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的門被外麵的人推開,也把外麵的寒氣帶了進來,冰冷的空氣讓南初從回憶中抽離。
“李教授。”
來人的聲音有些沙啞性感。
卻在南初的心裏泛起了水花,抬眸。
今天的江時逸和以往南初見到西裝革履的精英成功人士的模樣不同。
他頭上的頭發隻是隨意的垂落,沒有一絲不苟地打理過,少了幾分距離感,穿著一件深色的大衣,休閑而隨意,眼神閃過幾分驚訝。
顯然對於南初出現在這個辦公室中也是料想不到的。
兩人都互相不說話,誰也沒有主動出聲。
唯獨李教授看到江時逸過來,莞爾一笑,“來啦。”
語氣熟稔,很明顯江時逸很經常回過來。
“燕大舉行校友會,我順道過來看望您。”在李教授麵前,江時逸沒有了那種高高在上的姿態,倒顯得有幾分乖巧懂事。
南初被自己的形容詞逗笑了,笑了笑,引得對麵的兩人投來視線,她有些羞意。
“抱歉,我隻是想到一些東西。”
李教授也沒有過多糾結這些東西,望著他們兩個“你們,現在是在一起嗎?”
一臉吃瓜的模樣。
“是。”“沒有。”幾乎是同時回答。
南初聽到江時逸說是的回答時,睜著眼望向他。
江時逸諱莫如深地凝視著南初,“她在耍小性子。”
哪有。南初心裏暗說。
李教授也是年過半百的人了,又怎麽看不出他們兩個之間的有些問題。
隻是沒有戳穿而已。
“好了,你們兩個都去參加校友會吧,我就不留你們了。”
年輕人的問題就讓年輕人自己去解決。
兩人就這樣被李教授下的驅逐令“趕”出去了。
南初自顧自地走在前麵,她不想和他一起走。
這次的校友會就在以前舉辦晚會的那個禮堂裏進行。
她走得又急又快,似乎後麵有什麽怪物在追她。
偏偏江時逸腿長,一步就等於南初的兩步,南初怎麽甩都甩不掉他。
兩人就這樣相隔著兩米的距離。
等到見到舉辦校友會的禮堂時,南初腳下的步伐加快。
這天氣也是多變,剛才還下著雪的天,就那麽一會就日光大開,太陽燦爛。
地上的雪也見融化的蹤跡。
南初現在隻想快點走進去禮堂,遠離江時逸,就在她就要踏上最後一級階梯時,腳下一滑,整個人向後倒。
江時逸在後麵一直望著南初,在她腳下滑倒的時候,瞳孔收縮,動作比腦子還要快,幾乎是一種本能,快步上前,手扶住她的腰,把她整個人擁在懷裏。
南初以為自己肯定是要摔跤的了,隻是後一秒就被溫暖而熟悉的味道包裹。
太陽光照在江時逸的臉上,他的皮膚白得近乎透明,甚至能看到他臉上的絨毛。
南初反應過來後,心裏有些唾罵自己又一次被江時逸的美色所迷惑。
她站定後,扶住了樓梯的扶手,掙開江時逸的懷抱。
過河拆橋的事,南初在他麵前做過不少,江時逸也已經見慣不怪了。
江時逸臉上一片平靜地走開,沒有說一句話,隻是剛才扶過她的手,在掌心中攥了攥。
人有時候就是天生的反骨。
如果剛才江時逸望著她一臉擔心的模樣的話,南初可能就會很抵抗他。
而在看到江時逸毫無反應就離開的背影時,她鼻頭微酸,剛才差點被摔的害怕似乎才湧上來,有些委屈,江時逸不管不顧她。
她抬腳繼續走時,發現腳下巨疼,剛才還能忍耐的委屈,在此時隻需要一點點的刺激就能爆發。
“江時逸,我腳崴了。”撒嬌般的語氣,帶著幾分哭腔,讓人心生憐惜。
江時逸在南初看不到的地方唇角微勾,轉身時,恢複成一派的矜貴冷清,隻是居高臨下的望著她。
南初站在最後一步的階梯上,仰頭望向江時逸。
眼眶氤氳著淚珠,眼尾處泛紅。
“江時逸,我疼。”
“你是在求我嗎?”
南初望著江時逸眼底沒有一絲的心疼,隻是平靜地問她。
委屈上升到了極點,眼淚在眼眶中積攢到了足夠的量,淚珠落下。
她咬著嘴唇,強忍這疼痛,走完這最後的一步階梯。
一瘸一拐地越過江時逸。
江時逸望著南初那倔強的身影。
心中一歎,就不會服服軟嗎?
江時逸兩步並一步地大步走上前,寬大的手掌扶上她的腰。
把她抱到禮堂中觀眾的座椅。
蹲下身子,小心地脫下她的鞋。
白嫩的腳丫紅腫一片,看起來有些駭人。
南初低頭看見江時逸此刻的神情,狹長的桃花眼瞼下垂,凝視著她的腳,專注而平靜,沒有一絲的嫌棄,一片平和。
手掐住她的腳踝,抬眸“這裏疼嗎?”
南初猝不及防他會抬頭,對上他深邃的眼睛,被撞破她打量他的尷尬,讓南初有些心虛。
“不疼。”
江時逸鬆開她的腳,幫她穿好鞋子後,站起來。
“沒傷到骨頭。”聲音依舊時冷清淡然。
說完就轉身離開。
“江時逸,你不管我了嗎?”南初的話脫口而出。
江時逸頓了頓,審視著南初,緩緩開口。
“南初,無論是八年前還是三年前,你離開時,哪次管過我呢?”
良久的沉默,江時逸的話讓南初語塞。
他冷冷地輕笑,依舊離開了。
南初這人就是對上趕著的人不稀罕。
這次他不會被她牽著鼻子走了,要想馴服獵物,就要要足夠的耐心,吊著她,讓她抓心撓癢。
而想到南初和溫子衡還沒有分手,眼眸閃過冷光。
晦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