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淩凡的容貌雖然普通,但她周身強大的氣場,和周圍的吳來相比,吳來就仿佛是一個新人警察一樣,盛淩凡經手百分百的破案率,就是她的底氣。
她往旁邊站了一步,擋在了吳來和衛依之間,她低聲問道:“你認識死者嗎?”
衛依看了一眼周圍正在搜索證據的警察,點了點頭,揚聲說了一句,“慕蝶姐是我們會所業績最好的賣酒女。”
她說完了這句話之後,便壓低了聲音,衝著盛淩凡說道:“慕蝶平時經常喜歡用一支筆紮頭發,你們搜查現場的時候,注意找一下那支筆。”
“我看現場,雖然屍檢報告還沒有出來,但我鬥膽猜測一下,慕蝶的致死原因應該是被勒死,而不是臉上的劃痕,臉上的劃痕雖然皮開肉綻,可是沒有多少血液流出來,而且周圍沒有清理的痕跡,慕蝶應該在凶手動手劃臉的時候,已經死了一段時間了。慕蝶的手指上也有被勒過的痕跡,看方向,凶手應該是用繩子一類的東西,類似於旁邊的緞帶,從後麵勒死了慕蝶。”
“慕蝶在掙紮的過程中,高跟鞋被踢掉了,證明在凶手勒她脖子的時候,她還沒有死。這樣劇烈的掙紮,慕蝶的麵容卻很平靜,這說明凶手在她死後,整理過了她的表情,有可能是認識她,出於愧疚之情,有可能隻是想要在她的臉上作畫,如果她的表情猙獰的話,不方便作畫。”
“所以我最後的結果,便是慕蝶應該是認識這個凶手的,凶手先勒死了她,之後在她的臉上用利器作畫。”
“殺人總是有所圖的,慕蝶的衣衫完整,顯然不是遭受過侵害的樣子,所以我想讓大家找一找她藏在發間的筆,那支筆她從來不離身,即使掙紮,也應該落在旁邊,如果大家找卻找不到的話,那我猜測凶手所圖的,應該是那一支筆。”
起先在衛依分析的時候,盛淩凡還在筆記本上記錄著。
之後,她越聽越驚奇,想起之前看過的衛依的檔案,明明是一個從偏遠山區調過來的,沒有任何成就的小警官,為什麽在分析現場的時候,竟然堪比老練的刑警。
衛依一口氣說完了自己對現場的分析後,看見盛淩凡怔怔地看著她,而旁邊的吳來則用不屑的目光看著她,他雖然腦子裏沒有什麽,但是知道衛依什麽背景和經曆都沒有,分析出這麽多來,應該是平時的偵探電視劇看多了吧。
他想到這裏,竟然嗤笑出了聲音。
聽到背後吳來的嘲笑聲,盛淩凡轉過身來,看向了吳來,挑眉問道:“請問吳隊長有什麽真知灼見呢?”
吳來傻了,他也隻是覺得衛依說的不對,腦子裏麵空****的什麽都沒有,但看著兩個女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的身上,還是磕磕絆絆地編出來了一段話來。
“我覺得衛依說的有問題,分析了這麽多.....我都覺得這個凶手不像是個正常人,也不知道腦子怎麽想的,竟然能在人家的臉上畫蝴蝶,我覺得......我覺得這就是一個精神病,查一查附近的精神病醫院的出院記錄應該就能找到凶手了。”
吳來越編越覺得自己說的都是最正確的事情,然而等到絞盡腦汁地說完了一切,抬起頭來,便看到了盛淩凡毫不掩飾的嘲笑的目光,衛依已經忍俊不禁地撇過了頭,看著她輕微地在聳動的肩膀,顯然也是在笑。
自己說了什麽好笑的事情嗎?
吳來好似不明白一樣,便聽到盛淩凡聲音淡淡地說道:“我覺得,衛警官的理論還是靠譜的,至於吳隊長,我覺得你可以自己帶著一隊人先去旁邊的精神病醫院調查。”
他也沒有想到盛淩凡竟然會這樣毫不掩飾地嘲諷,一時間覺得臉麵盡失,低聲咒罵了一句,走遠了。
盛淩凡根本沒有理他,轉身便對衛依說道:“我和你的思路差不多,但現在遇見了一件頗為困難的事情。”
“您說。”
衛依雖然一身旗袍,但是神色卻要比吳來認真很多。
“現在會所這邊說沒有監控錄像,已經刪除了,但我懷疑,監控錄像並不會銷毀,所以還要請你借機去監控室一趟,幫我找到這間包廂外麵的監控。”
如果不是在和會所接觸的時候,實在困難重重,要不然盛淩凡也不會讓衛依繼續潛伏,拿到監控錄像。
衛依點了點頭,想起今天從樓上探出頭來的壯碩男人,還有小桃謹慎的神色,明白這間私人會所,恐怕後麵還有更大的秘密。
她低聲問了盛淩凡一句,“我的身份不能暴露,畢竟根據線人反應,這裏還有非法的交易,我的身份一旦暴露,萬一打草驚蛇就不好了......”
盛淩凡帶著衛依來到了慕蝶的身邊,她戴上了收集證據的手套,抬手拾起了慕蝶散開在地上的一縷頭發,在這縷頭發的背麵,沾著些許白色的粉末。
“如果到了必要的時候,你的身份可以暴露,因為關於之前線人舉報過的事情,我們已經找到了線索......”
“我們現在懷疑,這不是簡單的凶殺案,而是滅口!”
盛淩凡淩厲的目光看著慕蝶頭發上的粉末,緩緩開口道。
衛依的表情也凝重了起來......
從命案現場回來之後,衛依便被領班叫了過去。
領班一頓逼問她,確認她什麽也沒有說之後,再次警告了一通,便讓她繼續去上班了。
從員工休息室裏麵出來,衛依又在樓梯那邊看到了身材壯碩的男人,男人的長相凶狠,甚至在轉身的時候,還能看到手臂上文著花臂。
男人掃了她一眼,什麽也沒有說,便轉身離開了。
衛依感覺到了從他的身上傳來了不好惹的氣質,又想到了剛剛領班警告過她的話,眼底凝重,臉上卻展露出了一個柔媚的恰到好處的笑容,往另一個方向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