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動**◎

盛曦和薑予安二人細細說了此事的來龍去脈。

盛氏有個表弟, 最愛聽戲,如今就在南方開了個戲樓,西湖公子本來就想到京城發展, 通過她表弟搭上了盛氏這條線。

西湖公子一開始隻想著開個戲樓, 盛氏幫他疏通人脈,西湖公子勾引賀緒寧, 最好是叫賀緒寧死心塌地,要死要活嫁給西湖公子,這種事情賀緒寧真的做的出來,盛氏太了解賀緒寧了,後來是盛氏改了主意, 托人告訴他, 開個賭坊。

畢竟這女子賭錢, 是聽都沒聽過的,即便是定國公嫡女, 說出去都夠驚世駭俗,定國公和長公主能如何擺平悠悠眾口?

要毀就毀個徹底。

怪就怪在西湖公子不按照盛氏製定的計劃行事, 他愛上了賭錢, 而賀緒寧有錢。

盛氏催過他很多回, 甚至叫盛曦傳過話,但西湖公子有些脾氣, 一推再推, 直到事發。

此事巧合太多,誰也沒想到西湖公子不聽盛氏的指揮, 盛氏又不敢親自出麵, 她也沒什麽實權製衡西湖公子, 賀緒寧不愛賭錢, 每天就是去那裏開個雅間聽戲。

做的最出格的事情就是夜不歸宿,還總能不被人抓到把柄。

如今西湖公子不見了,盛氏找過,無果,知道多半是被抓了,如今正在瘋狂找補,銷毀證據。

本來盛氏就做的隱蔽,輾轉多人,也已經準備好了,叫盛曦頂鍋,但可能她也沒想到,盛曦會倒戈。

薑予安聽的出神,不由得感歎,關係到生命和利益的時候,人和人之間再親密的關係,也會被扯斷、撕裂。

盛曦此次前來,是做好了破釜沉舟的準備,隨身帶著自己記的東西。

聽完之後,賀延臣叫盛曦先回去,既然賀延臣答應了保她一命,自然不會食言。

但長輩的事情,還是由長輩出麵比較合適。

賀延臣把東西交給成一,叫他送去給定國公。

三房耀武揚威這麽久,是該夾著尾巴,好好做人。

薑予安知道此事不是他們能出麵的,叫巧雲來:“收拾了碗筷吧。”

“既然事情說清楚了,就快去上職,莫要耽誤了。”薑予安對賀延臣說道。

賀延臣點頭,見她要出去,問道:“你去哪?”

“我去看看莫承,馬上要出發去汴州了,我囑咐他幾句。”薑予安說道。

賀延臣站起身,給她攏了攏衣服,輕輕把她抱在懷裏,薑予安拍了拍他後背,聽到他說:“我走了。”

“嗯。”

目送賀延臣出了府,薑予安才去了薑莫承的屋子,薑莫承正在讀書,很是用功,薑予安笑著在窗外看了他一會,直到薑莫承發現她在窗外。

如今已經是十月中旬,天氣已經非常冷,薑予安手裏拿著雲苓遞來的湯婆子,倒是不怎麽冷,鼻尖凍紅了些。

“姐,你怎的在外麵,快進來。”薑莫承喊道。

薑予安推門進去,剛剛她想了許多,莫承不過是個十幾歲的少年郎罷了,有些事情她來背負就足夠了,莫承如今口口聲聲要做她的靠山,那她這個長姐,也得當她弟弟的靠山。

父親的事,她和賀延臣的事,薑予安都不打算告訴薑莫承。

“莫承,過幾日姐姐和你姐夫要去一趟汴州,估計要月餘才回來,你盡管在府裏住著,旬假結束自己回書院,知道嗎?”

薑莫承點點頭:“去汴州作何?”

“有些事情辦,順便去趟外祖家。”薑予安摸了摸薑莫承的頭發。

“這是一些銀子,在外莫要委屈了自己。”她拿出昨天給薑莫承準備的銀子,遞給他。

“姐,上次你給的我都還沒花完呢。”薑莫承不要。

他以為自己姐姐是拿著嫁妝貼補自己,或是拿定國公府的錢,抑或是拿外祖叫他捎來京城給薑予安的銀子。

薑莫承也知道吃人嘴軟,拿人手短的道理,他又不是那些個公子哥,少花一些也無妨,再者說,從揚州出發,外祖父給的還沒花完,薑予安給也總是大手筆的給,他怕薑予安受人詬病。

“你隻管花,姐姐知道你的顧慮,我還做些小生意,這些年也賺了不少,足夠你花的。”薑予安笑著塞進薑莫承懷裏,“你讀書吧,我不擾你了。”

她出來之後,又去找了一趟賀緒寧,賀緒寧門口有侍衛把守,沒有定國公的命令誰都不讓進去,薑予安擔憂地看了裏麵一眼,到底是作罷了,回去喊來巧雲、雲苓她們來幫著收拾東西。

薑予安是個能吃苦的,不像別家夫人如果出行要帶好幾車的東西,她和賀延臣兩個人的,也隻不過帶了一車。

收拾完之後,薑予安坐在窗戶旁邊給薑莫承繼續繡荷包,昨晚還答應了賀延臣,也得給他做一個。

索性花樣不複雜,天擦黑的時候,她兩個都做完了。

剛剛收線,白芷回來稟報。

今日定國公喊著三房一大家子,去了清遠堂,估計賀緒寧的名聲,並沒有鬧大,但聽說定國公震怒,要老太太給個說法。

老太太知道盛氏在為自己打算,但沒想到她做就做了,還被人抓到了把柄,實在不該。

如今就算是老太太想保,也保不住。

盛氏沒想到盛曦會背叛她,當堂猙獰可怖地要撕了盛曦。

最後盛氏被逼交出了掌家權,送去莊子反省三年才許回來。

至於盛曦,她早已經準備好了東西,事情結束之後,即刻回了盛家。

幸好這件事情沒有釀成大錯,薑予安發現的及時,賀延臣封鎖消息也及時。

至於那西湖公子……

如今就在武德司獄,被折磨的已經看不出原來的樣子了,賀延臣不打算殺他,便叫他自生自滅,才是最痛苦的。

那個戲樓,在兩天前就叫賀延臣帶人查封,如今那塊地界已經被人接盤。

賀延臣回來的有些晚,身上帶著些酒氣。

也不知道喝了多少,臉,脖子都是紅的,薑予安站起身扶著他:“怎的還去喝酒了?”

“今日同僚邀請,盛情難卻。”聲音聽著倒是平穩。

薑予安稍稍放下了些心。

實際上這些時日,一係列的事情叫他焦頭爛額,還有薑予安的態度轉變實在讓他手足無措,心中鬱悶,他們說一醉解千愁,賀延臣也想試試。

今晚便多喝了幾杯。

結果一進屋門,賀延臣腿一軟,差點摔倒,幸好薑予安有所準備,踉蹌之後把他扶穩。

“雲苓!”薑予安揚聲,“拿一碗醒酒湯來。”

她扶著賀延臣坐下,正要抽身,卻被賀延臣死死抱住了腰身。

“颻颻……我該怎麽做?”他含糊道。

賀延臣前二十年並不像別的公子哥,通房侍妾一個又一個,這方麵,他多少是受定國公夫婦影響的。

所以他不會和女子相處,不會說什麽甜言蜜語,如今他做了這般錯事,如何討薑予安歡心,他也全然沒有頭緒,薑予安對他淡淡的,打定了主意隻當個夫妻,相敬如賓。

賀延臣心裏不想這樣。

可他不知該怎麽做。

賀延臣說的含糊,可薑予安還是聽清了。

“我說過許多回了,你不必如此。”薑予安想推開他。

“颻颻,我知錯了……你再看看我……”他抱著她的胳膊又用力了些。

薑予安稍有些意外地低頭看著賀延臣,心下多少是軟了一塊,輕歎口氣,抱著他的頭安撫。

“夫人,醒……”雲苓進來看到這個場麵,腳步停在了原地。

“放桌上出去吧。”薑予安說道。

雲苓出去的時候貼心的把門關上。

薑予安使了些力氣才掙脫他,端起桌上的醒酒湯,打算喂他。

賀延臣卻接過一飲而盡,他仰著頭,看著薑予安。

“出發前,帶你去見見我的朋友和他們道別可好?”他輕聲問。

他從來沒說過讓她見他的朋友,走進他的生活。

她鼻尖稍稍有些酸:“你清醒嗎?”

賀延臣重新把她抱住:“自然。”

該說是酒後吐真言,還是該說他喝多了,迷糊了。

薑予安出神了好久,最後喊來人伺候他洗漱,把他送上床,然後拿起給賀延臣繡的荷包,掛在他衣裳上。

第二日一早,賀延臣昨晚喝醉,睡得久了一些。

第87節

恰好今日他被特準不用去上朝,可迷迷糊糊的,薑予安感覺到旁邊窸窸窣窣的。

她稍稍睜眼:“怎的起來了?”

還是有些早的,而且賀延臣怎麽還穿了官服?

馬上要出發,賀延臣的工作已經和下屬交接完畢,理應不用去大理寺才是。

賀延臣已經盡量輕手輕腳了一些,還是把她吵醒了。

他上前,單手撐著床,另一隻手捧著她的臉吻了她一下:“陛下中毒了,我要進宮一趟。”

“中毒?!”薑予安是徹底不困了。

皇上中毒了?

這一下子,必然會引起朝堂震動。

“我也不知具體是什麽情況,待我回來再與你細說。”賀延臣係好腰帶。

他拿著官帽,匆匆和她說道:“荷包很好看,我很喜歡。”

丟下這麽一句話,賀延臣就匆匆出了門。

消息封鎖的很嚴實,薑予安也不敢露出驚慌來。

皇帝中毒如果深,此次一下子崩逝,按照如今朝堂上的情形,即便太子名正言順,但四皇子怎麽會服?恐怕又是一陣腥風血雨。

還有三皇子……

他真的隻是個簡單的皇子嗎?

這一切的一切,好似都有隻手在後麵推波助瀾。

薑予安思緒混亂極了,但她還是整理好了情緒,按照原計劃吃過早膳出門去酒樓。

她低頭看著手中的賬本,是上回從酒樓帶回來的,當時因為薑莫承受傷的事情,沒來得及去酒樓看賬,叫人送到了定國公府。

突然,馬車似乎是歪了一下,薑予安頭上的首飾簌簌作響,整個人摔到了馬車壁上。

“怎麽了?”薑予安手中的賬本掉在了馬車上,她抬起手扶著自己的發髻。

剛要伸手掀開簾子看一眼,就被車壁上突如其來的刀尖嚇得縮回了手。

薑予安顫著聲喊:“成二!”

“屬下在,夫人別出來。”成二的聲音響起。

薑予安狠狠鬆了口氣。

上回薑予安和賀延臣說了那些肺腑之言後,賀延臣知道自己確實自負。

所以除了成二,他多留了幾人保護薑予安。

如今派上了用場。

去酒樓的路,都是繁華的大道,什麽人敢當街刺殺!

過去了一盞茶的時間都不到,薑予安似乎是聽到了熟悉的馬蹄聲。

是疾烏?!

薑予安再也顧不上別的,掀開簾子看,果然是他。

賀延臣身上的朝服都鬆散了些,手通紅,連手衣都沒戴,可想而知他是匆忙趕來。

他看著這場麵紅了眼,抽出掛在疾烏一側的佩刀,足尖輕踏,上前和他們廝殺。

對麵的人見賀延臣來了,且打且退,賀延臣擔心薑予安,也沒再追,手拿著刀,三兩步上了馬車。

看到薑予安的瞬間,他鬆了口氣,手一顫,刀落在馬車上。

天知道他收到消息,說薑予安被刺殺的時候有多恐懼,緊急交代了一些事情就狂奔而來。

如今看她似乎是沒有受傷的樣子,他總算是放下了心,拉過薑予安狠狠抱在懷裏,沾著血的手不斷地撫著她的臉龐確認她的溫度。

“你嚇死我了。”

這話完全不像是賀延臣說的出來的,薑予安也害怕了,紅了眼眶,緊緊抓著賀延臣的袖子。

可片刻,她察覺到了不對,顫聲問:“你怎麽這麽快趕到的?”

皇宮離這裏,算上從皇帝寢宮出宮的距離,即便出了皇宮疾烏用了最快的速度,一路上沒什麽人,也足足要小半個時辰的時間。

而她遇刺到現在,不過是一盞茶多一些罷了!

賀延臣怎能預知她會遇刺?

他也知道了不對……

賀延臣留給薑予安的人實在不少,剛剛那個情況,成二他們完全能應付,他趕到時,他們也並不處於下風,為何他接到的消息是薑予安……

壞了!

聽到消息的時候賀延臣實在心急,匆忙吩咐了幾句就出了宮,別的都沒細想。

賀延臣側頭親她一口:“成二會送你回去,我回來之前都不要再出府。”

薑予安也猜到了大抵他是中了調虎離山之計,趕忙點頭,在他要走的時候拿出馬車裏備著的手衣遞給他。

“別凍壞了手,小心。”

賀延臣接過戴上,下了馬車,吩咐了成二幾句,翻身上馬:“駕!”

薑予安回府的路上,再沒有什麽別的風波,剛剛的亂戰之後,也沒有人死傷。

這時事情更清明了些。

有些人知道了她要出府,拿她作餌誘賀延臣出宮。

是誰?

害皇帝中毒的凶手?

迷霧重重……

薑予安滿心心事地下了馬車,無意間撇了一眼,卻正好看到一人扭頭。

是個男子,脖子上黑的一片。

可看露出來的那半塊,怎麽形狀那麽像……她父親留下來的花樣。

並且是完整的。

可實在有點遠,她也沒有看的太清楚。

薑予安趕緊和成二說了一聲,成二即刻吩咐人去追,她也不敢在門口多待,趕緊進了扶雲軒。

整個定國公府暗流洶湧,定國公和長公主都進了宮。

皇帝此次中毒,實在是凶險萬分。

若說是今日中毒的,可如此一下子把人毒成這樣,需要計量大,毒性強的藥,可每道菜都有太監試毒,所有太監都沒事。

若說是慢性中毒,禦醫每天都會給皇帝請平安脈,可偏偏什麽都沒有查出來。

賀延臣想了一路。

剛剛那個進來稟報的下屬,是他親信,他是極其信任的,應該不會背叛他,大概率是有人通報給他,他著急回來稟給了賀延臣。

那那人把他調走是為什麽?

如今皇帝這邊圍的水泄不通,大臣們都在,凶手絕不可能接近皇帝再次下手。

既然不是要殺,那就是要藏。

他作為大理寺卿,和刑部一起調查此案,刑部主要調查引起皇帝中毒之物的來源,而大理寺,則主要在皇帝寢宮找線索。

皇帝寢宮……

賀延臣當時就在皇帝寢宮,親自帶人搜查,一步都沒有離開過。

看來重點是皇帝寢宮裏的某樣東西。

這樣東西可能會直接暴露凶手,所以才鋌而走險要把他調走。

他也確實成功了,薑予安著實是他的軟肋。

而且,他引以為傲的大理寺,可能也並不是他想象的那麽幹淨。

賀延臣甫一進去,問成一:“可有收貨?”

成一搖頭。

賀延臣走到寢宮門口,成一在他身旁。

“我走之後,可有誰動作可疑?亦或是有不熟的人進來?”賀延臣輕聲問,眼睛掃視著還在屋內搜查線索的眾人。

“二爺,沒有。”成一還是搖頭。

“我走之前叫你記下殿內陳設,如今可有什麽東西少了或者變了?”

賀延臣縝密,他做什麽事情都會留一手,現在正好派上用場。

成一稍稍上前,仔細辨認著。

足足一炷香的時間,他都沒動,直到看到桌案上的小香爐。

“二爺!”他低聲,扭頭看著賀延臣,“桌案上的香爐似乎動過。”

屋內的陳設實在太多,但成一記性極好,否則也不會跟在賀延臣身邊。

賀延臣聞言,走進寢宮,並沒有直奔桌案,而是先四處查看了一番,最後才到小香爐處。

這桌案皇帝常常用,如今上麵擺著繁複的折子,還有紙幣,朱砂等等東西,滿滿當當。

還有一個,那就是這個巴掌大的小香爐。

皇帝平日裏不愛香,但偶爾幾日也會點,這小香爐沒什麽異樣,和之前那個一模一樣,唯有一點。

原本的小香爐,花樣朝外,如今卻朝裏。

如果大理寺眾人查看過,翻動過,會有標記,而此處,沒有。

賀延臣眼神餘光盯著在場的所有人。

如果沒有人進來出去過,那麽肯定是在場的某一個人趁人不注意換了香爐的,並且還在身上,因為他沒有機會拿出去。

第88節

他細細看著,果然有人也用餘光注意著賀延臣。

賀延臣給了成一一個眼神。

成一會意,二人裝作隻是走過來看一眼,離開了桌案,賀延臣眼見那人肩膀稍微塌了半分,看起來像是鬆了口氣。

如今在場的都是他比較信任的人,賀延臣沒有想到啊,他還是疏忽。

眼皮子底下有一顆老鼠屎,卻遲遲沒有發現。

那人穿著大理寺官袍,全身上下能裝的下這個香爐的,唯有衣擺裏和大袖。

成一假裝匆忙過去,撞了那人一下。

果然……發出了輕微的銅器相碰的聲音。

不仔細聽,幾乎聽不出來。

成一能在賀延臣身邊這麽多年,自然不是普通人,稍稍給了賀延臣一個眼神,賀延臣即刻招手,門外武德司的人進來,把人拿下,拖人出去,關進偏殿一氣嗬成。

速度極快,除了現場的幾人,幾乎沒有人發現。

“繼續偵查。”賀延臣說道。

沒一會,武德司的人手裏拿著香爐出來,和皇帝桌案上的那個一模一樣。

賀延臣打開聞了聞,陛下平日愛熏的味道,沒什麽問題,他把香爐交給了禦醫,叫他們現場查驗。

“賀大人,此香爐沒有問題,在陛下暈倒的第一時間,我們就在吃和聞上仔細查過,此香爐也不例外。”那禦醫說道。

賀延臣拿起那個小香爐,細細端詳著。

費這麽多周折要把這個香爐帶出去,必然有問題,否則為何凶手要做這種無用功?

隻是這線索到底在何處?

沒有頭緒,他喊來了剛剛給他傳話的人,問過他之後,確實是有個麵生的人進來,告訴他消息的。

賀延臣聞言,沒有多問別的,叫他去追查。

一直忙到了第二天,他才抽空回來歇一會。

薑予安昨晚都沒睡好,如今正和薑莫承吃早膳,見他回來起身相迎。

“沒什麽線索,不知道是如何中毒的,禦醫有的說是吃,有的說是聞,具體如何到現在也沒有討論清楚,大理寺也沒查到什麽,捉到了一人,還正在審問。”賀延臣低聲湊在她耳邊道。

“陛下呢?”

“禦醫說,雖然中毒很深,但不是不能救。”

薑予安皺著的眉心稍稍舒展。

賀延臣剛坐下,被袖子裏的東西硌了一下,他拿出來,放在桌上。

他今天拿回來是想讓林業幫忙看看的,他最擅長的就是配藥,說不定有些收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