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來的孫禾語看到懷裏的玩偶心中的掙紮讓她閉上了眼睛,這個時候孫母打開了門。

"吃飯嗎?"

孫禾語坐起身看著窗外的晨光:"好。"

吃飯的時候,孫禾語一直在看手機,幾十條張意栩發來的消息還有電話都讓她不知道怎麽回。

一邊是愛人,一邊是父母,無論如何都割舍不下的時候來了一條陌生消息。

(相信你已經做了選擇,那就不要浪費大家的時間。)

想都不要想肯定是季荷,言辭中的急切證明這件事已經到了瓶頸,季荷已經到了必須下場的時候。

孫禾語將手機扣在桌子上,這樣異常的舉動驚動了孫家父母。

孫母試探的問:"是有事嗎?如果有事的就先去忙。"

孫禾語還沒有回話,孫父就迫不及待的說:"晚上回來吃飯吧,我去菜市場買了一條很新鮮的魚,給你做魚湯好嗎?"

孫母埋怨的推了一下他,轉而笑著對孫禾語說:"別聽你爸的,年輕人是忙了一點,沒事的,先去忙,我們在家等你。"

雖然隻字未提挽留,可字字都是挽留。

孫禾語看著他們,桌子上的手機再一次響起,她拿起不出意外是張意栩。

這一次她接了:"喂?"

"安全嗎?"

孫禾語閉了閉眼:"我在家陪陪爸媽,忘了跟你說了。"

電話那邊的張意栩明顯鬆了一口氣:"沒事,知道你安全就好了,在家多住幾天吧,等我忙完了去接你,正好可以拜訪一下。"

"嗯。"

張意栩似乎聽出了她的不對勁:"你,發生了什麽事嗎?"

孫禾語深吸一口氣實在沒有精力再去搪塞:"沒事,我就是昨晚和媽媽說了太久的話,我累了,先不說了。"

沒等張意栩說話,那邊就直接掛斷了電話。

坐在**,張意栩總是心緒不寧,隱隱約約感覺要發生什麽事的樣子,拿起床頭的小盒子陷入了沉思。

一連三天,孫禾語都沒有聯係她,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消息不回,電話不接。

張意萱那邊已經接近了尾聲,忙的團團轉的張意栩頻頻出錯,最終直接將所有事情一股腦倒給了張意萱。

機票是一個星期後的,眼看時間越來越近張意栩有些著急了。

就在這個時候,電話響了。

是孫禾語。

"喂?你忙完了?"

電話那邊沉默著,張意栩整理好心情再一次問:"是遇到了什麽事情嗎?可以和我說……"

"我回之前的出租房了,你現在可以回來嗎?"

"可以。"

張意栩拿起外套衝出了辦公室,終於撞上蘇曉的時候疑惑的看了她一眼沒有多說直接離開了。

開車的時候,幾次三番的熄火,冥冥之中好像所有人都在阻擋她回去。

這一路的紅燈好多,她不耐煩的按動喇叭招來了附近車輛的不滿。

幾經波折,總算推開了家門,屋內沒有開燈昏暗一片。

"孫禾語?"

張意栩在客廳環視一圈沒有看到人,走進房間看到了蜷縮在床下的小小身影,意識到她的情緒低落想也不想上前抱住了她。

"怎麽了?"

孫禾語沒有說話,依偎在她的懷裏仿佛在進行中最後的汲取。

"是……是媽媽和爸爸說你了嗎?"張意栩為她找著理由:"也是了,你這麽多年沒有回家,爸爸媽媽有什麽意見也是正常的,我們可以慢慢來,精誠所至。"

"張意栩。"

"嗯。"

孫禾語輕聲呼喚她的名字,不出意外的她總能在第一時間回應,也許過了今晚就不會再有這樣的回應了吧。

她遲遲不說話,張意栩坐在她的身邊掏出了早就準備好久的戒指。

孫禾語看著戒指沒有預想之中開心,更多的是疼痛,她真的好喜歡這個驚喜,真的,好喜歡。

"我準備了好久,本想著要在一個很浪漫很浪漫的地方正式的當著所有人跟你求婚的,我還想了好多感人的誓詞,想要念給你聽的。"

張意栩握住了她的手,戒指塞進了她的手心並沒有戴在她的指尖。

"可為什麽我總感覺你在猶豫呢。"張意栩苦澀的笑著說:"沒關係的孫禾語,我從來不是你的選擇題,我等的是你寫下的填空題,可以嗎?"

孫禾語拚命的攥緊了手裏的戒指,整個人不受控製的顫抖,張意栩緊緊的抱著她:"沒關係的,拒絕也無所謂,我知道你還沒有準備好。"

聽著她一遍遍為自己找著借口,孫禾語一顆心被狠狠揪緊,被壓抑在心中的不甘心化為無能的躲避,她的拳頭握的死死的,指甲嵌進肉裏很疼,卻也讓她清醒。

"張意栩。"

"嗯,你說。"

張意栩期待的看著她,真的以為她要答應自己了。

"我們分手吧。"

張意栩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不敢相信也不願意相信這句話是從她嘴裏說出來的。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孫禾語閉上了眼睛,毅然決然的堅定了自己的選擇:"我們,分手,對誰都好……"

"對誰好?"張意栩緩緩蹲在她的麵前,扳過她的肩膀強迫她看著自己:"你看著我!告訴我對誰好!是對你好!還是對我好!"

孫禾語沒有說話,她不敢,也不想再重複。

傷害已經出現了,就不會再有挽回。

"孫禾語。"張意栩低下頭咬緊牙關:"你知不知道我剛剛在做什麽?我在求婚啊,你明不明白……"

"我明白。"孫禾語狠心將戒指還給了她:"對不起……"

看著手心裏的戒指,張意栩再也無法控製,站起身憤怒的看著她:"孫禾語,你到底有沒有心啊,我也是個人!我不會難過嗎?我不會疼嗎?你腦子裏在想什麽啊!我要怎麽做你才可以看看我!啊?"

她憤怒的一拳砸在牆上,孫禾語下意識的抓住了她的手,白皙的皮膚已經紅腫可孫禾語不能說,不能表達一點……

張意栩抓著她的手腕,渾身氣的發抖:"孫禾語,你愛我嗎?"

孫禾語低著頭,讓她看不清孫禾語在想什麽。

大顆大顆的淚珠落下來砸在她的手臂上,月光穿透稀疏的樹影照在兩人的身上,光影斑駁,慘淡如霜。

"我問你,你愛我嗎?"

張意栩的聲音沙啞,她隻想要一個真心的答案。

"別逼我了,求求你……求求你……"

“我逼你?”張意栩氣的想笑:“我讓你說一句愛我就這麽難嗎?”

孫禾語渾身癱軟跪在地上,捂著臉無聲的哭泣。

張意栩突然笑了起來,後退幾步靠在牆上臉上盡是瘋狂的恨意與絕望,眼淚不受控製的掉落,幾近崩潰。

"孫禾語。"張意栩咬著牙抬起手指向她:"你根本不配我愛你,你從來看不到我,永遠!"她將鑽戒扔出砸落在不知名的角落。

張意栩不想再留在這裏,蠻力的拉開門撞擊在牆麵。

"彭!"

孫禾語被嚇得戰栗。

張意栩憤怒的踢了一腳門,那雙曾經明亮璀璨的眸子此時隻有淩厲和憤怒。

"艸!"

她走了,隻留下孫禾語一個人坐在地上嗚咽,渾身冰冷的疼痛難忍,仿佛被看不見的野獸啃噬,四肢百骸都充斥著無法忍受的疼痛,身體不禁顫抖起來嘴裏發出陣陣低吟。

直到蘇曉回到家,才發現了高燒不退的她。

張意栩回到了張家,此時家裏隻有季荷一個人,張衝還在醫院沒有回來。

她拎著一瓶紅酒踉踉蹌蹌的回到家,看著這個冰冷的房子像極了一個富麗堂皇的棺材。

"你喝酒了?"

季荷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她的身後,張意栩看著她冷冷的笑了:"你去找過孫禾語了?"

"是。"

季荷直言不諱的承認倒是省了張意栩質問的時間,她仰起頭將紅酒灌進嘴裏:"放心,我們分手了,我就陪你,我陪你玩。"

"你再說什麽醉話!"

季荷想要攙扶她,卻被她一把擋開。

"別碰我!"張意栩醉眼朦朧的看著她,癱坐在樓梯上:"現在一切都如你意了,我陪你好好玩!"

季荷自知理虧,站在她的麵前束手無策,盡管這樣她還是不覺得自己錯了。

"我都是為你好。"

"好好好好。"張意栩仰著頭閉上了眼睛:"為我好……我謝謝你啊……"她睜開眼一行清淚滑落,眼中唯餘失望:"我現在什麽都沒有了……"

這一晚開始張意栩就再也沒有出過張家的別墅,季荷送來的食物她也不拒絕像個想屍走肉一般,季荷說什麽她都說好。

季荷還是覺得時間久了,一切都會好起來了。

張衝那邊鬆了口,季荷便迫不及待的拿著那些企業家公子哥的資料跑了回來。

"你看看這個……再看看這個……"

張意栩始終一瞬不瞬的看著她,在她看過來時也隻是笑笑:"你愛我嗎?"

季荷一怔,轉而說:"當然了,你是媽媽的孩子啊。"

張意栩失望的看著她:"我問的是,你愛我嗎?"

季荷笑著摸了摸她的頭:"傻孩子,說什麽呢,趕緊選一選,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張意栩站起身走向了門口。

"你選吧,聽你的。"

"你去哪?"