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纖一時沒反應過來,隻管繼續跑。

“白姿,你給我站住!”他又叫了第二聲,阿纖終於不跑了,回頭看著他。

歹人還要追過來,他堵在巷子口,狠狠給了那人幾拳,然後拿著手機按了三個數字,歹人立馬嚇得拔腿便跑。

此人穿著休閑,跟獨孤異的正裝一比,柔和許多。阿纖以為剛剛聽錯了,在歹人跑掉的時候也轉身繼續走。

手臂被猛地一拉,她被迫看著剛剛的男人,現在距離近,她才發現對方眼神溫柔,睫毛很長,長得很好看,隻是看慣了獨孤異那種,她也沒露出過多的訝異。

那人上下打量著她,“白姿,你怎麽會弄成這樣?”

難道這個真是熟人?阿纖有點一朝被蛇咬的害怕,剛剛的壞人剛走,她不想再隨便相信別人,隻是愣愣地看著他,希望能從眼睛裏看出一點真誠。

“你別這麽看著我。”然而他的眼神躲閃了一下,“到底發生什麽了?”

阿纖縱然沒怎麽接觸人,但也知道這種躲閃的眼神是不對勁的,再也不管了,轉身便跑。

“哎白……”背後的男人還在喊,“白姿你可能還不認識我,我叫秦域,你先別跑聽我說!”

什麽秦域,既然不認識,就更加不能相信了,阿纖跑來轉了個彎。

然而轉頭一看,後麵的男人竟還鍥而不舍地追了過來。

大街上的人越來越多,看著這情況紛紛回頭,本來阿纖想求救的,可是她衣著破爛,後麵的秦域卻俊朗光鮮,她被活生生當成了失主追小偷。

“最討厭你們這種坑蒙拐騙的女人了!”有個聖母路人還恨恨地把阿纖給攔了下來,往後一推。

阿纖真想大罵這人多管閑事,然而她已經被秦域接住了,秦域禮貌地對那人搖頭,“對不起你誤會了,她不是坑蒙拐騙的女人。”

阿纖的肚子在這個時候不適時地叫了一聲,秦域看了她肚子一眼,拉著她進了一家餐廳。

可是阿纖奇怪,為什麽明明長得那麽像個好人,但是眼睛卻仍然閃爍著不敢直視她,臉上表情也不是很自然,阿纖突然停住腳步不走了。

“不是餓了麽?”秦域伸出手,遲疑了一下,還是握住她纖細的手腕。

阿纖一把甩開,掏出紙筆寫:你真的認識我?

秦域瞪大了眼睛,“你,為什麽要用寫的?”

“你連我是啞巴都不知道,真的確定認識我?”阿纖把這紙塞進秦域手裏,轉身便走了,正常人的眼神哪有秦域這般閃爍不明,她敢確定他心裏在想著什麽歪門邪道。

秦域一直追著她到了一個港口,阿纖也終於跑不動了,回頭微眯起雙眼看他,自從告訴他自己是啞巴之後他便不喊叫了,可是怎麽跟的這麽執著。

眼睛裏剛剛的溫柔現在全變成了憐憫和懊惱,阿纖想到了獨孤異,想到了自己這迷一般的過去,一時煩躁不已。

咚地一聲,她轉身從港邊跳下了一條小船!

“白姿!”身後的秦域大聲叫了起來,很難想象那麽儒雅的一個人,竟然能發出這種狂吼。

阿纖看著自己安然落在小船上的雙腿,這個身體比她想象的還要輕盈,她隻是想試試而已,沒想到從兩人高的地方跳下來一點事都沒有。

看來之前從獨孤異的遊泳池爬出來,也並不是個意外。

她不知道還有多少可以讓她自己驚喜的地方,但是每一次發現,她對了解自己就愈發渴望。

為什麽會一無所有,到底是誰在害她!

終於擺脫了秦域,阿纖朝著港口處的一塊凸出的大甲板劃了過去。

腦子裏突然閃過一個念頭,她要去找警察。

好不容易劃過去,抬起頭正要爬上甲板的時候,一個老伯突然出現,“小姑娘這裏不是遊泳的地方,快走快走。”

阿纖委屈地睜大眼睛,她要走去哪裏?必須爬上去才能去找警察。

“啊?你說什麽?”老伯以為自己年紀大了沒聽清,誰知道這丫頭竟然指了指張了張嘴,壓根就沒發聲音。

“不能說話,真可憐。”老伯回頭看了一眼,“你這是要去哪裏啊?”

阿纖想了半天,也不知道這個警察要怎麽比劃。

老伯無奈,隻能把她拉上來,但是再三警告她:“這裏馬上要來一群可怕的人,你等會兒躲在我平常休息的小艙裏,別出來。”

阿纖本來想立馬離開,但是一聽可怕的人……為避免遇上,她還是乖乖地躲進了小艙裏。

老伯很好,看她麵色蒼白的樣子給了她一點麵包。

不一刻,便聽到有人踏上船艙,腳步聲一陣一陣的震耳欲聾,聽起來來了不少人。

“大哥,聽說獨孤異為人心狠手辣,我們克扣的那些,萬一被他發現了怎麽辦?”有人開始說話。

阿纖大驚,她這個小艙和他們大船艙之間的隔音效果太差,聲音傳入她的耳朵裏再清晰不過。

“吵什麽吵!我們兄弟都不說,他哪知道,閉嘴!”

阿纖不由自主地抖了起來,她怎麽感覺自己剛剛好像聽到了獨孤異?

“今天獨孤異會來?”有人問他。

阿纖的心頓時提到嗓子眼,還真沒聽錯,真的是他。

這算什麽?一圈下來,她又自己送上門?

那人剛問完,隻聽得人群裏有人叫了一聲:“獨孤先生來了!”

是他!阿纖整個人都驚恐起來,拿著麵包的手也開始發抖,想起昨晚他扼住自己下巴時那種被背叛的恨意……阿纖幾乎屏住了自己的呼吸。

厚重的甲板上,頓時隻能聽見一個人的腳步聲,聲聲入耳,緩慢、利落。

腳步在船艙內走了一圈,才聽見獨孤異如魔鬼般的聲音:“你們膽子不小。”

阿纖一愣,發生了什麽?

有人突然嚇得叫了起來,“大哥,被他發現了!”

“發現你大爺!獨孤先生別聽他亂說,我們隻是送貨的,並沒有任何要從中克扣的心思。”

“哼。”獨孤異一聲冷哼。

阿纖躲在這邊都為那群人的智商捏把汗,人家都沒說說什麽,他們自己搶著承認。

不過細想之下,獨孤異的眼神和氣場就是天然的利器,有著讓人不打自招的能力。

那人才發現獨孤異並沒有提貨少了,一時轉變不急,卻被Mary猛地抓住手指,“啊!你要幹什麽!”

Mary的聲音:“我不幹什麽,但是如果你不說私藏貨物的地點,你的指甲等會兒將會由我一個個拔掉。”

“不不,我沒藏,冤枉!”十指連心,把指甲蓋簡直就是要人命的酷刑!那人立馬鬼哭狼嚎起來。

“哦這樣啊。”Mary突然笑了起來,剛好我喜歡給別人塗指甲油,拔下來,我回家慢慢給你塗?”

Mary話音剛落,便聽見那人如殺豬般的叫聲,光聽聽就知道能有多痛!

魔鬼,獨孤異身邊的都是魔鬼,就連看起來溫柔可人的Mary也不例外,阿纖手裏的麵包已經被她捏成了碎屑,不停地抖著往下掉。

“在西岸!求你們別拔了,我西岸!”那人再也忍受不了招了。

砰!一聲槍聲,獨孤異的腳步越來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