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初低垂著眼,如蔥白般的手拿起杯子的手柄。
輕輕地抿了一口,咖啡苦澀香醇。
南初勾唇,舉了舉咖啡,朝著文希說,“謝謝。”
緊接著開口道,“文希,你在揚川工作了幾年?”
文希心中計算了一下,笑著開口,“大概有五年了。”
“是挺久了。”
“我剛畢業就來揚川了,那時揚川也是剛剛成立,但是總裁助理有兩個,後來蘇豪到了策劃部。”
“蘇豪?”南初第一次聽到這個人的名字。
“哦,對,他和我同一屆畢業,我倆後來結了婚,就想著避嫌,他就去了策劃部。”文希說著有些不好意思。
“南總是有什麽問題嗎?”文希小心的打量南初。
南初搖頭,“沒事,我就瞎問問。”
“那沒什麽事,我就先出去忙了。”
“嗯。”南初放下手上的咖啡,直到咖啡冷掉,南初也沒有在喝一口。
她打了人事經理的電話。
朝那邊說道,“調取策劃部蘇豪的信息給我。”
隔了幾分鍾後,南初郵箱收到了人事部發來的蘇豪的信息。
南初調出剛才的視頻和人事發來的照片做比較。
南初就可以確認,昨晚那個人就是他。
五官還算俊朗,那雙眼睛,眼白要比眼瞳要多,增添多了幾分呆滯。
她見過這人,這人就是那天中午嚼舌根的那個男職員。
想到那天這人語氣中的不屑。
南初拿出手機,撥通了個人信息欄聯係電話。
那邊的人很快就接了。
“你好,哪位?”
“蘇豪?”南初緩緩開口,她的聲音平緩冷靜。
那邊的人似乎愣了,遲疑了一下“是。”
“我今天下午一點在晨曦咖啡廳等你。”
“你誰啊,我為什麽要去?”那邊的蘇豪感到莫名其妙。
“如果你不想警察找上門的話,你最後乖乖在那裏等著。”
說完,南初沒有等那邊回複就掛了。
京城一個破舊的小區裏,蘇豪躺在**,窗簾和門全都被關著,屋子裏漆黑一片。
蘇豪看著被掛斷的電話,立刻撥通了另外一個沒有命名的電話號碼。
“錢呢?”
電話那邊的人似乎有些不耐煩。
“我可是有你讓我去偷數據的錄音。”蘇豪惡狠狠地威脅。
“一個小時如果我還沒看到到賬信息,我就告發你。”蘇豪掛斷了電話。
京城的九月秋風習習,沒有夏天的炎熱,涼爽多了。
南初來到咖啡店時,蘇豪已經到了,帶著一頂黑色的鴨舌帽,一身工人的裝扮,如果不是知道他長什麽樣子,大概她也會忽略他。
南初手機點開錄音的功能,緩步走過去。
“蘇豪。”站在他麵前。
蘇豪一見是她就想要逃跑。
南初勾唇冷笑道,“你跑啊,我有昨晚你偷資料的證據,我已經報警了,警察就在外麵等著。”
蘇豪聽到這裏,看到確實站著兩個警察在咖啡廳門口。
他徹底不裝了。
把帽子摘下,臉露凶光。
“你想怎樣。”
“說吧,是不是南家讓你這樣做的?”南初把包包放在空椅子上,挑了挑眉毛。
蘇豪冷笑了一下,“南總,你覺得我會告訴你嗎?”
“你不說也可以,到了監獄,你和文希在裏麵也能一起團聚。”
男人聽到她提到文希,那雙眼白比眼瞳要多的眼睛死死地盯著南初。
南初從文希那裏知道他願意為了避嫌而舍棄了總裁助理的位置,屈居在策劃部裏當一個小小的職員,就知道,他一定很愛文希。
“一人做事一人當,和文希一點關係也沒有。”
“那你說,我辦公室的密碼和電腦上的密碼你怎麽猜出來的?”南初皮笑肉不笑的看著他。
“你是名牌大學計算機專業出來的,電腦技術一流,你連著幾天都去我辦公室裏破譯密碼,而進門的密碼卻一次沒有錯過,這就奇怪了。”
“門的密碼,總歸是文希給你的吧,也就隻有她知道。”南初篤定的說道。
蘇豪沉默了十幾分鍾,南初點了一杯美式咖啡,就坐在他對麵,慢條斯理地喝著咖啡。
“你剛才說的證據也就你說的而已,我憑什麽相信你。”
南初譏笑著開口,“看吧。”在手機上點開了她從電腦上拷貝下來的證據。
連著幾晚出現的身影。
蘇豪終於不再爭辯,臉上反而顯得輕鬆了。
“和文希沒關係,她根本不知道我做什麽,密碼是她無意中透露給我的。”
“我也不知道那個讓我做這件事的人是誰。”
“那天我在辦公室裏討論你,被你聽到後,我就怕被你炒魷魚,那天晚上我就在酒吧裏喝酒,和兄弟吐槽你,情緒激動,估計也是被那人聽到,她主動了搭訕我,互相留了電話,說事成之後就給我一百萬。”
“她身邊的人叫她宛如,我開始也不知道這人要來幹什麽,我今天早上看到南氏的新聞了,我就知道應該就是南家的人。”
“就這麽多,都是我自己的錯,和文希沒關係。”
南初低垂著眼眸,“隻要你主動和警方供述這些,我可以答應你。”
南初拿起包包,轉身走出門,門外的警察見她出來。
南初朝著他們點了點頭,兩位警察走進了咖啡廳,蘇豪就還坐在那個人靠窗的位置,看到警察朝他過來,也沒有掙紮逃跑。
南初開著車來到了母親慕楠的養老院。
“小姐你來啦。”斌叔看到她很高興。
南初嘴角彎了彎,點頭。
“我母親呢?”
“就在花園裏坐呢。”斌叔指了指花園的方向。
南初去到花園時,看到母親正在追著一直黃色斑斕的蝴蝶,一臉純真的笑容。
南初也不自覺的笑了,緩步走到她還有一米的距離。
“媽。”雖然南初知道慕楠根本不知道她在叫她。
而讓南初出乎意料的是,慕楠居然停下來動作,轉過頭看著南初,咧開嘴,朝著南初笑。
南初有些恍惚,她是不是認出她來了。
她會不會怪她。
“你也要和我一起抓蝴蝶嗎?”
南初攥緊的手一瞬間鬆開了。
朝著她,搖了搖頭。
南初就坐在木椅上看著她抓蝴蝶。
養老院的生活作息很有規律,到了五點就吃飯了。
慕楠和一堆老人坐在一起吃飯,斌叔此時抱來一個鐵盒,這是她小時候在母親藏著的那個鐵盒。
“小姐,這個給你放好吧。”斌叔把盒子遞給她。
“這不是我媽的東西嗎?”南初疑問道。
“是,但不能在她麵前拿出來,每次她見到情緒都很低落,當初你母親要被送去精神病病院時,什麽都不記得帶,就死死地抱著這個鐵盒。”斌叔想到那天慕楠被醫院的人強硬拉走的場景。
南初接過盒子,打開來看。
裏麵有很多小件的無論,一封信,一張外國漂亮的男人照片,甚至還有一個發簪。
但唯獨少了她小時候看見過的吊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