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拉著行李箱的手鬆了,眼睛定定地望著南初。

目光就這樣,在人來人往的機場中,對上了。

霎時間,男人心中閃過無數的念頭,剛才那種奇怪的感覺,似乎都找到了答案。

這張和心心念念的女人分外相似的樣貌,威爾自己也不知道該作何反應,眼眸與自己幾乎一模一樣。

他那一刻才明白近鄉情怯這個詞的意思。

一個四十多歲的大男人,臉上激動得通紅,手不知道如何安放,眼神中充滿著忐忑不安。

男人期待的眼神中閃爍著光芒,抿了抿唇,小心翼翼“那你父親?”

南初望著他,她也不知道如何麵對他,她也不確定這位是不是才是她生物學上的父親。

過了許久,麵無表情,幽幽地開口道“父親,不詳。”

說完南初就轉身朝前率先離開。

溫子衡對南初的這個答案也是出乎意料,望著這個走到哪裏都受到人尊敬的人,此時耷拉著腰,滿臉失落。

出聲寬慰道,“慢慢來,急不來。”

男人苦澀地開口道,“嗯。”

一路上沒有誰說話,車上的氛圍冷凝。

威爾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麽,但是看到南初臉上的冷漠,又不知道如何開口。

車緩緩停在了養老院的門口。

南初才緩緩出聲,“我媽的情緒不太穩定,等會,你們不要刺激她了。”

威爾聽到這話,心中一緊,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深呼吸,“好。”

南初帶著他們去到養老院,現在是中午的時間,應該還在午飯。

“小姐,你怎麽來了。”斌叔見到她,看到身後的人有些驚訝。

突然,斌叔在看到威爾時,定住了。

“這位?”

“找我母親的。”

斌叔有些欲言又止,看了兩眼他,沒有再說什麽。

南初遙遙地望著抱著鐵盒地慕楠。

斌叔緩緩開口,自從那天你給了鐵盒她,她就一直這樣了,嘴巴一直念叨著你給她找吊墜。

南初轉身望著威爾,“吊墜帶來了嗎?”

“帶了。”這次時溫子衡說的,威爾此刻定定的望著慕楠。

“給我吧。”南初朝溫子衡說道。

溫子衡把裝著吊墜的禮盒遞給她。

打開來一看,儼然就是那一條慕楠心心念念的吊墜。

南初抬腳朝著她走去。

慕楠見到南初過來,認出了她。

眼睛亮晶晶,把鐵盒放在椅子上,衝過來,抓住南初的手,“你來啦,吊墜呢?”

南初淺笑著示意她看手邊的禮盒。

她一把搶過來,慢慢打開。

笑得沒心沒肺,拿著吊墜不斷比劃。

不斷的在轉圈。

威爾在旁邊默不作聲的看著,心中陣痛,即使南初不說,他也知道了。

他張了張有些幹澀的嘴,“Aurora.”

慕楠聽到這個聲音,頓然停了下來,朝著威爾的方向望去。

整個人都愣住了,手上的吊墜在手上滑落。

一步一步緩慢的靠近威爾,臉上是木然的表情。

有些不可置信的伸手朝著威爾的臉伸去,等真的觸摸到了後,慕楠的眼淚從眼眶中滑落。

“真的?”不可置信。

破涕為笑,“真的。”

她轉身抓著南初的手,欣喜得說,“這是真的智宇。”

笑得像個小孩。

南初此刻才真正的明白,其實她以前叫著南智宇,其實並不是真的是南智宇。

而是她自己給自己編製的一個幻想,這樣就能騙自己,她並沒有被人拋棄,而是一直都和心中所愛在一起。

這也就是為什麽,當南智宇出軌時,她會瘋了,大概是不能介紹心中的那個他背叛她。

突然慕楠臉上恐慌,手摸上了臉。

“我是不是很醜?”

布滿了不安。

南初抱著她,用手輕撫她的頭發,”不醜,你很美,沒事的。“

慕楠受到她的鼓勵,才轉頭繼續小心翼翼的望著威爾。

威爾眼神中的心疼顯而易見。

兩人緊緊地抱在一起。

南初臉上沒有悲傷也沒有喜悅,一片平靜。

溫子衡低垂著頭,眉眼的溫柔隻敢在她看不見的地方落下。

“威爾其實找了你媽媽好久了,這條吊墜被拍賣賣出,他才找到這裏。”

“或者你該聽聽他怎麽說。”

南初低垂著頭,沒有回答他。

“南初。”一道富有磁性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陽光灑在他身上,他帶著光芒走來。

江時逸抱著南初,他朝著溫子衡點頭。

溫子衡也是麵無表情的點頭,強迫自己轉移視線,不要再關注他們。

“你怎麽了來了?”南初仰頭望著江時逸。

“我不放心你。”

南初心中一暖。

九月的京城,微風,漸涼。

而在江時逸的懷裏,南初覺得分外的踏實溫暖。

後來,南初回想起這一幕時,已經是很多年後了,隻是當時已經物是人非。

而這,都是後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