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江時逸剛洗完澡,擦著還在滴水的頭發,慵懶懶散地走到床邊,準備拿起手機。

鈴聲戛然而止,但隻需那一秒,江時逸擦頭發的手就定住了。

他望著手機上顯示南初打來的電話,神色不明,頭上的水珠順著發絲滴落在手機屏幕上。

回撥了過去。

南初的手在屏幕上往下劃,找到溫子衡的電話,準備撥打給溫子衡。

屏幕倏忽變成了來電顯示。

已經平複了的心,再一次被提了起來。

南初抿了抿有些幹的嘴唇,另外一隻手攥緊了衣服的下擺。

“喂。”

“怎麽了?”江時逸此時的嗓音帶著一絲絲的清冷,卻讓南初強忍了一晚的堅強破防。

嗓音帶上來些許哭腔,“你可以來趟警察局保釋我和時笙嗎?”

被手攥著的衣服下擺因為用力已經出現了一圈的褶皺。

江時逸聽到對麵女人帶著哭腔的聲音,心中本來築起的冷漠,轟然消失不見。

手上擦頭發的毛巾掉落在地上也來不及估計。

“別怕,等我。”是極致的溫柔。

南初聽到那句“等我”時,心中的害怕也消減了幾分。

她知道,江時逸一定會來,他從來沒有讓她落空過,一直如此。

她們隻等了十分鍾,就聽到那道冷清低沉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南初。”語氣中透露著著急。

南初倏忽抬起頭,盯著門口的方向。

看到是那個熟悉的身影時,朝著江時逸跑去,一把抱住他。

江時逸望著平時冷靜克製的人,身體還在微微顫抖,眼神仿佛接了一層冰,氣場全開,讓裏麵的人全部都不敢放肆,他如同君王俯視群臣,釋放著絕對的威壓,掌控著全局。

警察局裏麵的電話響了,剛才給南初她們做筆錄的那個女警察聽完後,一臉驚訝的看著他們。

這幾個中國人是誰,居然動用到他們的局長。

“沈律師,麻煩你去處理一下。”語調慢條斯理,卻蘊含著冷漠。

“是。”時笙原本依靠在椅子上閉著眼睛休息,眉毛緊皺,聽到略帶熟悉的聲音時,微微睜開了眼,居然是熟人。

沈清寧,時笙初中到高中的同學,也是上次南初推薦給南初的那個律師。

南初也留意到了江時逸後麵還站著一個穿著黑色西裝,帶著銀色的眼鏡,嚴謹刻板,卻毫不削減他俊朗外表。

隻見沈律師用流利的英語和警察那邊交涉,隻用了半個小時的時間就把事情都解決了。

朝著南初和江時逸點了點頭。

走到時笙身旁,忽然沈清寧箭步上前,時笙才不至於因為沒有意識摔在地上。

南初腦中閃過剛才時笙為了救她,被酒瓶敲中了的後背。

後來到了警察局,南初想要看她後背,奈何她不知何時穿上了外套,她要扒時笙的衣服都被她搪塞過去了。

問了她幾次後麵傷得怎樣,她都笑嘻嘻地說沒事。

之後她們被叫去做筆錄,就沒有糾結去看她的後背。

血滲透了那件厚棉服,已經能看到零星的幾點血跡,被人看到也隻以為是其他人打架時濺到的。

南初捂著嘴,眼淚嘩嘩地在眼中流出,跑向時笙,扒開她的衣服,裏麵的衣服已經被血濕透了。

沈清寧看到時笙後背上的血時,一直嚴謹克製的臉,此刻露出了慌張,扶著時笙的手在顫抖。

手穿膝蓋下方,把時笙公主抱出了警察局,臉上死白死白,眼神悲切。

江時逸馬上把車門打開,南初上車,把時笙送到醫院。

南初眼睛已經哭得紅腫,但是還在不停地哭,身體的顫抖一直沒有停止。

嘴巴裏哆哆嗦嗦地說著“她是為了救我...救我才這樣的。”

手攥著江時逸身上的白襯衫,抬著頭,眼睛無神的看著江時逸,似乎想從他眼中尋求幫助。

江時逸眼神溫柔,抱著南初,溫柔親吻著她的額頭。

“一定會沒事。”其實他不說不準,因為確實流了很多血。

沈清寧黑色的襯衫上深色的那一塊,是剛才抱著時笙沾染上的,從時笙被送進搶救室時,他就死死地盯著裏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