沒有當街械鬥的案例,但下場如何大家都心知肚明,久而久之也就無人敢在北冥城動手了!

今日倒是稀奇,竟然有人敢在北冥城當街起衝突不說,看樣子還隱隱有著想動手的架勢!

而某處拐角附近,兩道人影卻是死死盯著卿長生等人。

“師尊,沒想到他們也來了!”

“嗯,這小子竟然還突破了!”

“突破了?”

“嗯,這小子如今已經到了分神期的境界,看來是得到了什麽天材地寶!此子福緣不淺,老祖我當日絕沒看錯,若是能將他煉化為魙,老祖我必然能夠邁入真魔期!”

說話之人便是當日從絕情仙君手中逃脫的血魂老祖,而此刻他的眼底中淨是貪婪之色。

荀峰見狀小聲道:“師尊,那我們可需要動手?”

“不急,再等等,此處人多眼雜,不是動手的最佳時機,找個機會看能不能誘他們出城!這事兒交給你來辦,屆時為師在城外等著!”

“是,師尊!”

“怎麽?不想道歉?”

卿長生眉頭一挑,上前一步逼問道:“你梅家可是無人教你如何懂規矩?”

“規不規矩的本少爺不知道,隻是不知梅兄哪裏得罪了閣下,竟然這般咄咄逼人?”

齊天雲見狀橫跨一步,指著來人道:“周漢文,你也想湊熱鬧?”

“周漢文?”

卿長生壓低聲音問道:“小胖子,這周漢文可是你說的那個壞坯子?”

齊天雲點了點頭。

卿長生一齜牙,正好,新仇舊恨一起算!

若不是赤炎魔君與絕情仙君二人,今日北冥城府怕是沒那麽愉快就能散去。

“上一邊兒去,本少爺不同廢物說話,換作你哥齊天風過來還差不多!”

撥開齊天雲的手指,周漢文皮笑肉不笑地朝著卿長生微微一禮:“周家周漢文見過道友!”

卿長生眯起眼睛,上下打量一番才開口:“雲隱宗,卿長生!”

周漢文稍稍思索一番,試探道:“卿兄見諒,周某許久不曾外出遊曆,不知這雲隱宗是……”

卿長生如何看不穿周漢文有看人下菜碟的心思,也不避諱道:“東域的一個小宗門而已,自是比不得公子的周家!”

“原來是東域的宗門,失敬失敬!”

周漢文依舊禮數周到,絲毫沒有因為卿長生是來自東域的小宗門便起了輕視之心。

這一舉動令無數散修與小宗門之人心生好感,其中更是有不少女修真者也投來欣賞之色。

唯有虞綰綰與陌鈴鐺幾人秀眉微微一蹙。

無他,隻因周漢文在看向她們眾人之時,目光雖沒有在身上多做停留,但眼底的**之色還是被幾女捕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